“啧,”夏琰飞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烦躁,“你怎么知道?”

夏琰飞把那块金属物重新放回到那个坑洞里并且小心的掩盖了起来:“我是说,估计不是这个墓的墓主,就是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千百年后起来作祟,逼得估计是我们的同行要用这么厉害的阵法来把它镇在这里。”

张轩觉得自己即便不是玻璃心,现在也已经碎了一地了。

夏琰飞笑了笑继续说了下去:“我们现在的两种都不算。”

即便是现在多了个敖远这个大外挂,可是人家是夏琰飞姑娘专属外挂,夏琰飞不开口,他会帮忙才是真正的奇怪。

蓝若雪差点蹦了起来:“两成?你疯了不是?”

“我不后悔被方沉晔骗进那个蛇冢,也不后悔不偏不倚的解开你的封印。”夏琰飞紧了紧自己的装备带,“我也说过,我不信命,更不认命。命中注定这四个字对我来说终究只是这么四个字罢了。”

镜子里,夏琰飞清楚地看到自己左锁骨处那个浅浅的,却又是无比清晰繁复的图样。

“哦,那您继续,我去拿点瓜子之类的回来继续听。”

“真的?”夏琰飞扔开了手里已经喝空了的矿泉水瓶子,“我刀呢?我下去一刀捅死这个没长脑子的货。”

要是其他人,就比如当年那个愣头青一样,夏琰飞估计还是会想当年一样不着声色的,用残酷的现实打破他的幻想。

敖远这个人,别说是夏琰飞,这几天接触下来蓝若雪和张轩,甚至是罗珏都发现他这个人,绝对不是随便就开玩笑的。他要开口说打断腿,那就是真的打断腿。

“是个一句话不说,抬手就敢废了别人右手的人啊。”

敖远:我就想问你说了这么多你不渴吗?

因为闻珊抢先一步开口了。

“你睡了这么长时间还好意思喊饿?”蓝若雪一边递吃的给她一边吐槽,“敖远呢?”

“然后就怎么了?”

她听到跟在她身后的那个脚步声停顿了一下之后也迅速追赶了上来,随着夏琰飞的跑动,她手里的手电筒的光芒也随之上下颠簸。可是她没有心情去管这些,或者说她没有时间去管这些。

然而就在此时,她突然觉得声音有些不对劲。

那个,她解开敖远的封印,第一次遇到敖远的地方。

夏琰飞恨不得糊敖远一脸衣服:“废话钻盗洞方便啊!再说我不还有腿可以看吗?!不对我为什么要和你讨论这个谁能来告诉我?!”

“别要求太高,”敖远顿了顿后问她,“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很好,那我们怎么过去?”

夏琰飞是在颠簸时扶了一把桌子,外加敖远及时伸过来手让她做支撑才没有躺到地上:“怎么了?”

“你想太多了。”敖远笑了笑,也将视线投向海面,“这海水的颜色不对。”

敖远看着她晃悠着去洗漱,那双眼里面对夏琰飞无时无刻都没有消失过的笑意已经变成了寒气入骨的冰冷,他左手微动,一只纸鹤已经悄然扑闪着翅膀消失。

“我还是先把这个事记在我的备忘录里,等手里线索全了再来考虑好了。”夏琰飞小小打了个呵欠,“其实让我这次摸不清的人还有一个,你猜是谁?”

这两个字是当初从夏家老宅出来后,她几近崩溃的大哭时敖远一遍一遍在她耳边低声说过的两个字,对夏琰飞来说,这两个字算得上是她的锚,稳住她清醒的神智,让她不会就此陷入那充满污垢的泥潭之中,更让一切成为真实。

敖远的法子也简单,说白了就是个障眼法,让夏琰飞拿着白水当酒——可怜的张轩还不知道他在内心里的吐槽就这么被夏琰飞和敖远认真的讨论起来——他弄个障眼法让白水看起来就是白酒就是了。

可是夏琰飞偏偏就不是一般人,她板起脸眼睛一邓:“罗哥这就不对了,我叫你什么?你叫我这声夏教授可是太见外了?”

你选什么呢?她在心里自己问自己。

那两次梦境,可以说得上是最让她恐惧的记忆。

“不,我不是妲己。”

当他坐在一群人中间的时候,张轩绝对是你最后才会注意到的一个人。

于是敖远默默地悲愤了。

这种感情,怎么能是所谓的爱情可以轻易比得过的?

夏琰飞自顾自喝酒吃花生,一派悠然自乐的情景。蓝若雪只好继续说下去:“你在蛇冢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就是突然发现,我要是没保护好你的话大概会被弄死啊。

夏琰飞一头黑线:“不,师傅我想您大概误会什么了……”

不用互相交谈就知道彼此的存在,知道回身便可以看到对方的身影,每每一晃神夏琰飞总会生出他们就这么已经走过了很多年的错觉。

“不过怎么?”

所以她终究选择了毫无保留的诉说,选择了毫无保留的相信。

所以说,夏琰飞或许才是这个故事里真正的大boss。

“你看到什么了?”

可是夏琰飞无心欣赏这些,她径直走到书架那里开始快速的寻找起自己要找的东西来。

语气里的郑重清晰可闻。

其实敖远这个人虽然有一双不笑看起来也是带着笑意的桃花眼,但是用现在的话来说大概自带了冰山属性。若是曾经认识他的人看到他就这么和夏琰飞一句一句话接的务必顺畅大概会惊讶的要死,要知道敖远原来可以算的上是缄默不语,就算偶尔开口也都是高傲的不可一世语气,何时像这样平和的和一个姑娘在厨房里相处?

也就只有她知道,干这一行说白了都是拿命在搏,所以每次下完地回来——甚至是缺胳膊少腿的回来——都会像没有明天一样的胡吃海喝,哪怕他们这些土夫子再看重钱再在乎钱,也清楚的明白没什么能比得过自己这条命。

随着长途火车漫长而枯燥的旅行,诡异的蛇冢离他们越来越远,打着牌的三个人也不由聊起了这次下地的事情,夏琰飞偶尔也插上几句,在骂方沉晔的时候尤为积极,让蓝若雪和方应近距离接触了京片子骂人到底是有多经典。

“大概猜到了。”夏琰飞把电筒放在地上,仔细调到可以看到地砖上影子的角度,“我估计解阵的关键不在墙上的北斗七星阵上,而是地上的影子,北斗七星阵不过是个解阵的钥匙罢了。”

“地上的七个影子,我不管他们是怎么形成,或是说怎么变成这么扭曲的样子的。”夏琰飞试着转动墙上对应天枢星位的幽鬼,不出她所料果然是轻松转动,“他们都是被打散了的,把地上地砖打开的方法就是让这七个影子的方位也对应北斗七星。”

夏琰飞动作极快,说话间便已经将几个影子一一归位。

在最后一个影子也对应了七星之位的瞬间,暗门启动的特有的声响便响了起来,因为被墓道放大了的原因,这是听来几乎算得上是震耳欲聋。

而在声音响起的时候,夏琰飞和敖远两个人的神经也崩到了最紧,因为首先是不知道开机关的方法到底对不对,里面有没有类似水银激发的暗箭之类的机关,再来是不知道这个机关究竟是不是打开暗门的机关,万一是个圈套,种种想来,都是不得不防。

幸好地上那块地砖仅仅是平静的打开,两人等了几分钟后发现一切如常后才慢慢靠了过去。

而当夏琰飞看到了地砖下面的事物后,一句粗口就爆了出来:“我操这是玩我呢?!”

地砖下面居然是三个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龙头机枢,是个人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其中必定有一个是开暗门的机关,而剩下两个要是开不了暗门还好,关键就是,万一选了错误的之后出现脚下的地砖——夏琰飞刚刚一一敲过,他们周围的地砖下面都是暗藏玄机的——整个翻过去露出下面的刀山,或者是什么毒雾啊之类,那才是让人觉得人生无望好吗!!

夏琰飞觉得自己快要哭了。

“你们东海就是喜欢玩机关是吗?!是吗?!”

道上被称为夏鬼手的夏琰飞,蓝若雪口中的夏妖孽,正式暴走,非战斗人员请勿靠近并迅速撤离,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