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性格孤傲不好相处,就连自己的妈妈也说不来什么交心的话,但凌妈妈又努力过吗?有,但不够。他爸死了,她伤心过沉寂过,然后全身投入去挣钱生活,她不跟他提以前,也不愿意凌奕跟她提以前,他怀疑她一直在逃避,上辈子他甚至在气恨极了的时候责骂过她,他说,在他爸死了的时候,他妈也跟着死了!

利落地洗了头冲了澡,等他从洗澡间出来,凌妈妈已经做好饭菜,凌奕看着桌上摆着他最爱吃的香脆排骨和冬菇小肉,愣了愣。

秦于诺似乎看出了凌奕的纠结,忽然觉得心里解气了些,平静地微微笑了笑,“我也别没有放弃控卫。我说控卫是像你这样的,是指像你这样的天赋技巧。篮球不像足球划分那么严格,打什么位置又不是固定不变的,等我进了球队,我就能更加明白控卫的传球和串联,眼界好了经验多了,也许我能力及不上一些人,但却是更适合篮球的控卫,更适合我们球队。”

这算是他承认了?认错服软?秦于诺控制不住脸上出现震惊的神情,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不一会儿河堤上的路灯开了,正要转身回去时,凌奕看见河边小道的另一个方向小跑过来一个人,短袖t恤宽大的篮球短裤,头上戴着鸭舌帽。凌奕眼角瞥过去觉得那人有点眼熟,他靠着栏杆停了停没有动,对方就慢跑着经过了他。

“……凌同学,你不是报名了么?”黎竣名说得很疑惑不解。

黎峻名听了他这话也没抬头,张口就把刚才看过的信息给报出来,“球类集体项目的话,篮球足球跟排球这三大球奖金是比较高的,冠军球队赞助商给一万,市里给八千,学校估计也会奖励一些。哦,还有篮球mvp个人奖和足球的金靴奖,这个奖金也还行……其他集体项目还有团队兵乓球羽毛球这些好一点,其他就少一些。至于别的田径之类,就bababa……如果是个人项目的话,这里写着好像能有balabala……”

凌奕回过头看他,一副他要是不说点实在的他就马上走人的表情。

最后两天老师们开始给他们重复了上半学期各科的一点重点,算是简单的复习。

“……你,够了。”凌奕无语撇嘴,到最后也没弄懂他到底用什么理由给大半班里的同学给请假的。不过他倒是明白了一回事,这学校里的班主任老师比他想象中的更不在乎他们这伙人。

李元建满脸通红,气得眼睛瞪得大大的,额上青筋突突直跳,猛然就从直接从石凳上起来,“不用多说了!你简直……简直不可救药!跟你这样顽劣的小混蛋说话只是浪费时间,我看你也是不行的,怎么也不行,给你到了景升也是一颗毒瘤,只会祸害球队!”

凌奕这时才想起他们之前在球场边谈论的话题,也露出点想要听听这大叔要说什么的意思,侧过脸注视那大叔。

他所知道的就是一般不怎么变态不怎么要命的冲撞都会放过去,裁判是轻易不会吹哨子的。他有玩过的半场三对三根本没有裁判,一方成功进球了,没有必要重回场边发球,篮球下来了另一方接过在底线外传给场中三分线外的队友,然后就可以重新进攻了。注,所有涉及规则的东西都是我乱改乱编的==正常人都不要相信。有想要了解真相的请穿越到我专栏找。

这事真要论谁对谁错似乎双方都没错,小斌经验不够又冲着9号身上撞,被盖了。那9号没有恶意,要说他不对就是这家伙打一场街头三对三也太过认真,防守力度太狠,他俩人谁也别怪谁。反而是后来出拳打人的草虫,在凌奕看来那是错的离谱。

那大叔给他说得气恼起来,“没见过你这么狂的,你自己也知道峰顶上就那么一两个人,还能这样叫嚣。很多练球的孩子开始的时候根本没有太强的功利心,有些人虽然只练个几年没有继续,但都当做有了一段经历,以后想起来也是高兴的。孩子们认真的练习的事情又怎么能说是浪费时间半途而废?没挣钱就当是失败,你这思想也太狭隘了!”

“啧,那样才好玩呢。”马扬舟兴味挑眉。

凌奕还没说话,马扬舟就一个狠的一拳把他拍开,“滚蛋!”回过头又笑嘻嘻看着凌奕,“奕哥,你那玩意儿也挺好玩的,真要教我啊?”忽又赶紧多问一句:“难不难?”

“行么?”凌奕低语,这话是问着他自己。

其实他想深一层,如果上辈子他们俩不是搞第一笔钱就去搞了这么彪悍的事,开始不知道半懂不懂那些不管了,只是后来他们知道了,居然没有后怕反而想着都干过这个了有什么不能干的,两人一通乱想乱吹,明白过来后就一下子肥了胆子。

凌奕不记得这几个人,也不知是不是他班上的,不过既然他不记得说明后来他们也没什么深厚交情,随口就哼了一句,淡淡问,“干嘛?”

凌妈妈让他躺回沙发上,不停地问他,“哪里痛?你看你,连睡觉都不安分,你就没有乖乖不动的时候。”见他还是不说话,“到底怎么了?”

他少年得意,性格狂妄嚣张,整个人就是一柄锋利的刀子,他每次赢球之后,喜欢略微挑眉,眼神冷漠,头向左边微微倾斜,不屑地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向下做一个“7”字。就因为这样,人们送他一个匪号“七刀”。

马扬舟笑着,顺手指了指外边的阳台,凌奕没说话直接去了,而马扬舟打着哈欠坐到床上等着,不一会儿凌奕就阴沉着脸抓了一条裤子进来,低骂:“靠,就一套篮球服挂着,上衣还是湿的。”

“内裤是有的吧,你要不?”马扬舟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翻着眼睛倒在床上,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低声说:“大哥你就将就吧,要是不行,我也不介意你裸睡哦。”

凌奕呸了一声,就抓着那宽大的篮球运动裤转身走向他家的浴室。

马扬舟在房间里抱着被子滚了滚,想起什么又多说一句:“热水器前天就坏了,要烧水自己动手……”

凌奕皱了皱眉,三更半夜的烧什么热水,一扭头直接关了洗澡间的门。

马扬舟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房间的灯给关了,然后有人爬上床来,耳边听到低声说话声,他动了动没回应。一会儿就听到那人骂了一句什么,接着就动手推他,马扬舟自然是抗拒不从的,可睡得模模糊糊手上没力气,没几个回合就被狠狠推开整个人被挪到床的右边,再往右一点都能掉床底下了。

马扬舟不高兴了,给你分了半张床已经够兄弟了,还想占了全部便宜?他在黑暗中微微动了动眼皮,只是控制不住瞌睡还是没醒过来反击。感受到肩膀左边有点湿意,莫名其妙地想,这小子洗了头居然不弄干就上他的床!

第二天一早居然是马扬舟先醒来,一睁开眼发现自己别扭地躺在床的边缘,身上的被子也不见了,胸腔还闷着难受,好一会儿才弄清楚是被旁边那人的手臂给压的,见害他一大早就醒过来的凶手还睡得死沉,气的他大骂:“凌奕你这混蛋!折腾我半夜,现在还把老子给压醒了,看我不收拾你!”说着就要把凌奕给推醒。

他可记仇了,虽然昨夜睡得沉,但凌奕把他推开霸占床铺的事情他也记得清楚,为了报仇这一回下手他就没留情,几乎一推就把凌奕整个人给翻了过去,从对着他侧躺变成了仰躺。

马扬舟等了等,没发现凌奕被翻动了有什么反应,挑了挑眉奇怪了,凌奕可没他那种睡眠功力,上课打个瞌睡还是比较警醒的,有什么响动就容易醒来,这么给他一推不可能还睡着。马扬舟转了转眼珠,沉着声音恶狠狠地喊他:“装睡可不顶用啊,可别想我手下留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躺在床中间半卷着被子露出裸肩的凌奕唯一的反应就是微微皱了眉,像是不喜睡觉的时候有个声音在一边吵闹。马扬舟纳闷,又动手推了推,但一触及他的皮肤就忽然一怔,皱着眉又摸了摸,嘟囔一句,又靠过去伸手去摸凌奕的脸,感受了一下,隔了一会儿又不太确定地轻拍他的脸颊。

“喂?奕哥啊,你该不会是发烧了吧?”马扬舟奇怪地抽了抽嘴角,“钢筋铁骨的奕哥,天才无敌的奕哥?”他再三摸了摸,终于确定凌奕身上的温度不太正常,“嗯?居然挂了。”

凌奕这时才勉强睁开眼睛,不耐烦地说:“……你才……挂了,别跟我说话,头痛……死了。”他说这话十分艰难,声音沙哑难受,说完又十分困顿地闭上了眼睛。

马扬舟认真地看他,看了老半天才有些愣愣地问:“你病了,要怎么办啊?”

“……别吵。”凌奕有气无力地吐出这么一句,然后裹着被子转了转身背对马扬舟。

马扬舟不为所动,跪过去一点,又伸手一探他的额头,“?这么待着不行吧?”

凌奕费劲地拍了他的手,半响才憋出来一句:“……给我找点水,可能有点着凉了,睡一觉就好。”

马扬舟无语,只是触手感受到温度也不是太夸张,听他回答那也是十分正常,估计是没到需要去医院的地步。顺从凌奕的话给他找来了一杯温水让他喝下,想了想有点不放心,跑到储物柜里找了半天摸出来一根体温计,回来就不顾凌奕反对就把它塞到他腋下。

“乖乖的啊。”马扬舟拍了拍凌奕,说完这话自己也失笑。

凌奕没什么威慑力地给了他一记眼刀,很快又模糊睡着了。

再醒来时,马扬舟居然提着一个饭盒站在他面前,表情有点纠结地看着他。凌奕看了眼前这人一会儿才完全清醒,闷着声音问他:“……怎么?”

马扬舟一听他说话也回过神来,拍了拍脑门又走了出去。凌奕莫名其妙也没喊他,自己摸了摸额头,没感受到什么不妥,身上也没清早醒来那时候的沉重,自己高兴了。钢筋铁骨可不是喊得空口号,也就是昨晚他把自己折腾得过火了,不然他记忆里几百年没生过病。现在嘛,就是睡一觉休息过来病就好了大半了。

凌奕还有些费力地坐起来靠着床头,看见旁边矮柜上放着一杯水,口干舌燥的他也顾不得多少,拿起来就喝了。一杯水喝完还有些不够,可惜屋里没看见水壶,他又不想起来,只好斜靠在枕头歇了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