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娘娘妙赞,太后娘娘对君兰有大恩,君兰定当尽心伺奉。”君兰微垂首,声音如歌。

在燕惊澜打量君兰的同时,君兰也在打量他,总算看清了他的样子。

“啾!”

七年的时间,并没有在大王身上留下过多的岁月痕迹,反倒磨练了他身上的气势,收放自如,让人难以看透。

七年的时间,不单单是景陵和君兰在变,所有人都长大了,就连当初老是喜欢跟在景陵后面“七皇兄,君兰姐姐”地叫景竹也成了温文如玉的美少年。

“啾!”黑鹰很有灵性,听到她的话,扭动脑袋想了想,最后用一双骇人的鹰眸看着她,摇了摇头。

刀疤男子名叫陈英,是飞云二当家,曾经当过山匪,后来与林岚相识,逐步打下飞云镖局如今的地位。陈英为人侠义,自己曾经又是山匪,自然不想滥杀无辜。

这是一间与宫中其他宫殿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的宫殿,在庭园中同样铺满了厚厚的白雪,不同的是,此刻,庭园中正跌坐着一个暗衣少年,他脸上散落着白雪,衣服上也有,好像刚才被人用雪球袭击了。

众人心知这点,将目光放到景陵身上,气氛再度凝重起来。

“太后娘娘?”君兰似乎受宠若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太后。

带着不甘的愤怒,君兰抬手拍在琴弦上,指尖用力勾住一条琴弦,琴声奏响的同时,另一只手也抬起来,胡乱地拨弄着琴弦,却弹出了轻快悦耳的琴声。似流水,肆意灵动,瞬间冲进身体内,张扬地卷走堵塞已久的污浊,闻者只觉浑身轻松,顿时沉浸在着琴声之中。

君兰看着他,不自觉地收住脚步,在黑暗中,她居然清楚地看见圣僧在看着她,顿时,整个人被惊艳住。

“是啊,这很简单的,就这样一拉就可以了。”秦皇点头一笑,不等君兰说话,他站起身扯住旁边两米高的大树,只见他停顿了一下,双膝微屈,提足一口气,“起!”

“哎呀。”

大皇子生母是秦国重臣之女,比不上王后这个赵国公主,景陵的生母安怡夫人根本就不在乎他,到时候未必肯帮景陵,景竹只有太后,也不足以压住王后。如果,大王真的罚了景玄,王后一定会记住景陵和景竹,这只会给他们留下祸害,给王后机会。

圣僧没有说话,手微抬起时,白纱轻逸。君兰正惊讶大王的行为时,一道清凉有力的微风如浪般涌来,轻易地将她扶起,就连大王等人也不例外。

大皇子眸光微动,附和着尉迟雄正的话,避谈方才景玄发疯一幕,就连景竹的伤也只是简单地几笔带过。

景玄双眼赤红,居然把孟老将军也推开,扬手就打了大皇子一拳,“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大声对本太子呼喝!”解决大皇子,景玄看向景陵,像失疯的野兽,“景陵,本太子今日一定要杀了你!”

四周的士兵听到这番话,个个面露难色地望向孟老将军。孟老将军的表情也非常难看,他料不到景陵会突然反抗,方才他被太子逼着走上操场,又先后和数十个精兵周旋,景陵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如今,恐怕是因为十五皇子伤得太重了吧。

的确,同一张底牌不能无限次地使用,次数越多越频密,威力就会大大地减小,最后只会被轻视。君兰在宫中,除了圣僧弟子这个身份外,就没有任何能压制别人的东西,她三番四次将圣僧拿出来,迟早会遭人口舌,甚至被大王问话。

“七殿下小心!”

蝶儿的话说得有些小心。景霜想了一下,眼中怒意突地炸裂,“那就是景陵的错!肯定是他把蜜蜂引过来的,他看见本公主被蜜蜂蜇都不过来帮忙,他肯定是存心的,本公主现在就去找他算账,要太子皇兄杀了他!”

“叩见十四殿下。”一众女子的妙音响起。

景霜身份高贵,岂是一个野孩子可以放肆的,就连其他皇子、公主也不敢待她如何,从宫外回来的七皇子竟敢用蜜蜂作弄她,真是自找坟墓了!

抿了抿唇,“景陵,这要磨练你的心智,别为不值得的人动怒,人一旦生气,就容易失去理智,将自己的计划全部打乱,让对手有机可趁。荣华富贵,卑賤耻辱都是自己给的,你觉得这是场磨练,那它就只能是磨练!”

景陵在将君兰抱回寝宫后,让那些宫人一个个地站在院子里,他拿出匕首,一个个地杀,后来因为那些宫人太吵才会惊动大王的。

另一边,花园中,天色已暗。

“闭嘴!”大王喘着怒气,一个眼神打断安怡夫人的话。“景陵,寡人再问你一次,你可知罪!”

出尘素衣也能森寒如鬼!

“这一巴,打你用心不良,教唆他人,算计主子!”

“七殿下,灵儿正好有闲,不知殿下可愿意让灵儿陪兰儿姑娘回去?”尉迟芷灵和景竹走过来,她得体地说道,眼里带着善意的笑,没有半分污浊。单纯是自己有空,见景陵不放心君兰才出言相问。

景竹听出景陵的语气,安慰地笑道,“七皇兄你不要生气,竹儿已经让贾飞去拿清莲子心糕了,很好吃的哦,是用莲花煮的,竹儿平时最喜欢吃清莲子心糕了!七皇兄,兰儿姐姐,你们也试试啊!”

“大皇兄,这怎么行!”太子第一个抗议,指着君兰骂道,“这狗奴才当众辱骂我,完全不将宫规放在眼里,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我要找母后和父王,我要杀了这个狗奴才!”

君兰甩开景陵的手,对着太子问道,“太子殿下方才可有说出”狗东西“这个词!”

大皇子的母妃是秦国的大权臣之女,曾经也承过大王的宠爱,大王总要给几分薄面她的父亲,所以,大皇子能提前学武不是没可能的事。

君兰皱了下眉,景陵捏得她的手有些痛。“惩罚?你打算怎么惩罚他们?东西他们已经用掉了,就算你杀了他们,你也拿不回自己的东西,得不到任何好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留着他们,让他们好好地替你干活呢?他们有把柄在你手上,不敢违背你的意思。”

心头一痛,君兰抿紧双唇将景陵扯到庭院中的大树后,目及他唇边滑落的鲜红时,心头顿时被挖空,但始终没有伸手帮他擦去血迹。瞥过脑袋,盯着地上摇曳的小草。

“呜呜,景陵,你又凶我,你刚才说你不会凶我的,呜呜,你骗我!”君兰把手一抬,脑袋一低,驾轻就熟地“哭”起来。

“兰儿也知道雪莲?”景陵眨眨眼,随后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欢喜自己和君兰有同一样的想法。“圣僧虽然没有教过我医术,但我跟大师学过一段时间的,药膏里面肯定有雪莲,大师说雪莲是一种很珍贵的药材,在秦国是难得一见,只有湘国的雪山上才能看见!”

景陵怕怕地想扯回袖子,但无奈君兰抓得太紧。他懊恼地说道,“兰儿,学武功是很幸苦的!我以后都会保护你的,所以你不用这么幸苦地学武功的,兰儿,你听话。”

“呜呜,不要,你欺负我!”君兰捂着脸颊拼命摇头。

“你们先退下吧。”姝雅转身让跟在身后的宫人全部退下,自己迈步走进子和宫,谨慎地把门关上,快步走到王后面前,垂着脑袋不敢出声。

“嗯,这才是我的乖小兔嘛!”景离咧嘴一笑,扯住君兰往水井那边走去,“走!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事!”

对上这双琉璃般的黑眸,景离有些晃神。他自然地把君兰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问,“那是谁的?”

眼前这堵高约数十米的宫墙全由大块的砖石堆砌而成,某些地方已经被雨水腐蚀得非常脆弱,只要花点功夫就能把其中一块大砖石推出来。而君兰眼前正有两块这样的砖石,它们是竖着连在一起的,高度和普通小孩子差不多,成人只需弯腰就能通过,为了方便行事,这两块砖石上还镶着一个铁把手,就像现代的门把,只要用力就能把它们拉开!

“哎呀,盖四你这混小子,你自己喝得还少啊!快点快点,过去一点!”

昏暗的宫房内,两个小孩童紧挨着坐在矮桌后,旁边的红蜡烛燃点着明亮的烛光。随着烛光的摇曳,两人的身影在墙上晃动,不时融合在一起,勾勒出如诗美画。

“贾飞跑得好快哦!”景竹不知道发什么事,好奇贾飞为什么跑得那么快,看见君兰表情奇怪地站在那边,他又招手笑道,“兰儿姐姐你过来和我们一起坐嘛,这里还有位置哦!”

“没有!”景陵回答得干脆。

这一刻,心中的焦虑远超出秦君兰的控制。

“景陵?”

君兰歪着小脑瓜想了想,“哦!”,又低头无所事事地把玩自己的长发,过了一阵又抬头到处张望,和一般小孩子没有分别。

说罢,景池昂着脖子从景陵身前走过,经过君兰身前时,故意冲她咧了咧嘴巴,立刻就把景陵惹怒。

大王眸光一闪,答应了,“好,陵儿你以后就负责照顾好这小丫头,若是再有什么差点,父王定不轻饶!”

“这,大王,这该如何是好?”王后非常忧心,连叹了数声,“禄和大师当日曾经交代过高立,兰儿丫头曾多番受到圣僧指点,这君兰一名中的”君“字便是圣僧所赐,圣僧许君兰丫头随陵儿回宫是对大王的信任,这,若是圣僧云游归来得知此事,我等如何交代?”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