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燕惊澜?当日在醉仙楼内,被蒙面人刺杀的人就是他!

入夜后的仙临寺另有一番美景,枯木白雪,石像小道,旁边是一片木建的房子,供信众暂住,前方不远处是一片盛开的梅林,远远就能瞧见那艳红色的梅花,寒风中染上了梅香。

“谢大王!”君兰俯首。

“这是,碧华轩的胭脂?”君兰看着手中的蓝色锦盒,上面同样有一个蓝色、圆形,类似文字一样的图案。

民房位于城中一条大街上,附近都是外观相同的房子,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民房内的摆设很简单,一桌四椅,茶具俱全,一床一柜,没什么特别。

“好。”林岚应得很快,让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清楚旁人的话。“明日清晨,所有兄弟准备,一个时辰之内,我要所有山匪全部消失!”

发黑如夜,肤胜白雪,奈何天公不作美,她脸上长着小小的褐斑,破坏了整幅美画,让人忍不住摇头叹息。

景陵摇首,表情还是丝毫不变,和谁都不亲近,“皇奶奶,孙儿不苦。”

君兰表面大惊,连忙低头叩谢,“君兰不敢有违太后娘娘的吩咐,以后每个月的初一,君兰都会去给太后娘娘的抚琴,希望太后娘娘长命百岁!”

见此,君兰捏紧手中长琴,眼中划过怒意,却只能在一众目光中盘坐下来,将木琴放在腿上,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古琴上细长的琴弦。

雪发朱红,不似人间所生。

秦皇是个孤儿,被他师父在山道上捡回来,一直和他师父居住在陈国一带的九峦山上,平时都会跟着他师父学武,这次是他第一次下山。

“怎么好像有点声音?”

这也是圣僧愿意留在秦宫中的原因,可以说,他是在替景陵受罚,同时又给了大王面子。

君兰更加惊讶,她就站在景陵身旁,在大王后面,抬首就能看见圣僧,他雪白的衣袍在阳光下仿佛成了虚无,轻风都能将他的气息吹散,他整个人已然与天地合为一体,凡人之眼又怎能区分。

大皇子好像意外大王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心中量度一番,道,“原来父王已经得知了此事,尉迟将军,三皇弟和七皇弟不过小小打闹一番,我方才已经呵斥过他们,没想到还是惊动了父王。”

孟老将军这次不敢迟缓,一手就把景玄擒住,无视他的反抗,直接拖向墙角那边,心想,今天的事闹得实在太大了,大王肯定会重罚他的,这太子也太能闹了吧……

“什么!你敢这样对太子皇兄,父王和母后一定会杀了你,这是死罪!父王说过,兄弟姐妹之间不可以打架,要和睦相处,你上次打伤了景池,父王还没有重罚你呢!”景霜缓过神,张口就骂景陵,心里已经认定了他的罪,“景陵,本公主,”

现在只能忍!让大王看见太子的恶行,重罚他,只有这样,王后才无话可说!

圣僧名满七国,连君王都不能放肆,她一个公主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如同一介草民辱骂帝王,罪该至死。

君兰的脸微沉,皱了皱鼻子,“公主且慢!”

心头一颤,君兰把唇抿得更紧,随后道,“看情况!”

景陵今早才答应她,不可能骗她的,其中定有什么隐情!

对景玄,他实在不上心,他在意的是景玄背后的人,没必要过早打草惊蛇。兰儿说过,做人如同毒蛇,懂得潜伏、忍耐才能狩猎到最大的猎物。

这一幕,君兰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想象出来。景陵没有极怒地惩罚那群人,而是冷静地,沉默地杀掉他们,可想他当时有多骇人,但是,一刀一命实在太便宜他们了!她两世为人,何时被人按在地上羞辱过?

王后扬唇一笑,五指猛地握紧。

“你,好,好,你没错,都是寡人的错!生了你这个孽子!”大王极怒,突地站起身,一手抽出挂在墙壁上的宝剑,大步朝景陵走去,眼底涌动着骇人的漩涡。

君兰打完老姑姑,松开手,后退数步,伸手撩开眼前的乱发,露出了唇边的鲜红,眼神幽暗冰凌。

“这一巴,打你心无宫规,目无贵賤,肆意欺人!”

景陵一愣,失落地底下脑袋,小嘴微微扁起。过了数息才说道,“那,那你自己回去吧,让贾飞陪你回去!”

想到景竹方才的表现,君兰扬起一抹笑,正如白莲绽放,清雅悦目。“景陵,景竹,我先回去了,你们自己吃吧。”

“痛死我了,哎哟!”景彦吃痛大叫。

“太子殿下方才可是对着景陵而说?”袖子下的手握紧,眯眼的动作让人心惊。

听到他们在笑,旁边的几个皇子都笑起来了,就连景竹也走到景陵身旁乐呵呵地看着他们,小脸微微泛红,流了不少汗。

建仁不可能直接质问王后,季易明知建仁等人的所为,却包庇他们,这件事要是被安怡夫人知道,王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安宁,所以季易不敢乱说什么。而安怡夫人那边也是一样,不想死的话,他们一定会选择沉默。

景陵,这是你必须要面对的!

“呜呜,真的?”

景陵诚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圣僧那晚放下药膏之后就走了,他只和大师交代这瓶药膏是刚刚调配而成的,一定要过了十五天才能使用!”景陵皱了皱鼻子,“我只闻到里面有莲花的味道,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我不管,你不教我,我就找景离,要他教我!”君兰威逼道。

“我看见你和景离在一起!”景陵凑到君兰面前,用野兽般的语气,一字一字地说着,露出的牙齿如同森白的獠牙,很危险,“一个早上,你们一个早上去哪里了!”

姝雅立刻回话,“娘娘,奴婢也不清楚!奴婢昨夜已经检查过一遍,盈姬的确早已死去,奴婢立刻让盖四两人将她处理掉,恐怕,是盖四两人误了事!”

“是这样吗?”景离低头对上君兰的眼睛,吓得她立刻低下脑袋,状似娇羞地用小手挡住他的胸膛。景离又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帮小兔保守秘密吧,不过,我这么辛苦,小兔记得要补偿我哦,不然我会和七皇兄说某只小白兔自己跑了出来,闯了大祸,又躲在这里的哦,知道了吗?”

“直接说,不用这么麻烦,我最讨厌这些宫规!”景离瞪了瞪眼,走向莲花池,优美的背影赏心悦目。

窸窸窣窣!

盖四两人艰难地挪到水井边,裴葬先松手把麻布袋的一头塞进水井里,盖四随后也放手,只闻一声响亮的水声,麻布袋被丢下水井了。

景陵的家族实在太大了,单靠记忆根本弄不清他们的关系,必须列出图表,从中找出他们的破绽。她就不相信这群皇子一点错漏都没有,今日,他们是怎样羞辱景陵的,她一定会十倍还回去,尤其是景池、景逸!

景陵看了眼景竹身旁的空位,小脸一黑,立刻站起身走过去牵住君兰的手,“皇弟,院子中的晚风太凉了,我们还是回到宫里头用膳吧!”

景陵想了一下,摇头,“不是。除了我们秦国之外,还有陈、韩、湘、吴、燕、赵六国。论实力,湘国最强,湘王手中的权力自然要比父王大得多,父王能秦国之内称王,但不能在湘王面前放肆,同样的,如果六国联手对抗湘国,一旦湘国被灭,湘王自然无权无势,他不是个无所不能的人。”

正当君兰准备跑出困局时,李仁焦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兰儿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殿下呢?”

“难道就是你应该做的吗!”景陵猛地抬头,一手把扫帚砸在地上,只听到“啪”的一声巨响,足有小孩手腕般粗大的扫帚杆裂成两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学堂附近再也没有其他人出现,君兰一直盯着景陵看,视线渐渐地模糊,最后干脆趴在石桌上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

“叩见十二殿下。”

景逸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并不上心。

景陵委屈地回话,“回父王,兰儿醒来的时候还问我是谁,她连我写的字也不会看了,圣僧知道了肯定会责怪我的。”

大王皱了皱眉,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听完,荣欣娘娘一脸惨白,晃神地摇着脑袋,直到在大王眼中看见杀意,荣欣娘娘才猛地回过神,一把扯住芝心失控地喝道,“你话说,你为什么陷害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诅咒之术,没可能的,是谁指使你的,你快说,快点跟大王说!”

“咳咳,娘娘饶命,奴婢不敢欺骗大王,奴婢知道娘娘对奴婢不薄,但娘娘你不能这样伤害太后娘娘,奴婢昨晚,昨晚还见您在小木偶身上刺银针,奴婢,”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有过小木偶,你胡说!本宫一直在留在宫中,去哪里学什么诅咒之术,一定是你们陷害本宫的!”荣欣娘娘尖锐地打断芝心的话,愤怒仇恨的目光落在王后身上,像只狰狞的恶鬼要找人寻仇,和王后此刻受惊意外的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简直是一个仙,一个鬼,谁是谁非,一眼就看出了。

“不不不,娘娘,你,您前日还跟君兰姑娘询问过诅咒之事,您还说,君兰姑娘手中有一本教人诅咒的古书!”芝心捂住良心,硬着头皮将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