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姬,这件便是今年宝贤当铺拿过来最珍贵精致的一件宝物,据说是从东海那边寻得的,应该是一块玉石,但它外形精致奇特,还夹杂着点点金光,致使玉色不纯,反而更多了一些仙气,和你当初看见的”乌木金龙“有几分相似,你看如何?”

看见王后,君兰微微俯首,“叩见王后娘娘。”

当日,君兰从二楼俯视下去,正好看见燕惊澜坐在高台前方的位子,加上他又被蒙面人袭击,君兰自然记得他的样子。

忽然,脸上刺骨一冷,仰首一望,原来又下雪了,无尽的黑夜里飘扬出零碎的雪白,夜空似乎破碎了。

“好!”大王今日心情似乎不错,唇角微微扬起,“想必林老板已经知道寡人召你入宫所为何事。”

碧华轩,林岚其中的产业之一,专卖胭脂水粉,还有独特的护肤品,深受姑娘家的喜欢,就连其他国家的人都不辞劳苦地过来购买。

此刻,桌子上正摆着一盏烛灯,烛光在风中摇曳,四周显得很昏暗。借着烛光能看见旁边的木床上放着一件血红色的衣衫,显然是刚刚才被换下的。

林岚轻轻眯眼,惊动人心。

“兰儿,你欺负我!”少年委屈地叫道,拍掉身上的白雪,殷红的双唇微扁起,即使是瞪眼的动作也相当悦目。

“你这孩子。”太后无奈地看着他,不多说,又问道,“小七儿方才和圣僧聊了些什么?”

这,就是圣僧的目的?

圣僧这是什么意思,突然将他们叫到佛堂里,一番诵经之后,又叫她坐过来抚琴。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秦君兰,从来都没学过弹奏古琴,圣僧明明最清楚这点,却要当着大王的面为难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终于来了。”

“你一个人就可以把一棵大树连根拔起?”君兰听到秦皇平日的练武方式,顿时吓得瞪眼。

“什么声音,你听错了吧,我们刚刚才从后面过来,是鸟儿在叫吧?”

大王毕竟是一国之君,也是诸位皇子的父亲,儿子打架闹事,他身为父亲有绝对的资格处罚他们,外人根本不好插手,所以圣僧总要做一些事出来。现在想一想,君兰还得和圣僧说一声谢谢,诚然,在圣僧让大王别管这件事的时候,她觉得很不服气,这件事怎么看都是景玄的错,有大皇子、孟将军帮景陵作证,还有景竹的伤。在来到昌天宫的时候,君兰是铁了心要景玄付出代价的,但看见大王,她想到了王后,还有王后背后的大陈国!

“兰儿,圣僧叫你。”景陵见圣僧扭头望来,当即会意,小声地提醒身旁正出神的君兰,对他人的目光全然不在意。

“哦?”尉迟雄正挑眉,扫过大皇子唇角的伤,景竹被景离扶着,受伤的脚凌空着,眼睛红红的,那边,太子虽然已经停止了争扎,但衣袍和头发都凌乱一片,显然是和别人发生过激烈的拉扯。

大皇子气得连血都顾不上擦,怒看四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校场是你们能闹事的地方吗,上次已经闹过一回,今天又再大闹,你们到底有没有将孟将军放在眼里!父王让我们来校场是习武,不是打斗!说,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敢隐瞒,休怪我上报父王!”

“来人!将景玄拖下去,交给父王处置!”景陵一句话打断景霜,声如凌冰。

无权无势就得如此,唯有到你权倾天下的那日,方可肆意!

景心眸光一闪,却也答应景离的话,其他的贵小姐、宫人、士兵就更加别说了,个个把嘴巴捂紧,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干什么!”景霜气恼地望过来。

景离皱眉,忽然就笑道,“兰儿,仙临寺是怎么样的,哪里好不好玩?你见过仙逝圣僧没有,他长什么样子,我听皇奶奶说他占卦很准的,你有问过他什么吗?圣僧有没教过你?”

景心听完她们的话,有点不屑道,“父王当然不会轻饶景陵,但也不会重罚他,三皇妹难道忘记上次景池和他打架的事情吗,景池被打得打破血流,父王也没有重罚景陵啊,最后连景池也要在学堂前跪了一夜。”

景玄?他是什么。

哪怕前生,她还是校园小太妹的时候都没有人敢这样对她,她身后还有安家!而现在,这群狗奴才却狐假虎威地羞辱她,她怎么可能让他们轻轻松松地死掉,起码要折磨到他们连死都死不了为止!

这个动作,很惊心。

正太宫内,冰凌在肆虐,连鬼魂都不敢挑衅。

“啊!”老姑姑被打得很痛,幸好雪碧及时扶住她才没有跌倒在地上。对上君兰的眼神,老姑姑怕了一下,继续骂道,“你,你,你这小賤人连我都够胆打?你要造反了不成,来人,给我将这賤丫头绑起来!”

啪!

“啊?”突然被点名,站在一旁发傻的贾飞惊了,却被景陵一个眼神吓住。“喏,奴才遵命!”

“兰儿你要回去啦?”景陵紧张地问。

“殿下你没事把?”几个士兵问道。

“是,是,”太子猛地反应过来,“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责问我,”

孟凯见他们一下子就乱了阵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想骂又不敢骂,非常滑稽。

但是,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子和宫内有王后和安怡夫人的人,杀了他们就等于不给脸子这两个女人,留着他们也不错,有空就使唤一下他们,慢慢榨干他们所有利用价值,等到景陵在宫中站稳脚步的时候,想怎么折磨他们都可以!

现在还是早上,子和宫内却没有一个宫人在打扫,随风落下的叶子闲适地躺在走廊上,忽然,一阵强而有力的脚步声踩来,走廊上的木板在震动。

“嗯!只要你不哭,我什么都答应你!别哭了,好不好?”景陵轻揉着君兰背上的长发,只觉胸口那里好痛好痛,好像要被人硬生生地剖开。

“莲花?”君兰又把玉瓶凑近鼻子,细细一闻,果然有淡淡的莲花清香飘来,夹杂着冰凌的气息,“雪莲?”

景陵一愣,反手抓住君兰的手,严厉而又霸道地喝道,“不准!兰儿你不准找景离,你要学武功,我教你!你不准找景离,也不准找其他人!”

君兰应声颤抖,心头慌乱之际,她突然抬手捂住脸颊,叫道,“呜呜,景陵你欺负我!你凶我,你从来都不会凶我的,呜呜!”

啪!

景离半威胁,半哄骗道。

君兰跟上去,天真地看着他,“在地上捡的!”

一阵风吹过,宫墙边的大树摇晃了一下,穿着素白衣袍的小女孩稳健地落到地上,快步跑到废宫里头的那堆假山前,学着那男人的样子贴着宫墙穿进假山里头,发现里面原来是空的,与宫墙形成一个半圆形,足够三个成人同时躲藏在这里。

“呼,终于办完了!”盖四又擦汗,“哎呀,你说这小小的良人真是不知好歹,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跑去勾引大王,结果还不是活活地饿死了!咦!”盖四露出嫌弃的表情,“裴葬啊,你刚才看见没有,她死的时候可真难看啊,脸上一点肉都没有,真恐怖!”

身为双生哥哥却不管弟弟生死,这样的兄弟要来何用!

君兰瞥了他一眼,隐约记得现在是盛夏,晚上的风能凉到哪里去?

景陵虽然在寺庙里呆了十年了,但他从来没有停止过读书学习,他知道七国争霸之事并不奇怪,令君兰意外的是他这番话。

“李仁,景陵是不是在学堂发生什么事!”利光闪过,君兰一把抓住李仁的袖子,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似乎已经看出了端倪,

风起,空气在颤抖。

“……我没事,你先回去准备早点,我背兰儿回去。”

“哦,你起来吧!”景陵对景池的宫人道。

“好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任何人都不准再议论!”大王站起身,底下的众人恭敬地回话。大王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到安怡夫人身前,对她伸出一手,安怡夫人会意地站起身,与大王一同离开正太宫,连这背影都是非常匹配,看得王后扬唇一笑。

四公主轻轻咬唇,眼中掠闪过争扎,但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选择了,唯有继续道,“我,我之前在宫中捡到这个,你,你应该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