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蔚蓝原本以为李梦琳可能是带她去每个卖字画的小店逛逛,好挑挑“沧海遗珠”之类的宝贝,但没想到她竟然直接带着佟蔚蓝到了附近的一间茶馆,这间茶馆里的装潢古香古色,不像是一般人能消费的地方。果然,入门费,每人十两。这种情况下李梦琳一般都很好爽,但是佟蔚蓝却条件反射的捂了捂钱袋,年昀秋已经花了她不少银子,再这样下去,她的家底就要被刨光了。

虽然邱晋安一个劲儿热情的劝酒,而李富贵的心思却早就不在此,他满脑子都在想佟蔚蓝一会儿会不会冲进来质问自己为什么在这儿,以及自己该如何解释目前的情况。

“哎哟!”

佟蔚蓝见她十分自然,也就受了,她挽起袖子,浸手洗脸,待她洗完,翠微把布递了上去。

“各位,这三位是分别京城最大的书画坊当家代表,荣华斋刘金良,琉璃画坊徐祥和,荟萃阁张天晋。”比起王原祁,这三位当家反而傲气,他们含笑不语,闭闭眼就表示打招呼了。

“晕,老爸,你能别说的这么直白么!”

佟蔚蓝有些紧张,这幅画毕竟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相信其他人也是这样,所以大家即便脸上都沾了颜料,身上也一片狼藉,也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院长的唇形,希望他念出的是自己的组。

众人一听,无不为之喝彩,当真是大的比赛,可以让大家有的选择,其实有些人已经是京城书画坊的座上之宾了,如今。

“你怎么拿到的?”

而佟蔚蓝相对于其他画师,是没有什么市场的。当然不算七笑楼的那些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不是白叫的,清高,根本不屑于赌钱,自然佟蔚蓝的支持率简直少之又少。

“四爷这次来信说了什么?”是昱泽的声音。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为负的,所以对于处于初恋的佟蔚蓝来说,打破沙锅问到底情况的出现也是正常的,所以她继续道,“那你是什么时候时候想跟我过日子的?”

年昀秋挑的眼都要花了,而掌柜的则在旁边滔滔不绝,“您瞧瞧,这洮河砚,如翠般的墨绿,上面的水纹奇幻多变,自然不生硬,这可是上好的绿漪石,这精湛的透雕技法,让水莲栩栩如生,可是难得的佳品。”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银铃般的笑声。

年府里的人心思复杂,而年府外的李富贵却急的头顶冒烟,恨不得自己的眼睛脱离了身体,一眼就能把里面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用雪球打人的正是被邀请到年府做客的佟蔚蓝,一双白嫩小手被雪冻得有些发麻,吹了吹后自然地把两只手交叉着插在袖子里取暖。

陈世明抬头对上她的眼神,皱眉道:“你胡说什么?”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扫到他的身上,荷花的脸色也变了。

佟蔚蓝从床上爬了起来,穿着中衣朝着她走去,李梦琳皱了皱眉头,不悦道:“翠英,还不赶紧给蓝姑娘披上衣服。”原来伺候自己的那个小丫头叫翠英,好像是李梦琳那房里的二丫头,平日里不带出来,长相又普通,难怪眼熟但是又说不出是谁。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佟蔚蓝不由地舒了口气,李梦琳的胳膊搭在她肩膀上,笑道:“小美人来了,心里不爽了?”

一位是最近干什么事都会叫上他的阎罗王——胤祥。另一位则是自己的正主,禛贝勒,康熙皇帝四子——胤禛。

“咚!”一个人狠狠了一脚,而被踢的人发出了呜咽的痛苦之声。

“嗯。”年昀秋点了点头,“昱泽和李梦琳一聊天,就会忘了时间,我还是先回府好了。”她的情绪转变飞快,行动也利索的不行,抬腿就出了屋。留下佟蔚蓝与李富贵二人。

时间过得奇快,转眼就到了康熙四十七年。这一年不同的事接踵而来,先是同年九月康熙帝第一次流泪废太子胤礽,而后各种小道消息也在民间流传说,说立八爷胤禩为皇太子。但此事到了一定程度后被压了下去,说是由于十四爷的政治立场越发明确,力保八爷,康熙爷提刀相向,差点砍死他这个儿子。

“来、来、来。都坐下吧。”

年昀秋拉着她姐姐,不依不饶道:“你看看,你看看,被我说中了,就是她的情郎呢。”

“那这事该怎么办?”

“我是年昀秋,你叫什么?”

郑姨娘能养出李梦芝这样的闺女,也不是吃素的主,一听就知道事有蹊跷,脸上也挂起了坏笑,抓起一旁的瓜子,磕了起来,“那个丫头又跟谁争执?莫不是她那个穷鬼堂哥?”

晋元站在门口急的直跺脚,口中骂道:“这个阎王爷,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他一拉身边的晋安,“赶紧去年府把公子找回来,照阎王爷的情况,公子又得被她狠狠敲一笔竹杠了。”

傍晚,李富贵就拿着一包烧鹅进了佟蔚蓝的屋里。一进门就瞧见她一手转笔,一手托腮,不知道想什么呢。

“小姐。”翠巧一惊,冲了过来,要拽起她的手。在对上李梦芝凌厉的视线后,她伸出的手缩了回来。

终于,一阵马蹄声接近耳边。

“什么人?”年一看到了柴房门口的两人,不耐烦道:“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

俩人磨磨唧唧地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东福村。

两日后。

虽然天生就有这方面的灵性,但是她依然十分努力的学习,初中毕业后的五年都没有继续读书,而是躲在画室里练习各种风格的画作。而在这期间,她也同时爱上了书法,以至于待她“出关”时,以一副让人辨不出真伪的《蓝亭序》名震全国。所以当她一瞧见刘老板手中的那幅画,就知道是赝品。

待他终于把气顺平了后,才撩起前摆,坐了下来,给李富贵把脉。佟蔚蓝看着他捏着自己的胡子,闭着眼睛摸了又摸,随后缓缓道:“此人只是饿昏罢了。”

朝旁边一看,一只臭的熏人的破鞋落在他脚后。

“开!开!开!”叫喊声越来越大,在圈子里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极度兴奋的表情。有的人肩膀抖个不停,无不抻着脖子,瞪大眼看着眼前的结果。

他说这话时虽然眼睛里透着玩笑之色,但是佟蔚蓝知道,还有个原因就是秋萍没了,本来她要成为通房,姨娘的,但是就那样被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