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定了定神,心想这丫头还是真面子的,于是朝着身边的人使了使眼色,便起身冲着邱晋安道:“邱大哥,小弟有些尿遁,所以……”

而街上大多是卖布料的摊子,时不时有个人过来给你看一条手绢,“姑娘,新货,好的内,买个弄!”但是还未近身,便被身边的护卫给挡下,但是年昀秋却看得应接不暇,让玉真选了好几条帕子。

翠微点头,“对,”说着,她双眼看着佟蔚蓝坏坏一笑,回想起昨儿个半夜,听见有人敲门,吓她一跳,心道这雨天能有谁来,如今这文雅阁就剩她自己,掌柜的不住着儿,平日里帮着打点的伙计也恰巧回家办事去了,所以她哆嗦着半天没敢出声,也没敢点火。

同为女性,第六感是极强的,吴小小凌厉的目光扫到了佟蔚蓝的身上,两人目光相对,佟蔚蓝感觉出她的目光带有一种挑衅感,为什么,她不知道,难道是自己不经意间得罪她了?不过不管什么原因,佟蔚蓝并未躲避,而是更坚定的直视着对方。

佟蔚蓝看了看变了脸色的姐姐,再看了看爸爸,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待走近低头一瞧,爸爸和姐姐正在画的是一副梅花图。

他示意小书童们一桌一桌的取画,依照要求,唐默庄把自己的牌子取了下来,放到了小书童手中。小书童拿着画,走到了前厅屏风的后面,给大师们评比去了。

“第一场比试,临摹。”院长一招手,书童便端上了一个盘子,里面有一卷画轴。院长拿下画轴,让身旁的两个侍从缓缓打开。

佟蔚蓝望天,无奈道:“我也没办法啊,这就是魅力。”

但是佟蔚蓝却没心情欣赏美丽的风景,因为她身边有个超级煞风景的人。

拿着手上的砚台,她甜甜地笑着,佟蔚蓝也说过,她的字比之前有进步了,画也好了,这次再给昱泽买个合心意的砚台,他也会夸自己懂事了吧。

“我若说了,你可别骂我。”

年昀秋眨了眨眼,“当然不行了,文雅阁里的砚台都是昱泽见过的,要给他惊喜才行。所以我在月朗斋订了最贵的砚台,现在估计已经给咱们摆出来,好让人挑呢。”说完,她又加快了脚步,拉着佟蔚蓝直奔月朗斋。

“年妹妹,你也就只能在我们面前稍显出些女中豪杰之色,若是在年府被你那二哥瞧见,定要吓破了胆子。”略尖的声音未落,一个人便迎面而来。

盖子刚一拿起,从里面就滑出个东西,低头捡起一瞧,是封信。外面没有署名,打开一瞧,上面扭扭歪歪地写了几个字:“蓝妹,请笑纳。”

佟蔚蓝笑嘻嘻地接过手炉,暖暖的热气从手心蔓延开,感觉舒服极了。对于年昀秋一而再提出的建议她摇了摇头,“我本来就不习惯被人伺候着,一个人惯了,这翠英跟我出来也着实委屈了些。”

他招呼着荷花进了马车,在这中间连扶都未扶,俩人的关系十分冷淡,李梦芝挑了挑眉,朝着身边的丫头耳边说了几句话,丫头心领神会,退回院中,朝着郑姨娘的院子跑去。

旁边的丫鬟立刻搬了一把新椅子来,李富贵一把接了过来,亲自放在了李梦琳的边上。李梦琳见他们给了自己台阶下,又有外客在,实在不好再纠缠,只好拉着佟蔚蓝坐了下来。丫鬟又放上了一副碗筷后,退了下去。

“回姑娘,已经烧了两日,天一亮的话就是两日了。”

原来李梦琳风风火火地跑到她院子里,是因为京城的书画坊要联合举行一个书画比赛。

胤祥让跟着自己的下属把那女子扶住,轻轻怕掉了佟蔚蓝的“爪子”,哼道:“这种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自有办法。”

“就说你这个丫头早点乖乖的多好,你这赌鬼老爹把你都输出去了,跟我们霸爷去桂香楼吃香的喝辣的多好!”

佟蔚蓝看着李富贵的样子,不着痕迹地把年昀秋拉到一边,好声道:“我看你还是回家准备准备吧,听说你二哥的调令回来了,过不久你就能见到他了,何况你那嫂嫂身体也不太好,若你不回去再帮衬点,你二哥又该说你不懂事了。”

“李卫,皇上赏赐了咱贝勒爷一匹好马,明儿送到小马场,十三爷要去见见,江管家让咱们去伺候着,说让咱也带上你。”说话的是管马厩的头子,叫钱忠,而他弟弟叫钱诚,都是禛贝勒府的家生奴才。

他不自觉的一抖,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刚才那两个人的。啊~被淘汰了啊,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禛贝勒府当真名不虚传,看来考验是无处不在。

她的话让年昀秋与年之春着实一惊,这话若是让旁人听去,定然说佟蔚蓝这么个姑娘,怎能说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话,但年昀秋在感情上也是个直接的人,对佟蔚蓝的好感迅速直线上升,兴奋地拍着年之春的肩膀,骄傲道:“姐,你看,我交的朋友果然不一般!”

“我一听李梦云回来就没好事。想不到这次他带的那个贵客竟然是顺天府尹汪晋徵的儿子。原来李梦云与汪晋徽的儿子早就熟识,知道那汪晋徽还有个庶女,今年正好十六岁,所以便跟他这个好兄弟表示自己的堂弟还尚未娶亲,而且还是宗家嫡子,所以希望能把这两人说合一下,而这顿饭就是带那汪公子提前看妹夫来了。”李梦琳咬牙道,“想不到他们的心计还真深。”

“玉真,住嘴。”

“奴婢亲耳听见的,绝不会错。”翠巧躬了下膝盖后,退了出去。

佟蔚蓝跟着李梦琳一路回到李府,想到刚才她的语气和表情,自己也打了个寒战。那精光的眼神,好像要算计别人一样。

待二人一离开,李梦芝一把推开桌子上的冰瓜,吓得翠巧一下跪倒在地。

翠巧在旁边咬牙含泪看着,却不敢吭声。李梦芝抬眼看着她,眼神发冷。“奴婢明白了。”翠巧退了出去,向着陈家的药房跑去。

“嗯。再等等,也许你三叔就会来了。”

待他们完全出了院子,年一走到西屋窗前,请示道:“爷,问不出来是哪路人马?”

他自然地接了过来,张口刚要喝,就听见远处传来了杂乱的马蹄声。

但是她哪能告诉他,在来这个世界之前,她可是中国书画协会最年轻的会员,而这要感谢她那远近闻名的著名画家父亲。虽然父亲从来没要求她学画,但是她的血液里流着佟家的“艺术之血”,从小就极有天赋。

佟蔚蓝手上一抖,笔歪了。

“唔,没有,此人皮糙肉厚,十分耐打,只是吃的没跟上,体虚而已,好好给他补补便罢了。”他把李富贵的胳膊又放回被子里,看了看小六子,“走吧,我开个方子,你明儿早去抓药。”

当脑袋上布满了汗珠时,李富贵也被她扛出了城隍庙的破院子。

“啊!!!”一堆惨叫,“这也太邪门了吧,都他娘的第几次了?”

她其实挺奇怪的,李富贵的家被抢了,他怎么会在这里,如果有一天,官府要是把家还给他,绝对会后悔在这吃亏的日子。

佟蔚蓝只听到了这几句重点,然后又昏睡过去了。

不过佟蔚蓝也觉得自己算是幸运的人,在这个时代遇到这么个二百五的爷,也是好事。

“小老爷也是,没事儿还去救她,看看,自己的命差点都搭里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