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贲将军跟素三娘子之间,到底是怎生一段情缘?

浅绿色竹叶纹的扁长锦盒,右下角拿暗绿色的线绣了一个极小的字。盒子里是一排竹枝湖笔,应当出自颇有些风雅名声的宝墨轩。这礼物说价值不轻不重,说雅致也算恰到好处。只是那笔杆上也刻了跟盒子一样的小小暗纹表记。

这家伙在跟陈润说话的时候居然也听着屋里的动静?

一碗茶喝完,如姒便想插话打听一下陈润的事情。刚要开口,便听外头有人敲门:“素婶婶,您可在家吗?”

那妇人不动声色地再打量如姒两眼:“这料子可轻软的很,只要一两银子一匹,姑娘要十匹,便是十两整。我再送姑娘两轴绣线可好?”

濮雒原本就因着明青竹的当众斥责而有心称病告假几天,因而当伯府那边叫再等一日,倒也并没耽搁什么。

被刚刚二十岁出头的新上司当着小半个翰林院,整个典籍司的上下同僚好一顿斥骂,濮雒的老脸紫涨之余甚至觉得都阵阵眩晕起来。

不是银鞭镇八方的燕萱,不是楚楚芙蓉面的明绿樱,更不是池氏做了最充足心理准备、以为会面对的燕三夫人蔺澄月。

双蝉心说,姑奶奶就是来看笑话的!

日前燕萧亲自出面放下了那么重的话,如今濮雒的言行反应,摆明就是不理会燕萧,拿外家不当事儿。

如姒见濮雒与池氏心思各异,但都怔了怔,知道自己的说辞与底牌都算是有效,这才活动了一下下颌,淡淡哼了一声:“老爷太太,慢慢想想。我先回月露居抄书去了。”

虽然这些话后头的逻辑也是颇有些牵强,但若易地而处,以池氏此时此地的情势,如姒自问也未必能说出更合适的一番话。

差不多又过了几秒,如姒觉得自己脸上没那么热了,刚要开口,陈濯那边却又退了一步,深躬一礼:“事急从权,多有冒犯,还望濮小姐恕罪。”

三娘,素三娘子?

如姒不觉浮起一丝笑意,刚好也能借着这次查账理财,教采菀一些会计基础,也是该为自己将来的出路做打算了。

如姒笑笑,原主的记忆当中的父亲濮雒,一直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不过落在自己眼里么,却一眼便看的出是个空壳子罢了。

第二,如姒之母燕微的嫁妆,一个月之内清点交接给如姒,朝露会协助理账。若有短缺拖赖,暨阳池家就等着对簿公堂。至于濮家的族长族老,燕萧表示不介意到时候再亲自去喝一杯茶,讨论一下有关侵吞原配嫁妆的量刑与休妻流程修订问题。

“啊!痛!”随之娇呼出声的却是如妍!

池氏以为只能一张盖头遮羞?

此刻见他夫妻二人行动见礼都不似燕萱那样倨傲,反而斯文柔和,心里便更安了些。

谁家想纳妾几乎都会被夫人指着鼻子骂,后宫无嫔御,君敢逾帝制?使君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采菀先拿了桌上已经微凉的茶水给如姒倒了一碗:“姑娘先润一润罢。现在已经是三更了。”

但现在呢?自己侄子万幸没伤了要紧的命根子,但濮如姒下落不明也不是闹着玩的!

这样的变故陡生,谁也不曾料到。

至于盐,则是为了能够在紧急情况下迅速自制简易催吐剂。万一真的被下了药,只要不是真的传说中“见血封喉”或者什么□□,按照中成药的反应速度,迅速催吐应该还是来得及。

采菀点了点头,又压低了声音对如姒道:“姑娘,近来采蓝倒是安分的很。”

双蝉皮笑肉不笑,向如姒一福:“太太说大姑娘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奴婢们都来听大姑娘的示下。”

如妍这时候便再忍不住了:“燕家高贵,我们攀不起比不起。小门小户的闺女都要做针线,绣个帐子怎么了?说不定有的人只会舞刀弄剑、仗势欺人,想绣帐子还不会绣呢。倒也没听过谁家教养好的嫡长女,跑到旁人家里说三道四的!”

燕萱听了这样多细节,结合着那天池氏和池翠柳的反应,心里更是愤慨,忍不住冷笑道:“他们将燕家当做死的么?敢这样欺负如姒!”

秋阳融融,松柏郁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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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荣面上终于有了两分惭愧之意:“那……那我跟你回去……”

如姒不用抬头,也知道燕荣是藏身在这个凉亭的横梁上,手足撑住梁木,便如壁虎一样大约撑在天花板的位置。从下向上,应该一抬头就能看见,不过这个凉亭外部飞檐比较低,若是远看或者平视,却未必能想到那里居然藏了一个人。

这日景福寺里甚为热闹,院中许多各样的摊位,游人也极多,如姒看着简直想要流泪,这才是人生啊!

如姒毫不在意,起身道:”池大姑娘,你远来是客,占了我屋子还要害我,这样的客人也实在少见的很。我过来坐坐是给二妹妹面子,你要是还有点廉耻心,就赶紧从月露居搬出来罢,不然这事情将来传出去,你在京城姑娘圈子里也是永远不必混了。“

石家?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夫人请您过去一趟。”双蝉口中说着,眼睛还是不住的上下打量如姒。

采蓝忙低了头:“没什么,我先去给姑娘煮粥了。”

“姑娘呢?”采菀心里又不自觉地揪起来,硬撑着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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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蔺澄月和燕苧,池氏的脸色难看的要杀人一般,胸中一口恶气怎么也压不下,直恨不得立刻便将采菀乱棍打死——若不是这个贱婢偷偷叫人去报信,哪里会招来太医并后边的一串质问羞辱?

服侍如姒梳洗完毕,熄了灯烛,年少的如姒很快入睡。听着她匀净的呼吸,采菀只觉得心都要绞碎了。

如姒心中却立刻警铃大作,第二世,原主如姒在伯府的书房里与石仁琅有过一面之缘以后,好像再度见面便是个类似的场景。

穿越以来产生了这样多的蝴蝶效应,难道还不足以让石仁琅偏离原来的轨迹?

还是说,因着自己被燕家的看重,反而让石仁琅更加热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