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见她主仆是私密话要说,便向如姒轻轻一福:“表姑娘先歇着,奴婢去给伯府传个消息。”

池氏心里真是说不尽的趁愿,却也不能当真看着,忙上前拉着濮雒:“老爷,老爷!别动这样大的气!大姑娘还小呢!”又一扭头,“大姑娘,快跪下给老爷赔不是,哪里有这样忤逆爹爹的?”

远的不说,无师自通的池氏间中□□去的几句,便很符合这个“feature-age-benefit特质-优势-利益”理论系统。

靴声笃笃,石贲将军终于大步流星地去了。

如姒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即时反应,左手捂了自己的嘴巴,右手一拦身后的采菀和仙草,悄无声息地退后了两步,回到了转角另一侧的甲巷主路上。

难道池氏真的就这样认栽了,老老实实交账了?

朝露心里倒也不算太惊讶,一来是跟在燕三夫人蔺澄月身边,原本就已经见识了濮家门里的这些狗血之事;二来么,谁家还没几个不争气的爷们。桓宁伯府这样看似英杰辈出、光辉灿烂的青云之家,照样也有不成器的子弟。

当即一声轻叱打断了池氏母女的哭啼呜咽,燕萧留下了三句话,一个人,便带着媳妇走了。

然而如妍的动作却快多了,这次是发挥出了自古至今女性打架的本能,合身扑上挠挠挠!

燕府失窃的珠宝呢?不是说这位二公子点名要抓采菀么?今天这两口子又来干什么?

而身旁的年轻女子臂挽翠色流苏,身着茜色苏绣十二幅月华裙,衣衫华贵,行动婀娜,容貌更有天人之姿。

“笔录?”陈濯不由重复了一次,“濮小姐是要写状子?”

原来,如姒在卫所昏倒之后,陈濯立刻拿自己的大披风将如姒裹着送上了马车,又叫了三四个口风紧、行事干练的心腹捕快一同到了濮家,借了燕萧的名头假说要抓采菀,快刀斩乱麻地唬住了池氏,随后便将她主仆二人一同送到了这间小院,也就是陈濯自己的居所。

然而要死不死的,池氏听信的时候还故意拖了拖才回府。无他,乍一见濮家人一脸惊慌来报信的时候,池氏还以为是自己的机谋已售,来人要说大姑娘和表少爷出了什么事情。

那时采菀已经甩开了软磨硬泡试着缠住自己的双蝉,与其他人一同因着池朱圭的惨烈哭嚎冲向了月露居。

从礼貌上来说,如姒并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因为濮家和石家的来往颇多,算是半个世交。寿宴这种算是比较要紧的交际往来,池氏是不可能不去的。

如姒笑意全然不敛,扬眸嗤道:“做什么扇子套?老爷装十三,不是,老爷装风雅也够久了。是时候让他知道柴米油盐,天高地厚了!”

翠柳竟莫名觉得背脊发紧,甚至有些想摸一摸自己的左脸,就是被燕萱一鞭子抽掉耳坠时,那被劲风刮的生疼的脸颊。

池氏觉得自己简直肋下都要岔气了!

“这个其实是当场猜的。”如姒微微一笑,“六表兄换了装束,特地穿成那样的青布衣裳,显然是不想让人发现身份。但是他脸上却没什么改变,脚下的靴子也是官靴。若是领了舅父舅母的命令或者差事,想来衙门里的人,或是家里办事办老了的人必定会给六表兄改装得更彻底,决然不会一眼就教我给认出来。再者他的衣服后襟没拉平,领子也卷了一些,这样不讲究大概便是走的匆忙。若是办事已经着急到了这个地步,他就不应该过来与我说话。若是私人的事情却要乔装改扮,那就不甚光明了。

如姒为此感叹了没两天,燕萱的帖子和马车便当真过来接她。

如姝是跃跃欲试,并没有因为燕萱的闪电出手、贵女威风而感到什么羞辱或是惧怕,反而一直笑靥甜甜地跟如姒套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问如姒是怎么遇到的燕萱,如姒是不是跟燕萱很好,燕萱过几日是不是要接如姒去伯爵府吃茶。

燕萱终于点了头:“好吧,濮家表妹,我先送你下山。”

别的不说,蔺澄月是什么人?那是跟着当今襄敏皇后明氏自江淮入京,又随着今上襄帝与明皇后一同血战过郴州战场的巾帼战英!

景福寺与京西的景心静苑一样都是大盛开国即立,两百多年来一直香火鼎盛。寺中却不供神坛佛像,只有祭坛祭天而已,而分在四面四角又有不同的祭坛与祭殿,周围花园桃林,可游览之处也不少。

至于自己么,人生在世还是要靠自己的本事。多少财产都有一朝马死黄金尽的时候,自己有挣钱的能耐才是硬道理。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奋战,如姒的身体才十四岁,将来还有漫长的人生和无限的可能,怕什么?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奋斗么!

如姒唇角一勾:”太太说哪一场花会?最近外祖母身子不太舒服,伯府里并没有什么大宴庆。二房的文家表姑娘们好像要离京回冀州,四表妹可能要跟自己的舅表姐妹们吃些茶,说点体己话。这样的事情我哪里好去?二表姐那边也在习武,去了朝元猎场呢。倒是苧姐姐许了我一盒点心,说有茶会便来接我,却是在礼国公府,并不是伯府啊。太太是不是记错了?谁跟太太说的明天燕家有花会来着?“

如姒想了想:“别怕,很快太太就顾不得你了。”

采蓝将衣服放下,便颇有些惊讶地看着如姒和采菀:“姑娘,您……”

被采菀提起旧事的感觉太过震惊,如姒简直想用英文试探一句:“areyou穿越123言情too?”

采菀叹气:“委屈你了,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