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鹤先点燃了几支香,插在铜香炉内。又伏下身,焚化了一些画着朱砂符号的黄裱制符,然后直起腰将镇坛木压住桌案四角。发动敕令牌,将手铃举起,上下左右摇晃着,口中念念有词。

“大人所言卑职不甚明白?”

“一座山不会来到你面前,如果想攀上峰顶,我们可以自己走过去。”林放鹤笑了笑:“同样的道理,你找不到他,就不要勉强,否则也是枉费精力。静观其变,让他来寻咱们好了——”

“哪呀,小老儿一辈子生了八个孩子,地广苗稀,最后只保住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女儿,嫁给了山外寇家。”

“见笑。‘学书不成后学剑,用剑无功再读书’,此之谓也。”

“你消停等着。”林放鹤暗笑,“一有消息,我立马通知你。”

“怎么我刚才听你说山里有些离奇之事,收购困难,难道现在货源不畅通吗?”

“别着急,一定有迹可寻。”林放鹤转过身,面对着唐羽,淡淡一笑:“即使再高明的犯罪手法,也不可能没有一点破绽。”

林放鹤洒然一笑,毫不介意:“我虽然粗通医理,略识验方,但要化解这配比复杂、药性剧烈的猛毒,仍是显得力不从心。救你的是一个出家的僧人。”

林放鹤紧随其后。

猛见不速之客从天而降,三人均大惊失色。

“生既无欢,死有何惧。”

唐羽一听之下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了。

两个人正在拌嘴,忽听得门声一响,抬眼望去,原来是齐府老家仆齐福,手里举着一个茶盘踢踢踏踏地进来了。

“好,你等努力。”齐泰以拳击掌,凛凛生风:“我从政三十年,几番起落,宦海浮沉,早将生死荣辱看淡。虽然某不通技击,胆量却有,危急关头或可助你们一臂之力!”

“你们才是畜生,是王八蛋。”

“这是京军虎贲卫都尉平安平将军。”林放鹤站起,代为介绍:“他曾在四皇子燕王朱棣麾下听用,率兵御边。数次突入大漠深处,征讨蒙古鞑子。”

陈芳芳略略平息愤怒,紧握座椅扶手,身体前倾,问:“找到和咱们做对的那些人行踪了吗?”

渺渺柳眉一竖,杏眼圆睁,逼视唐羽高声说:“此外,还可以告诉你,我们的确隶属于一个组织,首领即是陈芳芳。这个组织的名字叫做‘红袖添香’。”

“我晓得了。”

李永哂然一笑,道:“再说你打开《三国》,看一看,木牛流马那一章节,罗贯中写的最细致的部分就是制作材料的尺寸,什么肋长三尺五寸,广三寸,厚二寸二分,什么前杠长一尺八寸,广二寸,厚一寸五分。前轴孔分墨去头四寸,径中二寸。但是一涉及到具体地接合与组装,就语焉不详了。只能含糊其辞。这正是《武侯奇书》所缺失的那一部分……”

“我干嘛骗你。”妙妙笑着,用一双发亮的大眼睛看着唐羽,又说:“我家在苏北,今年春天闹饥荒,家里人都饿死了。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

海龙王咻咻喘着,乜斜眼珠瞧着唐羽,说:“我跟他不熟,很少打交道,不过十八年前柳余恨告发轻远侯谋反这件事倒是听说过。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现在多少上点年纪的人不记得那件事的恐怕很少?”

唐羽犹豫了一下,又鼓足勇气,说:“那么依龙老先生的判断,这一系列案子会不会是这些人所犯下的呢?”

“哪里哪里,唐夫人秀外慧中、举止得体,即便在贫僧一个化外之人的眼中,那也是天人一般的人物!”

“惭愧,惭愧。”达尔巴推搪说,“老僧乃山野之人,从不问政事。再说,出事之时我正在游历云贵,对于京城所发生的事,大多都是道听途说,其了解远不及你们官家精细?”

冯乐泰皱了皱眉,望着钟楼,若有所思说:“咱们人手少,就算发现‘雪狮子’,也无法进行有效地抓捕。这里留下几个人,剩下的随我上楼。俗话说站的高、望的远,咱们居高临下,查看一下四周的情势?”

唐羽接过茶:“这个钟楼我们来时见过。”

“是你。”唐羽抑制不住兴奋。

冯乐泰越听,面色越难看:“林大人,这些家伙这么厉害,单打独斗,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该怎么对付?”

“我只知道这东西很坚韧,有弹性。”冯乐泰说:“具体干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豹筋韧而不刚,当弓弦肯定是不行的?”

“能让三个各领风骚的男人同时心仪的女子,你可以想见她的美丽。”

“一个皇家御用文人,写过《朱子新解》、《内方外圆》、《孔孟的成圣之道》什么的,属于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扶持出版项目。不过书卖的一点都不好……”

冯乐泰在一旁忍不住,问:“卑职敢问,他可是洪武六年之后的宰相,执掌朝纲达七年之久的淮西集团首领吗?”

一个捕快金刀大马,跨步走过来:“这就好了,冯捕头,咱们回衙后立刻发协查文书,看看京城各大官衙府院可曾有走失人口?”

“这件事本来就很简单吗,只不过因为你太笨,想不到而已。”

“什么来了。”

“要不,就试试?”

“那么老人家认为,刻下十里坡劫持案就是这些所谓的汉王后人所为了?”冯乐泰小心盘问。

说罢也不多做解释,径自去了。

“什么时候?是些什么人?”

达尔巴打断高升的话头:“这我就不明白了,独孤求败既然应承总评委一职,万里迢迢,觐见皇帝,自然应该来京城,他跑到十里坡去干什么?”

唐羽沉住气,想了想说:“这好像……是……一只猫。”

饭铺老板顿时气馁:“怎么,属狗皮膏药的,这还给粘上了?”

解差赶忙上前松开绳子,而后退站一边,唐羽不知其可,揉着手腕。高升笑呵呵赶过来:“那天回衙,夫人和老爷直夸你呢,仁义,不爱财,见义勇为,反正挺敬重你。就想替你找点事做。最近府衙捕快老潘因为缉拿盐枭,罪犯拒捕,被砍了一刀,受重伤,不能当差……这不,我就跟吴大人推荐了你……”

秋白云舍不得,一意挽留:“也不一定非编书啊,印书、裁剪、装订、送书,力气活多了。咱俩也有个照应。就是,这活挣不了几个钱,还脏,老板为人又苛刻——哎,到哪儿不这样呢,天下乌鸦一般黑……”

“什么都干,一开始还捡过破烂呢,后来因为我念过几年私塾,识得字,就给书铺的老板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