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怎么能肯定那个侏儒就一定是东瀛人?”项金城略有怀疑。

只不过铜磬泛凉,木鱼哑声,倏忽之间乾坤易主一切都改换了格局?

“我们现在找得到他们吗?”

“本来想扮作客商,微服私访,等查出了案情端倪,再伺机行动。现在既然这里出了人命大案,索性公开身份也好,便于稳定人心。”林放鹤思路十分清晰。

林放鹤想到村前打谷场上的尸首,开胸破肚,死状凄惨。心中奇怪,便问:“杨老汉,我问一句,村子前那个死人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没有人收殓?”

“不敢当不敢当,贻笑大方。”林放鹤随着毛驴的行走,前后摇晃着,漫然应道:“早些年念私塾时,我也曾寒窗苦读,吟风弄月,甚至一度着迷于诗歌写作。那时每次去上学时,都要穿过一片果树园,果园内岔路甚多,在出口处还生长着一棵树冠巨大的五叶枫。五叶枫开花细碎,黄白二色。香味馥郁。有一回我路过时,心有所触,不觉顺口诌了两句:郁郁三径绿,亭亭一树花。自以为嘉言妙句,拿了去讨教塾师,岂料被他老人家从平仄、韵脚,到什么金针诗格,批了个狗头喷血!从此再不敢拈笔,转而学剑……”

纵马跑了一阵,唐羽心中困惑,侧转头问:“林大人,你真的相信张山闹鬼之说吗?”

林放鹤察言观色,继续忽悠:“当然了,因为我本身事情太多,分身乏术,是不可能亲自来打理这个收购点的。因此,最好找一个熟悉本地情况、又精通山货买卖的人来代为管理。至于所获利润嘛,五五分成……”

唐羽皱了皱眉头,说:“别的且不说,就是那份‘誓约书’放在我们眼前,寻常人也看不出个所以?而‘百变’为人刁滑,难道还能指望他解开隐藏于真相背后的秘密吗?”

“差不多已经三天两夜了……”

“他中毒了,情势非常严重。”林放鹤垂下手,小心回话:“若不及时加以救治,恐有性命之虞……”

进得中院,到了房前,迎面是两扇黑漆漆的小门,应该是房主居住之地。项金城走上台阶,提起靴子,一脚将门踢开。屋内阒寂无声。三人相互看了看,刚要抬脚进屋——

“女人大多数都是比较务实的。”

思虑至此,胸中烦闷,唐羽禁不住长吁短叹。

唐羽起身施礼,向前两步:“不了,谢谢大人。”忽而又紧紧鼻翼,夸赞说:“齐大人所饮何茶,香气为何这般浓郁?”

兵部尚书齐泰身着便装,端坐在椅子上。他的个头虽然不甚高大,但身架粗壮,孔武有力,双目炯炯极具威势。颏下一部漆黑油亮的大胡子。齐泰虽然是进士及第,一介书生,但因为多年濡染军旅,胆气倒也颇为豪放:“感谢各位相助,齐某无以为报。某是个粗人,只知道操演兵马尽忠报国,杀手为何找上我?”

“这不是你们逼的吗?”

三人连饮几盏,酒酣耳热。军官扭头询问:“敢问壮士贵姓高名?”

“这些人行迹诡秘,处事谨慎,加上旁边又有忍术高强的扶桑人相助,要想接近他们,实在不易。”渺渺略一沉思,奏道:“根据卑职这些日子的追踪、侦查,发现这个组织似乎和朝廷中的某种势力暗中也有勾结……”

“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唐羽警觉起来。

唐羽走出了帐篷,解开缰绳,翻身上马。一个捕快看他出去,望了望天,担心地说:“天要下雨了,小唐,当心挨雨浇。”

“那罗贯中的《三国演义》里面,讲到木牛流马,咋说得那么头头是道?”项金城大大咧咧。

“哪个‘百变’?”妙妙略为害羞。

海龙王吁了口气,歪了歪头,用丝巾擦拭了一下嘴角,说:“听说在上阳街的凝香楼,‘百变’有一个相好,叫妙妙。他隔三差五地便去那过夜。因此这个姑娘可能知道他的去向,但也仅仅是可能而已,‘百变’生性多疑,他会不会告诉自己的行止谁也说不定……”

“是啊,世间事莫不如此。小到江湖帮派,大到朝廷庙堂,但凡做出一个决策,无不以本集团利益为先决条件……”

“据老僧所知,应该没有。”达尔巴摇了摇头,断然回道:“‘百变’家族从来不相信外人。”

“这个嘛……”

北城离府衙不远,骑马半个时辰就到。守卫的捕快认得是捕头,便恭敬致礼,冯乐泰扳鞍下马,问:“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为何呢?”

姑娘开了门,身子微侧,闪在一边。唐羽迈步进院,禁不住又打量了一下她的五官,蓦然之间,身子像遭遇了雷击一样,内心狂跳不已!她,这姑娘,不就是那天夜里被杀死在紫竹林内轻远侯府的那位白衣女子吗?

“真要这样,管叫他有来无回!”

项金城呲呲牙,接过来,想把它扔掉。“等一下。”冯乐泰转了回来,讨要过去,紧一眼慢一眼看了许久。又放在鼻子下嗅嗅,然后吁了口气,舒眉说:“这好像是豹筋?”

“后来就像比赛了,优胜劣汰,应征者一个个被裁下去。”秋白云脸上涌起红晕,丢开书,说:“最后擂台只剩下了三个人,独孤求败,唐经天,柳余恨!”

“通惠桥下树林内。”

“这都怪他自己,不识大体,不明大义。”黄子澄一抱拳,慷慨激昂:“非得和胡惟庸那个奸人搅在一起,对抗中央,意图颠覆我大明江山!”

捕快纷纷上前,争着挤着观看。

快乐小妞灵机一转,说:“然后你回州衙报信,我打道回府,各得其所、皆大欢喜,这不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快乐小妞俯下身,贴近唐羽的耳朵,悄声说:“相信我。我下了鱼肉诱饵,香喷喷的,今夜它一定就范……”

唐羽说:“反正事情不大,谁去不一样呢?”

“我哪里有什么玄机,粗人一个,不过顺口胡诌罢了。”

冯乐泰笑道:“管家不要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