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人的理念,说给一个十四即可嫁人的古代萝莉,除了更深误解还是误解。小容知道自己胸小,可是当已经成为自己夫君的男人说太小,实在下不了手。心痛心碎,都不足以形容那颗备受打击的玻璃心。

“杨大夫,张容……张容……”王继恩摊开圣旨,机械地提醒了小容好几遍,她才把手松开。“跪下接旨听封……”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的声调都变得更尖了,满脸的肌肉都气得乱颤。

杨帆何尝不是一样的佩服,但更多的还是感动。这个世上,谁能和自己生死不弃,绝对值得一辈子去相守。可是看着国丈爷李英老泪纵横的样子,于心便有不忍,毕竟这是小容的生父。

“靠柱依栏老寿星,相车望马为孙郎。不惜年力亲迎送,奈何佳偶已天成。”又一首救场的七言诗吟诵完,杨帆这才鞠躬致歉道:“三大王和国丈爷的美意,下官只能深表遗憾,因为下官和小容不日将奉孝成婚。”

那个时候,还不叫杨帆的他,在这里只看到一望无际的白沙滩。干涸的河床上,满是非法采砂遗留下来的满目疮痍。而此时,一里宽的河面上,虽然不是波澜壮阔,但也是风光旖旎的烟波浩渺。这其中不光是北宋早期气候温润的缘故,也和这时期自然环境保护良好有关。

杨帆言毕,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精致的字帖,展示在耶律燕面前。

“哈哈……解释等于变相编故事。不过我相信你是好人……鄙人鄙人的好难听,快告诉我叫什么名字,也好称呼你。”

“哪有这么多废话,让你们干啥就干啥,出发!”

迈入巡检司大门前,耶律燕抬头看了一眼,已经靠近了西山的太阳。再看看身后紧跟的几名衙役,隐隐的感觉,眼前这座大门就像一个铁笼的入口。想起那个看似登徒子的杨帆,一直用警惕的眼光关注自己。如今这一进去,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复合弓?请恕在下孤陋寡闻,杨大夫能不能详细介绍一下。”

一边画分构图,一边想象着以前自己总嫌弃电脑做图不好用的往事。心说:人呀就是不知足,现在这可好,这软塌塌的毛笔,画一条直线都没法打个靠尺……说多了都是泪。

这一切让她着实有些喜出望外,但是想到屋里那对哭哭啼啼的主仆,她又充满了担忧。心里不停地嘀咕道:“难道自己这么费力半天,全是给别人做嫁衣吗?”

“飞灵军?是什么军,特种部队吗?”杨帆有些好奇地问,吓得皂吏们无不噤若寒蝉,摇头晃脑的东张西望,唯恐大人追问自己。

两人各怀心事地寒暄几句后,王继恩便带着自己的侍卫,赶往早已等候在城外的成德军一部回合去了。

常在外面走动的李员外,知道巡检史不是什么大官,能穿青色官服已经少见。现在被张家人指认出来的这位,大红大紫的最少都是正三品,再看那金鱼袋,金腰带……想到这里,不由地暗自窃喜自己这次押对大宝了。乐得浑身止不住颤抖,让大家都误以为他是紧张过度。

“笑个鸟球!还不快点儿过来扶我起来……他奶~奶~的,这什么破玩意儿,摔死我了……”

“苍天有眼,杨帆这孩子靠着军功有了官身。不但为全族人的脸面争光,还亲自写信说要遵守母命,要和自己的婢女容丫头奉孝成婚。当了官还能遵守母命,娶一个端茶倒水的丫鬟为妻。当时村里就炸了锅,都说这孩子孝顺,甚至连我们县太爷听说这事儿,都给准备了贺礼。咳咳……”

古代女孩们的早熟,是心理上成熟,不像现在的女孩们,早熟的只是和物欲。

王继恩半软不硬地语调,很自然的就让杨帆听出了一些端倪,连忙学着电视上那些台词,应承道:“多谢王大官提醒,但是在你面前,在下永远都是下官。”

不过,这个动作在杨帆看来,更像是发泄对王继恩的不满。堂堂枢密院二品大员,竟然被一个阉臣逼的下不来台,换做是谁都不能不怒。

“哈哈……”武官们立刻就是一阵哄堂大笑。

杨帆见王继恩神情凝重,没有反对自己的说法,便继续补充道:“而且按照五行分属,人性为水。既然是水性,那么就有引发水疫之症的诱因。现在时间紧迫,还望大官以苍生为重,快快决断,及时安排对策。”

杨帆能这么想,那是还不知道,这个王继恩只对皇上看重的人客气。皇上喜欢的他会更喜欢,皇上让做的他会不惜一切去完成。在他心中,皇上才是他最爱却不能追的人。伺候皇上都伺候出基情,确实有些太匪夷所思。但是不缺先例,比如伺候唐玄宗的高力士就是其中的代表。

瞧见众人惊讶的表情,杨帆自然明白他们所惊何事,这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真是聪明人,知道为自己造官声,看来我的举荐信没有写错啊。”

这冷若冰霜的态度,让杨帆倒是心安了几分。堆着笑意说了句谢谢,就艰难的爬起来解决。整个房间里除了他嘘嘘的声音,静的让人感到压抑。

就在这时,忽然又闯进来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杨帆好奇地补充道:“呀哈……原来黑白无常不是唯一啊,真是劳驾诸位了。”

“他也不会像你这样奸笑。虽然他读过几年私塾,但是从没有读过什么古书。他不贪财,不好色,也不喜欢巴结权贵。而你哪?一见到那个客栈的袁姑娘,就两眼放光。还有要是他怎么会连我都不认识?”

快速写好了密报的王继恩,立刻唤来自己侍卫,派人带着密函连夜出城送信后,这才打听国丈一干人的谈话。

王继恩坐在大堂上,对着一桌饭菜连筷子都没有动一下,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才能把那个顶撞自己少年带走。得知少年就是巡检司的主官,便立刻喜笑颜开地吩咐人去接他回府。然后,兴趣颇浓地朝袁都头询问杨帆的事例。

“先生不用紧张,你看这个帐内只有咱们两个了。”

“没想到爹爹连我都猜疑,我做这个太子何用?王继恩你说我四叔造反,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爹爹的阴谋。”皇长子赵德崇悲愤地问道,暗淡的眼神中依然残留这一丝期望。

说话间,从敞篷外大摇大摆地晃进来,一个身材臃肿的宦官。半男不女的公鸭嗓,听得杨帆浑身都竖起了起皮疙瘩。心说:这一定是宋太宗赵光义身边的大太监王继恩,不然谁有这胆量,敢把当今太子的威严直接无视。

“什么瘟神?只要大家打扫污染源,不放任病毒滋生,我就是说一万遍,瘟疫也不会爆发。”

谁能想到,李迪竟然把这件事儿,和杨帆以后的为官行为联系在一起。逗得杨帆忍不住哈哈大笑,小容也觉得这个孩子太危言耸听,只有皇三子赵德昌听的不住地点头赞许。

让人意想不到,这家伙还真和袁都头卯上。搞的杨帆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一边思考着对策,一边转移话题说:“小兄弟叫什么名字?老家是哪里的?”

将怀里的婴儿交还给奶妈之后,杨帆终于忍不住凑到小容跟前,想问问到底花了多少钱。心里忐忑不安地祷告道;求神求佛都保佑,千万别真的倾家荡产。

“听说他的官是太子殿下亲自任命,说是奋勇杀敌,战功卓著。可能太子殿下都不知道,他们两口子还有菩萨心肠,爱民如子啊!咱们可不能让他们受委屈……”

想起自己以前和同事们侃大山,每次聊到男女之事,都能讲的绘声绘色,不亚于日本动作片现场直播。让人感觉好像战绩累累,经验如山。其实就是和袁都头一样,三十来岁,依然是雏儿一个。

“……”

望着眼前这些几乎没有不挂彩带伤的士卒义勇,一如往日般的笑着说着,杨帆真是对他们佩服的五体投地。心说;还是做个普通人好,哪怕是个兵卒,只要没有战死,生活还要笑呵呵的过。

其实,他要是知道王半仙的另一个称号,就不会这么惆怅了。

“看什么看,浑身一点伤都不带的怕死鬼,登徒子。”

身经百战的耶律耀哥听到辨认这个词,自然能想象到侄子的惨状。顿时恨的咬牙切齿,痛的老泪纵横。

城外二里一处缓岗,一对契丹武士手握钢刀严密守卫着他们的将军们。

杨帆没想到皇三子赵德昌会如此高看自己,感激之余也意识了麻烦。心说;这个皇三子啊,你让老子去哪里找退敌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