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奉孝成婚,这可是有利教化民众的好事。老奴稍后就会奏报皇上,让圣上亲自下旨赐婚,诰封新妇……”

这种尽职尽责的态度,让杨帆极为欣赏,非常符合他最近希望招募到的帮手。除此之外,他也注意到了人郡中也有一支懂得配合作战的百姓。

好不容易等到衙门开门,两边人蜂拥着都要抢先挤进去。特别是张家人,生怕杨家先进去说坏话,更是架着人墙挡住他们。这下彻底激怒了杨家人,几个后生也不顾自己势单力薄,直接挥拳相向和对方打起来。

正当她们主仆愁眉不展的时候,从石邑镇传出一个天大喜讯。自己的表哥竟然成了抗击契丹人的英雄,还是宽厚仁爱,勤政爱民的好巡检。欢喜的主仆二人好几晚都睡不着。

早就在找话茬的李迪,立刻上前一步,朝杨帆恭恭敬敬地作揖道:“既然大人伤势痊愈,为何每日都要人抬进抬出,好像身有重疾。这样做的目的何在?要知道欺民就是欺君,身在仕途,不思忧国忧民,只知高调演戏骗取官声……”

不过,此刻让他最诧异的是,前几日给国丈爷的圣旨,和自己的开头不一样。其实在宋朝时,圣旨的格式并不固定。想国丈爷这样的皇亲,是不能用门下这个词的。像电视上演的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是明朝以后才确定标准。

插曲搞完了,大堂上的气氛更加尴尬,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希太尉口下积德,他可是瘟神老爷下旨保护的相公。排在你身后,已是屈尊大驾了。千万不要冒犯,万一招了祸端怎么办?”

“哦!是什么事情,让杨巡检这么着急,莫非这事儿需要老奴帮忙?”既是有要紧事儿,王继恩倒也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迎了上来。

“老朽这就回去草拟奏章,将这样的祥瑞之事上报天庭。希望杨巡检以后能早登庙堂,为君分忧,为苍生造福。”

“打雷指望不上,来点风就可以吧?”杨帆有些沮丧地想着,可惜一点风都没有,只有屁~股上的创伤像火烧一样疼。“来点火烧也行啊!”他刚想到这里,一阵磷石燃烧的味道扑鼻而来。猛一回头,吓得他差点晕倒,原来官服的表面真的烧着了。

“交给后院就可以了,请恕下官职责所限,不能陪三大王和国丈爷。”杨帆头也不回说着,一边还不忘催促皂吏速度点。

“哎哟喂……疼死我了。”

临了,还在门口放了装有这枚金针的小盒子。气哄哄的对着院内大声喊道:“今日拒我千里,来日黄泉有你。留下金针宝器,只为天下苍生。三年之期如梭,定有邪鬼上身。驱邪只待三晚,一针人中回还。哈哈……一切天命难算!”

说到这里,小容拧干了手中的棉布,拿起一个小瓷瓶,心事重重地帮他敷了药。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木盒,轻轻地放到了杨帆面前。带着一种莫名的苦楚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占据我家小官人的身子?”

皇三子赵德昌如实回答说:“姥爷!昌儿想杨巡检。”

当马车驶出营盘的时候,皇三子赵德昌也骑了快马追了出来。

“国丈爷!不必太过担心,太子说什么都是皇上的亲生骨肉。而且老奴伺候皇上这么多年,他的心思还是知道的。”

平素众人就听说,王继恩断袍之好,此刻亲眼目睹这诡异的一幕,纷纷为杨帆捏了一把汗。对此一无所知的杨帆,却心安理得地享受了这份优待。心里一直不停地问候道;艹你ma的阉狗,这敷药的技术真不愧是伺候的皇帝。

杨帆闻言,连忙朗声作揖道:“下官随时候命。”

对古代瘟疫发生史颇为了解杨帆,最担心的是城外护城河里的那些契丹尸体。因为腐烂的尸体,往往是各种瘟疫爆发的病源体,更何况他们还是漂浮在河水里,甚至有可能污染地下水源。

说实话,杨帆不喜欢别人偷听,于是就想结束这个无厘头的争吵。故意提高了语气,朗声训斥道:“你这个孩子啊,实在太较真,嘴里还是歪理一大堆。”

“住手!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和孩子动手?忘记咱们在干什么吗?”然后,杨帆喊了一名被罚做杂役的打手,接替自己的施粥。这才走到锅台的另一边,把男孩拉到了一旁。

决定堵上一把的皇三子赵德昌,毫不犹豫地往前凑了半步,几乎快把脸贴到杨帆耳朵上。才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先生!要想成就大事儿,绝不能有妇人之仁。”说到大事儿几个字,语调特意拉了少许。

说实话,这一举动差点把杨帆感动哭。心说;真不知道前面那位积了什么德,竟能让一个人舍生忘死的付出。就算是出于仁义,以后也要好好对待这个女孩。

同样骑着马,却身轻如燕的袁都头,捂着鼻子笑道:“大人是第一次骑马?是不是觉得裤裆下了火般疼痛?”

“大人!我不是说撵走施粥的人,而是这些堵了李家客栈的难民。”袁都头连忙解释说。“这个李家客栈可是国丈家的产业,也是太子他们暂住的地儿。”

“对呀!那你还说好诗,难道你和他是同党?”杨帆故意吓唬他说。

先前他刚从那些围观者口中得知,这个王半仙在当地很有名气。甚至还传出这样一句谚语,说:镇州大佛保皇上,石邑半仙帮百姓。

于是,他跑到一架滚木前,接替了一名受伤的义勇。和另一端的义勇一起合作绞回来扔出去的滚木,然后再次合力向城下抛了下去,立时就响起一阵惨叫声和重物落地声。

“什么?你再说一遍。”耶律耀哥无法接受眼前这个跑得丢盔弃甲的副将,带回来的一个噩耗。

“哦!秦副指挥所言可是事实?”皇长子赵德崇十分在意地问。

看到他们进来,早就急的原地打转的皇长子赵德崇,迎面就给了他们一顿训斥。“三弟,都到什么时候啦,你还不听为兄的话。这里太危险,赶快给我回客栈去。”

先前被难民挤进人山的袁都头,离得最近也听到最清楚。心说;这少年胡说什么呢?老子在这里待了五年,都没有听说过有暗门。突然他明白了什么,连忙挣扎起来,忍着浑身的酸疼,发狂一样地朝城门外拉尸体。

这一脚踩得杨帆两眼发黑,感觉肋骨都快断了,差点就晕死过去,但是想到刚才的事情,杨帆连忙爬来起来,也顾不上拍落身上的尘土,便迎着蜂拥入城的难民冲到了城外。

已经涌到城门前的难民,不停地哀求快开城门。城墙上的气氛,也因为到底要不要开城门,变得剑拔弩张。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队军卒,在最后一个街口排成一道人墙,堵住了慌乱的人群,也堵住杨帆的去路。

“你看这是什么?”杨帆兴高采烈地从怀里摸出一颗金豆子,放在手心里展示给小容看。

“我们叨扰先生多时,实在不好意思。这时日也不早了,今天还要赶路,就此别过。”皇长子赵德崇说话的语气,俨然已和初见时大相径庭,这让杨帆心里很舒畅。

借着分拆解字的空隙,杨帆还不忘报复一句:“匹夫之勇,何足畏惧。”眼见那个领头的少年气得怒目圆瞪,但是却没有再发作,脸上甚至有了一些愧疚之意。

“三弟啥时候才能改掉好奇的毛病。占卜相术这种愚弄普通小民东西,岂能相信。要真是那么管用,士子们还用费力读书,应试科举,武将们更不用上阵杀敌,斩获军功,就都能统统福贵了。”

“不为难杨官人,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妾身再写一字,看看他为什么会这样对我。”袁秀清说完,又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