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只想着怎么活捉契丹人的杨帆,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愣头青?快去吧!”

“杨大夫不必多想,我也只是好奇问问。”王继恩好像看出了杨帆的难处,主动开口道。

眼见嘴边的肉都被愤怒的百姓抢走了,袁都头气得破口大骂这些人是下山的猴子,哄抢老汉的西瓜地。但是生气已是枉费,索性收起满是豁口,挂着人体组织的战刀。主动和自己欣赏的那队百姓攀谈革命友情。

原来,这张家庄是当地有名的土匪庄,而且村民也异常彪悍。不少灾荒年份,都会结社到周围的官道上打劫抢夺。不过,靠这种手段非但没有致富,反而穷的连尊严都没有了。

急切想知道内情的李梅,快步越过了袁秀清,走到老族长跟前,鞠躬施礼之后,亟不可待地打听道:“老族长,不知杨巡检的新娘子是什么人?在下曾听人说他和娘舅家的表妹有婚约……”

输,那杨家岂不是要绝后?所以小容很着急想让杨帆赶紧奉孝成婚,万一不济,能给杨家留一个遗腹子也算对得起夫人往日的恩情。假如赢了,对自己……

“那倒没有,是皇上太信任老奴,让人感激涕零啊。”

片刻之后,两张契约在国丈爷李节度和王继恩的作证下进行了交换。

“大人不要乱说话,瘟神姥爷显灵时说谁欺负杨相公,就会全族死于瘟疫……”国丈爷李节度赶紧圆场说。不想希达里根本不领情,开口将他损的一无是处。

在曾经的县衙大堂,王继恩刚让皂吏们点了蜡烛,准备好好吃顿饭,就看到杨帆被一群带着的尸臭味的皂吏们抬了进来。一面掩鼻一面抱怨道:“杨巡检怎么不去洗漱一下,这味太冲了。”

可能是创伤发作,也可能是刚才被烧伤,总之,一阵难以抵抗的疼痛袭来,让杨帆忍不住呲牙咧嘴。

听到这些话,杨帆心里反而宽心不少。原本以为他们不迷信,现在看来只是不信自己是权威。对于这点儿,他觉得不是多大的难题。现在只需要学习苏乞儿摔坏丐帮信物打狗棒时,假装洪七公附身那招儿就够了。

“带伤巡城,这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国丈爷李节度提醒说。

打发走了黑白无常,麻衣道人忽然冷笑着自言自语道:“哼!幸好老夫还安排了后手。”

事实上这个和尚,根本不是人,他是要和杨帆前世的老祖宗角逐阴司省长职务的麻衣道人。一个在宋初就死翘翘的相术高人。他生前所著的麻衣神相,乃是后世相师们封为宝典的神书。

“为什么不知道?“杨帆随口问。

“不放心?是不放心王监军为难他吧?”国丈爷李节度使见外孙默不作声,于是长叹了一口气,心里莫名的失落。想不明白他能为一个外人担心,而对自己兄长不管不问。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一个有实权的权臣,哪怕就是个宦官,手底下的人也都藐视皇族。杨帆知道放任他们争吵下去,丢面子的还是皇三子,于是主动妥协说:“这里太冷了,我也想回府休息。”

“混账!没看到这里就是前线吗?今晚本监军要夜宿石邑镇,就地督战。”王继恩突然朝那名侍卫发火道,随即又减缓了语调补充说:“还望国丈爷和本监军一同前往巡检司,商议镇州防卫大计。”

话锋至此,王继恩情知这戏没有必要再演。只好尴尬地回礼说:“国丈爷如此大礼,老奴实在受不起。你的意思,我一定会禀明皇上。不过在圣旨到来前,还需要国丈爷费心几日。”

杨帆领命后,立刻依照解字经中的拆字组合法,得出了一组晦涩的卦辞。云:“好字本是儿女合,乘龙快婿救丈公。若问好事何处来,此人已在此帐中。”

首先他想到的就是安抚难民,整顿秩序。决定把自己开的粥场,改到巡检司门口。第一这里有个广场,地方够大,不会妨碍到左邻右舍,而且晚上还可以开放巡检司的空余房间,给那些妇孺暂住。另外加派人手,维护城里治安。

“哇!……”

“陪钱,赶紧赔钱,那只碗是我姨妈花了两文钱买的,你必须原价赔我。”声音不卑不亢,异常的坚定。

生活在权力中心的人,真的这么早熟吗?这那里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杨帆带着这个疑问,十分关切地询问小容,两人分开后的情形。

“你们住手!不得对我家小官人无礼。”一个愤怒的声音在这群人身后传来,虽然童声稚气尚存,但是语调却铿将有力。

听到他把骑马比作男女之事,杨帆也来了兴致,坏坏地问道:“看来袁都头对女人很有研究啊,懂的就像亲身经历一样。”

“大人用不用把这些人撵走?”袁都头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小的冤枉,小的万死都不会乱说一句的……”生怕引火烧身的押队官,连忙跪倒地上磕头哀求。

这是一个不大的庭院,除了正北的堂屋是用青砖建成,东西都是两间矮小的土坯茅屋。矮小的土墙上,爬满了新生的狗尾草。在院子中间耸立着一颗粗壮的梧桐树,伸展着肥厚的枝叶把整个院子都遮的严严实实。

杨帆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早已累的大汗如雨。现在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架刀尖上还挂着血淋淋的烂肉的滚木,又是反胃又是感激。没想到这东西用起来有些费力,效果却出奇的好。而且还便于移动,他们从开始的城门口,一直移动攻击到两三个马面开外,差不多移动了二百多米远。

眼见出城禁军的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击退了敌军,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厢兵士气高涨,无不大声欢呼。皇三子更是手舞足蹈的跑去兄长跟前祝贺。

“大哥!你……”皇三子赵德昌刚要开口,就被堵了回来。

说到未来的天子,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英姿飒爽的身影,还有他挥舞着长刀,接二连三砍死多名契丹斥候的威猛。心里暗叹道:这才是真爷们儿,可惜他是高贵的太子。想到这里,不觉已是泪眼婆娑。

为了不让灾难重演,皇三子赵德昌连忙命令自己的随从,武力维护秩序。但是求生的本能,再次驱使这些人疯狂着把那几名侍卫推倒在地,还没来不及爬起,就被疯狂的人群踩踏的吐血身亡。假如不是皇长子赵德崇的禁军及时筑起一道全副武装的人墙挡着这些人,后果不堪设想。

“拜托!大姐看清楚点,是你压着我好吧。”说到最后一句,杨帆不由自主地朝她衣领里面瞅了两眼。虽说她现在穿的是紧身高领的武行装扮,但是由于角度关系,还是隐约可见雪白的馍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