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那杨家岂不是要绝后?所以小容很着急想让杨帆赶紧奉孝成婚,万一不济,能给杨家留一个遗腹子也算对得起夫人往日的恩情。假如赢了,对自己……

王继恩一边宣读圣旨,一边不住地擦眼泪。心说:皇上啊,你对老奴太好,这一字不落的,看的老奴热泪盈眶,宣读到最后,几乎泣不成声。

片刻之后,两张契约在国丈爷李节度和王继恩的作证下进行了交换。

唯一例外的是,杨帆这个正九品的巡检史,被王继恩安排在众人之前,仅次于兵马都尉希达里身后。而且还是趴在担架上,一阵阵的金疮药味熏得本就满腹牢骚的希达里直接大发雷霆。

在曾经的县衙大堂,王继恩刚让皂吏们点了蜡烛,准备好好吃顿饭,就看到杨帆被一群带着的尸臭味的皂吏们抬了进来。一面掩鼻一面抱怨道:“杨巡检怎么不去洗漱一下,这味太冲了。”

王继恩满口恭维,他觉得自己总算知道皇上的梦境为什么会成真了,因为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天降的圣人。想到昨日对杨帆的杖责,脸上竟有写愧意。

听到这些话,杨帆心里反而宽心不少。原本以为他们不迷信,现在看来只是不信自己是权威。对于这点儿,他觉得不是多大的难题。现在只需要学习苏乞儿摔坏丐帮信物打狗棒时,假装洪七公附身那招儿就够了。

“走!咱们先上城墙巡视城防。”杨帆几乎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直接命令道。

打发走了黑白无常,麻衣道人忽然冷笑着自言自语道:“哼!幸好老夫还安排了后手。”

十二年后,杨继忠父子战死高粱河,家中治丧期间,和尚果真再次出现。杨李氏想起当年的事情,于是热情招待了和尚。谁料想这和尚并不领情,也不管家中有孝,非要带走杨帆,说是只有这样才能保他活过十六岁。但是以后就要青灯古佛,断绝尘缘。

“为什么不知道?“杨帆随口问。

“国丈爷!三大王!末将等告辞了……”众将领纷纷抱拳施礼告辞,一个个的恨不得立刻逃离的样儿。让明察秋毫的国丈爷李节度使多少有些嗤然,但是还是一一抱拳回礼。心不在焉的皇三子赵德昌,象征性的回了礼就想夺步离开。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一个有实权的权臣,哪怕就是个宦官,手底下的人也都藐视皇族。杨帆知道放任他们争吵下去,丢面子的还是皇三子,于是主动妥协说:“这里太冷了,我也想回府休息。”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杨帆更是无语,失望地摇了摇头。心说;和武夫讲道理真是对牛弹琴。

话锋至此,王继恩情知这戏没有必要再演。只好尴尬地回礼说:“国丈爷如此大礼,老奴实在受不起。你的意思,我一定会禀明皇上。不过在圣旨到来前,还需要国丈爷费心几日。”

“大哥不要过度自责,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先见之明。现在还是赶紧想办法救命,不论如何都要保姥爷平安。”

首先他想到的就是安抚难民,整顿秩序。决定把自己开的粥场,改到巡检司门口。第一这里有个广场,地方够大,不会妨碍到左邻右舍,而且晚上还可以开放巡检司的空余房间,给那些妇孺暂住。另外加派人手,维护城里治安。

“大人,这是君子之言,绝不是歪理。”说到这里,李迪突然用手往他身后一指。才继续说道:“再说了,开设粥场的人是你身后这位姐姐,就算感恩我也只能感她的恩。自然要遵守她定的规则,不然那就是忘恩负义,绝非君子之所为,我若是那样做了,以后如何面目做人。”

“陪钱,赶紧赔钱,那只碗是我姨妈花了两文钱买的,你必须原价赔我。”声音不卑不亢,异常的坚定。

皇三子似乎看出来他的心思,主动凑近一步低声说道:“不要觉得奇怪,本王是真心喜欢先生的才干。任何对本王看重的人的不敬之举,都罪该依命相抵。”

“你们住手!不得对我家小官人无礼。”一个愤怒的声音在这群人身后传来,虽然童声稚气尚存,但是语调却铿将有力。

“这事儿确实应该马上去办,本都头愿护送大人前往。”

“大人用不用把这些人撵走?”袁都头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好个屁,这是通敌信。你没听到北地王师吗?”对这名装逼的押队官,杨帆真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一个不大的庭院,除了正北的堂屋是用青砖建成,东西都是两间矮小的土坯茅屋。矮小的土墙上,爬满了新生的狗尾草。在院子中间耸立着一颗粗壮的梧桐树,伸展着肥厚的枝叶把整个院子都遮的严严实实。

再看皇长子和秦副指挥他们,更是直接马不停蹄在城墙上来回巡查督战,全然不顾不时飞来的流失。深受鼓舞的士卒兵勇,无不嗷嗷直叫,奋勇抗击。

眼见出城禁军的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击退了敌军,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厢兵士气高涨,无不大声欢呼。皇三子更是手舞足蹈的跑去兄长跟前祝贺。

李指挥见太子没有搭话,就接着分析说:“他们放出这么多号角手,绕城吹奏,虚张声势。应该是怕大军到来前,重要的人物逃走。赎末将直言,他们定是得了消息,冲两位殿下而来。像这样的擒王行动,贵在神速,所以他们定会连夜攻城。”

说到未来的天子,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英姿飒爽的身影,还有他挥舞着长刀,接二连三砍死多名契丹斥候的威猛。心里暗叹道:这才是真爷们儿,可惜他是高贵的太子。想到这里,不觉已是泪眼婆娑。

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真的发生了。这些难民听到有人说还有暗门,眼看这边已经堵死,便毫不迟疑地沿着城墙朝西北角跑去。很快人山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城门洞里那些被挤压的奄奄一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