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刻让他最诧异的是,前几日给国丈爷的圣旨,和自己的开头不一样。其实在宋朝时,圣旨的格式并不固定。想国丈爷这样的皇亲,是不能用门下这个词的。像电视上演的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是明朝以后才确定标准。

“立就立,老子还怕他一个黄毛小子。”

“希太尉口下积德,他可是瘟神老爷下旨保护的相公。排在你身后,已是屈尊大驾了。千万不要冒犯,万一招了祸端怎么办?”

虽然后面的工作顺利多了,但是奈何尸体太多,清理了一下午,众人连午饭都没有顾上吃,被收敛者还是不到五分之一。

“老朽这就回去草拟奏章,将这样的祥瑞之事上报天庭。希望杨巡检以后能早登庙堂,为君分忧,为苍生造福。”

“大家不要和细作废话,他不惜亵渎神灵,都要给这些契丹人手势,可见其心险恶……”

“交给后院就可以了,请恕下官职责所限,不能陪三大王和国丈爷。”杨帆头也不回说着,一边还不忘催促皂吏速度点。

他原本想好好盘算一下,以后怎么和小容解释。但是这几天实在太累了,迷迷糊糊的真就睡过去了。

临了,还在门口放了装有这枚金针的小盒子。气哄哄的对着院内大声喊道:“今日拒我千里,来日黄泉有你。留下金针宝器,只为天下苍生。三年之期如梭,定有邪鬼上身。驱邪只待三晚,一针人中回还。哈哈……一切天命难算!”

杨帆绝不对想不到,自己绞尽脑汁编的有理有据的瞎话,竟然引发了一个差点致命的危机。猛然想起什么的小容,惶恐地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惊疑不定地望着他问:“真的?”

皇三子赵德昌如实回答说:“姥爷!昌儿想杨巡检。”

“启禀三大王,这个问题监军大人已经考虑了。商议大事也是顺路的事儿,主要还是让属下接杨巡检回署衙休息。”为首的侍卫不耐烦地说。

“国丈爷!不必太过担心,太子说什么都是皇上的亲生骨肉。而且老奴伺候皇上这么多年,他的心思还是知道的。”

看到两位皇子能为自己站出来,杨帆心中顿时热血汹涌,随即测了一活字,便在两名侍卫的压制下,毫不畏惧地插话说:“王大官,戏演到这会儿,该停了吧?”

杨帆闻言,连忙朗声作揖道:“下官随时候命。”

想了一大堆,杨帆都觉得自己太婆婆妈妈了。上辈子当老实人,这辈子还是改不了,以后怎么能混好。带着这个烦恼,他安排好粥场的事务后,就带上小容和李迪,正式搬入了巡检司的后院。

说实话,杨帆不喜欢别人偷听,于是就想结束这个无厘头的争吵。故意提高了语气,朗声训斥道:“你这个孩子啊,实在太较真,嘴里还是歪理一大堆。”

这一举动,终于让杨帆都觉得不可思议。假如先前那次,只是孩子们的听话,那么这一次,就是这个人与生俱来的本质。

决定堵上一把的皇三子赵德昌,毫不犹豫地往前凑了半步,几乎快把脸贴到杨帆耳朵上。才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先生!要想成就大事儿,绝不能有妇人之仁。”说到大事儿几个字,语调特意拉了少许。

他这一嗓子,别人怎么看杨帆不知道,但是自己着实被吓了一跳。杨帆心里很明白,要是没有自己的怒发冲冠,就不会袁都头这誓死效忠的之举。正所谓要想别人敬重,必须自重。

同样骑着马,却身轻如燕的袁都头,捂着鼻子笑道:“大人是第一次骑马?是不是觉得裤裆下了火般疼痛?”

“袁都头这里是怎么回事儿?”

“对呀!那你还说好诗,难道你和他是同党?”杨帆故意吓唬他说。

眼见契丹人开始后撤,城墙上顿时欢声如雷。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出胜利的喜悦,很多人都兴奋地挥舞着手里那把豁了口卷了刃的战刀,使劲全身的力气大声地呐喊、

于是,他跑到一架滚木前,接替了一名受伤的义勇。和另一端的义勇一起合作绞回来扔出去的滚木,然后再次合力向城下抛了下去,立时就响起一阵惨叫声和重物落地声。

很多倒霉的契丹骑兵,原本刚刚偷空躺地上打个盹,结果直接死在了马蹄之下。至于是不是被己方的马踩死的,恐怕只有天知道了。因为任谁也无法让一堆肉泥来指证凶手。

“哦!秦副指挥所言可是事实?”皇长子赵德崇十分在意地问。

杨帆自我安慰了一句;“既来之则安之,还是好好保护未来的天子吧。”便大步流星地返回了城门口,借着火把的灯光,老远就看见皇三子赵德昌还等在那里。

先前被难民挤进人山的袁都头,离得最近也听到最清楚。心说;这少年胡说什么呢?老子在这里待了五年,都没有听说过有暗门。突然他明白了什么,连忙挣扎起来,忍着浑身的酸疼,发狂一样地朝城门外拉尸体。

可能是走的太急了,在马道的拐弯处,竟然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还不等他看清楚对方相貌,就被迎面而来的一股力量推到在地。而那人也因为惯性扑倒在他身上,很像狗血的电视剧演的那样脸对着脸,胸贴着胸。

已经涌到城门前的难民,不停地哀求快开城门。城墙上的气氛,也因为到底要不要开城门,变得剑拔弩张。

“难道他真的丢下自己独自跑了?”小容控制着情绪不敢往坏处去想,但是眼泪还是唰唰的往下掉。当她掀起枕头时,忍不住放声大哭。

“你看这是什么?”杨帆兴高采烈地从怀里摸出一颗金豆子,放在手心里展示给小容看。

“请恕我直言,令尊的箭伤,当初本就耽搁时日太久,而且伤口清洗的不好,也没人敢帮他完全割除死肉。造成疮毒遗留体内,才有今日后患。”

借着分拆解字的空隙,杨帆还不忘报复一句:“匹夫之勇,何足畏惧。”眼见那个领头的少年气得怒目圆瞪,但是却没有再发作,脸上甚至有了一些愧疚之意。

靠近城门的时候,他们终于慢了下来。领头的是个十岁的少年,只见此人长得横眉大眼,脸方鼻挺。身穿青布长衫,腰挂鎏金镶玉的宝剑,脚蹬厚底朝靴,胯下骑着一片枣红色的宝马,长得矫健异常。

“不为难杨官人,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妾身再写一字,看看他为什么会这样对我。”袁秀清说完,又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婚”字。

“至于酬劳吗……每月一贯钱,吃住全包……嗯!你看这些能接受吗?”

再看她握枪的姿势,沉稳老练,双手握枪杆的位置都拿捏的恰到好处。一看就是行家里手。只是在他面前舞动了个抖枪的动作,就震的枪头嗡嗡作响,寒光闪烁入繁星。这份力道,更是直接化为一阵微风拂面而来。

遗憾的是,此刻的小官人早已她熟悉的小官人。鬼邪的事情真就这么巧,被她们遇上了。这个梦话,更不是说给她,这个在杨帆眼中连身材都没发育成熟的未成年人。

想到这里,他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这一口,呛的他便把心里刚刚建立的好感,像喷泉一样喷了一地儿。

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小女孩竟然一头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认错说:“奴婢知错了,真的知错了,请小官人饶恕奴婢这次吧。奴婢真的没有和主家争食的心,奴婢是被刚才的事情吓怕……”

说实话,这待遇徐明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虽然这个所长那种干瘪的鬼脸,笑的很恶心,但是他依然感觉前所未有的和蔼。

几个月过去,思想重回理性的时候。徐明每每想到父母早亡,要不是哥哥们提点帮助,自己才能上完大学,便放弃了这个念头。不过手足情义自然而然也就淡了。

“莫非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