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一回头,看到皇三子赵德昌也蹲在墙角,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四周愈来愈响的号角声,让大家变得有些烦躁起来。城外一阵阵的马蹄声,宛如惊涛骇浪一般地冲了过来。

“而且连夜派出骑兵出击也是本次疑兵之计的重要一环,设想一下,敌方的将领正为如何攻取一座满是守卫的城池发愁的时候,突然间又看到一支主动出击的军队,他还敢轻举妄动吗?”

但是任谁都没有想到,他这一句话,竟然把皇长子赵德崇难住了。只见他一直低着头,除了偶尔停下来唉声叹气,手足无措地在众人面前来回踱步晃悠。

杨帆从来都没有想到,失去理智的人们竟然如此恐怖。为了不被卷在这座人山,他和皇三子赵德昌一起退到远处的城墙根。

“袁都头咋呼什么?没有喝多吧,太子怎么可能……”

武官领命之后,纷纷诺诺地退下忙自己的军务。那个文官这才朝领杨帆上来的差役低声询问:“交代袁都头的事情,办得怎么样啦?难道就动员到一名强壮。”

“大姐!咱能别开玩笑吗?我就想住这家怎么办?”杨帆失望地调侃。

“刚才那个穿绿衣服的姐姐,长得好像娘亲。”皇三子望着身后渐渐消失不见的身影,略带伤感地说道。

猛然想起昨晚在客栈门口,曾听人说这月二十日,是当今国丈乾州防御使李英的花甲寿。更是惊的目瞪口呆,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吗?摆摊测字第一天,竟会遇到未来天子测当今天子的事儿。

不管你是王公贵胄,还是两府衙内,今天我都要替劳苦大众敲你们的竹杠。杨帆心里想着,嘴上也不闲。

小容的执着和坚毅,让杨帆始料不及的,暗骂她做奴才做上瘾,嘴上却还要耐着性子解释。

不知道什么时候,袁秀清就已经站在他们身后了。这偷听的举动,虽然让人生厌,但是出于礼貌,杨帆连忙起身招呼道:“袁姑娘客气了,请说你要写什么字,我帮你。”

“说!”

刚刚收拾好那些碎盘子,烂菜汤的店小二,刚一抬头,就看到了已经晕倒在地的袁掌柜。跑过去一看,只见他面如死灰,气若游丝。任凭店小二怎么叫,怎么摆弄都没有半点反应。

犹豫不决的小容,盯着眼前霍霍闪动的烛光,胡乱地往嘴里塞着桌上还剩下饭菜。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今天见闻,寻找着他就是自己两小无猜的小官人的印记。可惜,根本没有,一点也没有。反而那些让她感到陌生的举动,不断地涌现在眼前。

杨帆带着小容回到先前那家将自己抬到破庙的客栈,刚走到门口,就把店小二吓了一跳。

“小官人!你这是怎么啦,连奴婢都不认得。”

“你的姓名,籍贯,性别,住址……”

看着他们赤条条的宛如盘龙般的颠龙倒凤,怒火中烧的五妮子立刻炸了锅,做了件对得起朝天椒这个称号的事儿。

先前他刚从那些围观者口中得知,这个王半仙在当地很有名气。甚至还传出这样一句谚语,说:镇州大佛保皇上,石邑半仙帮百姓。

镇州就是后来的正定府,现在属于河北省石家庄市下辖的正定县。大佛就是正定隆兴寺大悲阁里面的千手千眼观音,据说这尊二十二米高的铜铸大佛,为北宋开宝四年971奉太祖赵匡胤之命铸造,祈求能保佑大宋江山万世永固。

石邑就是石邑镇,宋初从县降为镇,并入获鹿县。现在的大致位置,就在石家庄市区振头街道一带。因其处在沟通南北的山前大官道和从井陉延伸出来的秦皇古官道交汇之地,自古就是交通要冲,经济繁荣,商贾云集。

对这些信息极为了解的杨帆,有心在这里开创自己的发财大计。但是看着王半仙家这惨淡的外景,再想想他的名号,顿时觉得前途渺茫。

其实,他要是知道王半仙的另一个称号,就不会这么惆怅了。

原来这个王半仙当年学艺归来时,他的师父希夷先生曾告诫;绝对不可靠所学谋取一己私利。奈何为生活所迫,还是摆起了卦摊。为了谨守师训,在测卦解字时,不论贫富一律只收五文钱,坊间便流出另一个外号叫王五金。对此有歌为证:大佛面前求富贵,千金万银不显多。若愿渡河三十里,众生平等王五金。

这十余年来,找他的人虽多,但是收入却极为微薄。以至于让杨帆误以为这行,在大宋朝只能勉强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