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正阳此时也开口笑道“你呀,也别小看咱们家女儿,惹上你女儿的人,恐怕下场难看。”

扈少安此刻还未从妹妹疯,被带走的场景里清醒过来,越是沉迷在那画面之中,他心中的惧意就越深。他心中清楚,自己的妹妹绝不会无端端的疯,定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那这暗中之人,肯定和胁迫自己的幕后黑手是一群。

“是什么?”扈芙蓉本就有些提心吊胆,此刻见小丫鬟吞吞吐吐,更让她心中烦躁。

“何人敢在官府驿馆门前捣乱!”怒吼声从门外看守的两名带刀侍卫口中传出。此刻,他们暗中庆幸,还好刚才这‘暗器’飞来之时,没有拔刀阻挡,否则,恐怕那一包黄白之物,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了。

“文青竹找你作甚?”似随意的问出,但他眼底隐藏的认真,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思。

酒酒来的时间不长,对文青竹和楚清的纠葛并不清楚,见名柳如此反感,便扯了扯她衣袖,低声问道“那文大人到底如何得罪小姐了?”

瘟疫,向来都代表着死神与绝望,而楚清的人痘接种术却带来了希望,击溃了死神。那么她的名声一下子就会名震南楚,连带着楚家也会因此而水涨船高。她之前所受的那些流言蜚语将会彻底的洗去。

百姓的激动,让楚正阳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他是商人,却不是奸商,不国难财。当初囤积货物,也是楚清一句‘被动还是主动‘让他下定了决心。

楚清脸上的惊色未消,就听到耳边传来始作俑者的低声轻笑。

徐冲抬头,看向楚清,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

感受到徐冲的打量,水千流眸光微动,玩味的笑了。

还有一炷香?那就大概还有一刻钟的样子,希望她没有去晚。

自己,可还是第一次碰上如此况。

楚清疑惑的看着他,不懂他话中含义。

有了窗户的阻挡,雨声和雷声似乎变得小了些。但也无用,一样参杂在每一呼吸中。

“是,爹。”扈少安心中窃喜,刚才那番话还是含春教他的,如今看来父亲十分受用。特别是最后一句话里的意思……以前,他的父亲可都是想要招赘,现在却说出了把妹妹嫁出去的话,这……扈少安眼眸一转,将心中所想掩藏其中。

“真的是水公子!”有人惊喜的道。

二楼除了她这间隐秘厢房之外,只有一个布置的华贵的厢房,正对楼下会场,那是专门给三皇子准备的。其余受邀的人,都要在拍卖场中按照号码牌入座,方便进行拍卖。

这句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也体现出了这个域外商人的精明之处。

“我需要武功高强之人守护左右,另外,你要负责寻一套适合女子修炼,且容易上手的武功教我。”楚清毫不客气的说出自己的条件。

她心中却是是如此想的,想着小姐看书不需要人服侍,便去寻扶苏,向他问一些铺面的知识,只不过这其中有没有些刻意的成分,恐怕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莫非……他也猜出了这混血男子的身份?想要分一杯羹?

身后水花溅起的声音吓了楚清一跳,她抓紧里衣的领子转身,看到的就是在木桶水面上飘起的白纱……那花式,她曾经见过,而且不止一次。

藏在袖口中的五指握紧,那苍白脸色下的笑容,让她想起前世的自己,曾几何时,自己同样强撑着微笑示人,那人还曾说过自己的笑容就如向阳花一般,虽然淡,却带着顽强的生命力。

他的好女儿,给他出的好主意啊……思及此,扈博易原本涣散的眼神闪露一抹凶光。

此刻唯一注意到的,恐怕也就只有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的三皇子赵晟皋。他清冷的眸光落在那贼人身上,闪动了一下,突然笑着站起来“逍遥堂兄,没想到居然在此见到你。”

刘贺此时鬓角滴落一滴冷汗,想要从三皇子那里得到指示,看到的依然是对方假寐的神态。急得他心中冒火,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若是按照正常断案,那扈家此刻可是楚家仓库失火的嫌疑人,可是扈家身后似乎又站着一个三皇子,让他两难。

可是,赵晟皋却微微一笑,那笑容的疏离若隐若现“刘大人不必拘礼,此乃公堂之上,本殿只不过是恰巧路过,旁坐听审罢了。大人该如何还需如何,不必理会本殿。”

突然,沉在湖水中的水千流睁开双眼,邪肆的表情将他原本谪仙的气质冲淡,反而多了几分魅惑和妖娆。

脸色青白的楚正阳,本就因为之前受伤而导致气血不好,此刻再看向那陷入火光中的仓库,眼中的冷色更甚。听到身边女儿的话,便点了点头“如此,就辛苦阿离了。此事过后,必要答谢水公子。”

不对!我怎么会这么想?楚清在心中猛甩脑袋,将自己刚才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出去,理智重回脑中“那水公子深夜造访,可不要告诉楚清,是你在外飞来飞去时感到累了,又刚巧经过这里,看着此地挺眼熟,便落下来歇歇脚。”

“名柳!”被楚正阳牢牢保护的楚清无法动弹,只能出声制止名柳不要命的行为。

山贼?楚清双眸微眯了一下。怎么会那么好运?来的时候货车更多却没有遭到山贼光顾,回去的路上,东西少了,却反而被盯上了?

不待楚正阳解释,就听那扈家管事冷声的讥讽“怕是楚家商号拿不出多余的钱了,便想着以这种途径收茶吧?粮食?哼,哪里比得上真金白银好。”

楚清和楚正阳并未马上走上前,而是站在场坝边缘仔细听着。

扈家掐断了茶农的供应,他只能亲自到茶乡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能从茶农手中收到茶叶。可是,在出前,楚清却向他取了一半的货款,拿去买了不少粮食。如今,正是粮食丰收的季节,此刻卖粮的都是家中吃不完的人,价格十分廉价。楚家又不做粮食生意,他不明白楚清这囤积粮食是何用途。

扶苏一愣,垂眸沉思。名柳也是不明就里的眨了眨眼睛,最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时,扶苏突然脸色一正,对楚清抱拳躬身“扶苏谨记小姐教诲。”

赵晟皋私底下不喜烛台取光,只喜夜明珠的清辉。知晓他这一癖好之人,大多都以为这是皇子的尊贵导致,却无人得知,他是想借着这清冷的光芒,让自己保持冷静、理智的思绪。

楚清的话如落入池中的石子,引起了阵阵涟漪。先无论她话中的真伪,但最起码,这番结果是皇室想要的。

若要综合评断,恐还是水千流更胜一筹。这个结论一处,楚清心中愕然,好笑的自嘲,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美男鉴赏师了?

他挥了挥手,立即有人上前掀开那红布,露出了这神秘之物。

“啊!蜘蛛。”正在名柳狐疑,众女目送楚清离开时,却突然听到她一声惊呼,身子迅的向后跑来。

就连跟在楚清身后的名柳都受到这目光的影响,不由自主的擦了擦凉的手臂,心生怯意。

“银姬,不得无礼。”缓和下来的赵晟皋淡淡吩咐,让那两道凌厉眼神消散于无形。

一阵轻咳从一处僻静的宫殿中传出,殿门外,两个漠然肃立的守卫却无半点动静,好像早已经习惯似的。

翠翠,她自问对她并不薄。

在旁伺候这的蒙面美姬,一身银袍,手中端着白瓷茶壶,收回飘远的眼神,垂下眼眸“好似看到了那楚家的小姐。”

在这后山僧舍中,一片平静祥和。而在安宁城中的扈宅,却有着一男一女正在商量着无耻勾当。

很快,父女两人在猜测中走出了曲径,视线豁然开朗。在那一间茅草僧舍外的杨树下,正有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与一个老僧坐在粗陋的石桌前下棋。

一袭月华的银色下是常人不可比的细腻肌肤,阳光下,没有丝毫红晕,俊逸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这声音阴冷,恐怖,让跟在她身后的小丫鬟都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浑身如同被寒气席卷一般。

楚清微微颌“知地取胜,择地生财;时贱而买,时贵而卖;见端知末,预测生财;薄利多销,无敢居贵;雕红刻翠,留住顾客;以义为利,趋义避财;长袖善舞,多钱善贾;奇计胜兵,奇谋生财;居安思危,处盈虑方;择人任势,用人以诚。此乃经商十诀。”

扶苏身子一颤,头埋得更低,老老实实的回答“奴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婉言谢绝了翠翠姐的好意,扶苏不会给小姐添麻烦的。”

楚清抬眸,看向这个少年。不得不说,少年这举一反三的能力让她欣赏。无需她多言,便能猜到她想要的结果。微微颌,楚清移开眸光“看来,这个状元爷也不是个心胸广阔之人。”

感谢绝色玲珑的钻钻和花花,么么哒~

“小民要找的就是御史大人周大人,听说周大人铁面无私,不畏强权,也只有您才能为小民做主了。”拦轿之人声泪俱下的道。

轿外小厮迟疑,而周公明捋着胡须的手也顿了一下,思索片刻,伸手将轿帘撩开。“你有何冤情需要告到御史台?”

小厮见自家大人出面,忙接过手,将轿帘撩起。

此刻,周公明才看清楚跪在轿前的人。此人年纪不大,却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身体上还有些不深不浅的伤口,看伤口愈合的情况,应不是新伤。

“大人!”见到穿着二品大员官服的周公明,跪地之人眼前一亮,捧着手中白底血字的状子,向前跪行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