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知道她的人,光是听她说话,真以为是市井俗妇。

郦氏并不担心文青竹,只是担心他身后的靠山,会对楚清不利。

漆盒已被打开,李捕头也附在文青竹耳边将其中之物是什么告诉了他。

“作甚?”扈芙蓉厉声道。

“只是一些孩子,抓到又有何用?”

水千流不羁的躺在上面,一手撑在绣品上,一手端着一个金杯,把玩。金杯里的琼浆玉液在轻微的摇晃中散出淡淡酒香,掺杂在焚香之中。

不由得,她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见二人总算是弄清楚了刘贺的想法,楚清又继续道“而我,却与刘贺相反。我对人痘接种术十分有信心,只要遵循医嘱,决计不会有任何问题。你们想想,一个商人之女出了法子,一劳永逸的解除了瘟疫,甚至此法可以推广到全国,你们小姐我的名声会如何?”

“恩人啊!”

“多谢。”飞云骑是他的人,楚清这一声谢,多了几分真心。

徐冲倏地睁大眼,有些不信的看着楚清。

这是无数人的心声,亦是徐冲的心声。

因为对方身手很强,又训练有素,他们这边大多都是没有战斗力的家丁伙计,所以仅凭她和断刀两人,根本无法保住货物。

尽管如此,依旧是僧多粥少,待日头微斜,大锅中的白粥已经见底,框里的馒头也只剩下几个时,站在楚家大门外的难民队伍还是一眼望不到头。

水千流神秘一笑,起身向楚清伸出手“跟我来。”

梨园里的大树在三日前被闪电劈中,好在大雨不断,没来得及引火灾,便被浇灭,只留下烧焦的痕迹。

“小姐最近都躲在房中做些什么?”扈博易皱了皱眉,问向身边服侍扈芙蓉的丫鬟。

望着这张不紧不慢的小脸,水千流无奈。只得运足内力,喊了一声“今日以一物为楚家拍卖会助威,何人敢怀疑本公子?”

应楚清的要求,她不再称呼她为主子,而是小姐。而对旧主的称呼,也变为了公子。酒酒的适应性,让楚清很是满意。

楚清心中明悟,原来宇文桑真正的姓氏为奥斯卡特,而这个家族,从这位管事在说出家族名称时,脸上带着的那种与有荣焉的神情,肯定是一个了不起的家族。

水千流眸中闪过思索,并不着急回答。若是楚清需要高手保护,目的是为了防止他的靠近,这般要求未免太可笑了一般。

她并不着急去见宇文桑,若是有需要,父亲自会差人来叫她。而名柳……她没有再继续相问,只是将桌上的书籍,翻过来合上。

三人在这人群之中,以三角之势而立,楚清站在中间,两个不同类型的美男子分别立于左右。那原本当事的另一方富家子,反而好似被排挤开来,变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本是无关紧要之事,水千流下意识的一甩,却不想这个动作造成了他的重心不稳,身子一滑直接从梁上掉了下来。

名柳点点头,不再言语。她看得出小姐有心事,但小姐不说,她也无从相问。在她心中,只盼望小姐快活自在的活着,那些折磨人的事莫要在牵连到自家的小姐。

当锦囊出现的那一刻,扈博易全身的力气几乎被抽空一般。这一局他输得太冤,原本是铁板钉钉的事,却不想被一个逍遥王搅局。就连原本以为是棵大树的三皇子在这位世袭王爷面前,都有些不够看。

只是,想起这逍遥王对三皇子的称呼,让楚清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小三儿?噗……

这个消息,让扈博易脸色一变,双眼阴沉的盯着管家,让后者颈后寒毛乍起,缩了缩脖子,低头退了下去。

“来人,给三皇子看座。”那么多人看着,刘贺也不便继续推让,只得吩咐人端来椅子,让赵晟皋坐在公堂旁听审。

当然,这个动情只是指生理上的。但是,正因为这样,才让他这个天下第一公子感到羞愤。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女子面前失态,被逼得如此。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楚家被扈家步步紧逼,若他楚正阳还能继续隐忍下去,那么楚家商号不如直接关门大吉算了。

水千流合上书,将其丢在一旁,抬起头,那一张倾国倾城中不乏英伟刚毅的姿容暴露在烛火之下,他眸光闪动,对楚清满脸的讽刺不以为然,反而大喇喇的斜躺在榻上,犹在自己家中似的“就算是偷香窃玉,恐怕也还要等上两三年。”

“父亲,你怎么样?”血腥味充斥着整辆马车,清醒过来的楚清,忙和名柳一起给楚正阳急救。

只见,振威镖局的李镖头正与一人对峙,看那人凶神恶煞,身后小弟无数的样子,便知道,这是什么人了。

茶乡都是以种茶为主,靠的就是这些茶换来银两度日,这楚家如此黑心,居然想骗取他们的新茶?

这是她培养人的一贯方式,在她还是离歌,离总之时,她的身体不允许她一手一脚的培养助手。所以,她会将不错的苗子放在身边做助理或秘书,让他们跟着她,看她如何在商斗中胜利而归,看着她如何创建庞大的商业帝国。能学得多少,也是考验他们天赋的一个方式。

听出楚正阳语气中的担心,楚清微微一笑“父亲放心,此去楚清必让你满载而归。让那扈家吃鸡不成蚀把米。”

楚清将手中的水壶递给名柳,这小丫头当时也在现场,如今听扶苏说来,好似又重回当夜,双颊已经激动得潮红。只是,她服侍楚清这段日子,早已经习惯了自家小姐的与众不同所以并未诧异。

“扈家,楚家。”

再抬头,看向淡然处之的女儿,楚正阳神色莫名,心中对着神秘的女儿生出了更多的期待。

“哦?扈小姐所指何人?”赵晟皋似乎并不意外此刻扈芙蓉的开口,眼神更是意有所指的看向了楚清。

待吃喝一阵之后,那座上被月华拂照的俊美男子突然长臂一挥,乐声静止,歌舞伎散开。一名带刀侍卫双手端着一方被红布盖着之物,小心翼翼的上来,放在了正中央。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还有慢慢退后的身影,扈芙蓉察觉到了什么,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袭上心头,让她顾不得此时此刻是什么地方,就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扈芙蓉转眸看向楚清,见她一身清雅的打扮,不显寒酸,反而更显脱俗,眼中的嫉妒如刀刃一样射过来。只是碍于此刻,她并未表现出,反而对着楚清笑了起来“楚妹妹,今个儿真是美丽极了,这一身清丽打扮,脱俗淡雅,我们这些盛装而来的,反显得像庸脂俗粉了。”一句话,将楚清推到了众女的对立面。

说罢,也不等他人反应,楚清便在那黑影的带领下离开。她并不知道,在她这句话后,赵晟皋的身体明显的一震,那种清晰的感觉却只有搀扶着他的银姬感受到。

苑中,穿着宫装的宫女、宦官们忙里忙外的布置着今晚宴会的场地,在这离宫的园中园里,三皇子随手一画,圈了百花园为宴会之地,剩下的也就是奴才们的事了。

有了楚正阳的帮助,还未来得及彻底躲起来的翠翠很快就被带回了楚家。望着自家老爷脸上的阴沉和愤怒,还有自家小姐那冷漠无情的样子,翠翠浑身抖,不用审讯便一股脑全都交代了。

赵晟皋gao盘膝坐在其中,面前摆着的是玉制的棋盘,双指间还夹着一枚棋子,似乎正在考虑放在何处。

扈少安被自己的妹妹说得没脾气,只能‘嘿嘿’笑笑了事。

楚正阳心中感叹楚清的观察入微,同时嘱咐“若是如此,需注意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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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想去给一个病得随时会死掉的皇子暖床,她喜欢的人是水千流。一想起水千流,那一袭飘渺白衣就出现在扈芙蓉脑海之中,可随即马上就出现了另一张绝色脱俗的小脸。那日两人在听风品茗中相会的情形,更是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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