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来的时间不长,对文青竹和楚清的纠葛并不清楚,见名柳如此反感,便扯了扯她衣袖,低声问道“那文大人到底如何得罪小姐了?”

两个丫头盯着自己,楚清笑了笑,解释“刘贺惜官如命,若不是这次有圣旨压着,他也不会敢如此破釜沉舟的尝试人痘接种。但,即便是他推行了此法,却也不愿担上责任,所以从一开始就撇清了自己,从明面来说,就算他不是此法的提出者,却也是推广者,若是成功,他亦有滔天的功劳。没有必要跟我争功,落下口实。从暗里来讲,他在告示中不提我亲自验证,一来是降低了我的功劳,二来若是有个万一,他也好将主要责任推到我身上,而他最多也就是一个失察之责。”

百姓的激动,让楚正阳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他是商人,却不是奸商,不国难财。当初囤积货物,也是楚清一句‘被动还是主动‘让他下定了决心。

“清儿在想什么?”察觉到怀中人儿的失神,水千流的声音自然飘了过来。

徐冲抬头,看向楚清,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

如同徐冲所言所想,此女虽然看似娇弱,却难掩英姿飒爽之气,有巾帼不让须眉之风。

还有一炷香?那就大概还有一刻钟的样子,希望她没有去晚。

抬起头,对上母亲面纱上的眼眸,楚清缓缓摇头,没有再说什么,继续给下一个灾民施粥。

楚清疑惑的看着他,不懂他话中含义。

“也不知宇文的船队是否及时驶离了季风的范围。”望着窗外将天际劈裂的闪电,楚清喃喃自语。

“是,爹。”扈少安心中窃喜,刚才那番话还是含春教他的,如今看来父亲十分受用。特别是最后一句话里的意思……以前,他的父亲可都是想要招赘,现在却说出了把妹妹嫁出去的话,这……扈少安眼眸一转,将心中所想掩藏其中。

楚清放下茶壶,对宇文桑笑笑之后,才转眸看向水千流,眨了眨眼“公子莫非不懂什么叫施恩不望报?”

二楼除了她这间隐秘厢房之外,只有一个布置的华贵的厢房,正对楼下会场,那是专门给三皇子准备的。其余受邀的人,都要在拍卖场中按照号码牌入座,方便进行拍卖。

“很感谢各位来参加我们大罗国,奥斯卡特家族的商贸权竞标大会,希望在接下来的竞标过程中,我们最适合的合作伙伴能够脱颖而出。”

“我需要武功高强之人守护左右,另外,你要负责寻一套适合女子修炼,且容易上手的武功教我。”楚清毫不客气的说出自己的条件。

心中思索一下,楚清淡淡开口“名柳。”她并不反对自由恋爱,但是现在似乎还太早了些。“你去找了扶苏?”

莫非……他也猜出了这混血男子的身份?想要分一杯羹?

可是——

藏在袖口中的五指握紧,那苍白脸色下的笑容,让她想起前世的自己,曾几何时,自己同样强撑着微笑示人,那人还曾说过自己的笑容就如向阳花一般,虽然淡,却带着顽强的生命力。

“阿禄,给他松开。”逍遥王一句话,原本站在他身后那黑衣侍卫如鬼魅一样飘过,再站稳时,那贼人身上的绳索已经被解开。

此刻唯一注意到的,恐怕也就只有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的三皇子赵晟皋。他清冷的眸光落在那贼人身上,闪动了一下,突然笑着站起来“逍遥堂兄,没想到居然在此见到你。”

只是,还未等他说话,刘贺便吩咐衙役迅赶去扈家商行。

可是,赵晟皋却微微一笑,那笑容的疏离若隐若现“刘大人不必拘礼,此乃公堂之上,本殿只不过是恰巧路过,旁坐听审罢了。大人该如何还需如何,不必理会本殿。”

榻上,早已经没了人影,只留下那细微的褶皱,表示着那里曾经有人坐过。靠近榻的窗户在风中轻晃,那微凉的夜风,让楚清勾唇,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

脸色青白的楚正阳,本就因为之前受伤而导致气血不好,此刻再看向那陷入火光中的仓库,眼中的冷色更甚。听到身边女儿的话,便点了点头“如此,就辛苦阿离了。此事过后,必要答谢水公子。”

赤着脚,走到窗台前,双手推开雕刻着牡丹花的窗棂,她刚刚闭眼深吸了口气,却突然察觉到身后气氛的不对。

“名柳!”被楚正阳牢牢保护的楚清无法动弹,只能出声制止名柳不要命的行为。

“什么人!”

不待楚正阳解释,就听那扈家管事冷声的讥讽“怕是楚家商号拿不出多余的钱了,便想着以这种途径收茶吧?粮食?哼,哪里比得上真金白银好。”

这李镖头也是与楚正阳相识已久之人,又多次为楚家商号走镖,自然明白接下来楚正阳要做什么。便同样拱手道“楚员外不急,我兄弟们就在此处看守货物等待好消息。”

扈家掐断了茶农的供应,他只能亲自到茶乡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能从茶农手中收到茶叶。可是,在出前,楚清却向他取了一半的货款,拿去买了不少粮食。如今,正是粮食丰收的季节,此刻卖粮的都是家中吃不完的人,价格十分廉价。楚家又不做粮食生意,他不明白楚清这囤积粮食是何用途。

在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激动,仿佛是自己得到了御赐的牌匾一般。可是,正主却平静异常的做着自己的事,好似扶苏话中之人不是她。

赵晟皋私底下不喜烛台取光,只喜夜明珠的清辉。知晓他这一癖好之人,大多都以为这是皇子的尊贵导致,却无人得知,他是想借着这清冷的光芒,让自己保持冷静、理智的思绪。

众人震惊。

若要综合评断,恐还是水千流更胜一筹。这个结论一处,楚清心中愕然,好笑的自嘲,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美男鉴赏师了?

楚清嫣然一笑“我正是要打草惊蛇,扈家不动起来,我们如何打?”她就是要故意如此,惹得扈家含恨出手,让她摸清楚扈家的真正势力。她曾在来时的路上对楚正阳说过,扈家欠她的,她会从商道中拿回来。

“啊!蜘蛛。”正在名柳狐疑,众女目送楚清离开时,却突然听到她一声惊呼,身子迅的向后跑来。

楚清笑容动人,款款向那围绕在一起的众女走去。名柳跟在她身后,却始终不明白,小姐要做些什么。

“银姬,不得无礼。”缓和下来的赵晟皋淡淡吩咐,让那两道凌厉眼神消散于无形。

皇家别苑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美不胜收。花园中繁花似锦,生机盎然,蜿蜒的走廊和八角的亭子都在其中若隐若现。

翠翠,她自问对她并不薄。

楚清心中大急,此刻真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说不得只能拔出匕,拼死一搏了。

在这后山僧舍中,一片平静祥和。而在安宁城中的扈宅,却有着一男一女正在商量着无耻勾当。

“这些人好像是那三皇子的侍从。”弯曲小道两边,绿意葱葱,并无他人。楚清紧跟着楚正阳,细语道。

一袭月华的银色下是常人不可比的细腻肌肤,阳光下,没有丝毫红晕,俊逸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这话一出,扈少安是一愣,懵懵懂懂。而扈芙蓉却‘蹭’的一下站起来,脸色难看的看向扈博易“父亲,您是想把我送给那病怏怏的三皇子?”她是商贾之女,这样的身份自然不能嫁给皇家,只能如同姬妾一般送去暖床。

楚清微微颌“知地取胜,择地生财;时贱而买,时贵而卖;见端知末,预测生财;薄利多销,无敢居贵;雕红刻翠,留住顾客;以义为利,趋义避财;长袖善舞,多钱善贾;奇计胜兵,奇谋生财;居安思危,处盈虑方;择人任势,用人以诚。此乃经商十诀。”

扶苏进来后,就一直是低着头,不敢四处乱看,楚清注意到他的丝,肩背的衣服微湿,看来是在雨中行走了一段路程。

楚清抬眸,看向这个少年。不得不说,少年这举一反三的能力让她欣赏。无需她多言,便能猜到她想要的结果。微微颌,楚清移开眸光“看来,这个状元爷也不是个心胸广阔之人。”

“事情可都办妥了?”来到僻静之处,楚清才问道。

楚清望着眼前这个弯腰鞠躬,身着灰衫的中年人,微微颌,退到一旁,准备寻机会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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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刚进入暗巷,就突闻脑后一阵风袭来,紧接着就被一个肮脏的麻袋套上,再接着便感到一阵拳打脚踢,棍棒加身。

这一声,打断了屋里各人的动作,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当那张似曾相识的脏脸,映入楚清眼底之后,她心中迅的道了一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