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解风情的某爷,却无视了这赶人的眼神,反而兴趣十足的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来人的目的明确,当他到达仓库门口之后,便小心的撬锁溜入,在仓库里查找一番之后,便将身上的桐油洒在干燥的货物上。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掏出一个自制的锡纸灯盘放在油面上,用火折子点了一簇小火苗。

这话里的重音,终于让扈博易收起心中怒气,不解的看向自家女儿。后者冲着他甜甜一笑“明日才收茶,今夜不是还有时间吗?”

吼——

或许,这是老天怜我夫妻二人,才又给了我们这样一个女儿吧。思绪回转之间,楚正阳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话音一落,围城一堆的茶农们由之前的看热闹,变成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扈家开出的条件虽然十分优厚,可是他们却还未点头。怎地这会就变成了他们已经答应?

楚正阳点点头,并未多言。而楚清则是面带微笑,知书达理的向二人称呼“方叔叔,袁叔叔。”

“阿离,是否倦了?”楚正阳放下手中的账本,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女儿,眸光中满是心疼。

伙计得到提醒,连连点头。可是心中却有些不忿,嘟囔着道“做生意都看个人本事,若是咱们楚家商号有本事占居位,那也无可厚非啊!”

被警告的扈少安不耐烦的对丫鬟挥挥手,丫鬟们如释负重的赶紧退下。他走到妹妹房门前,看着屋内一地的粉碎,嬉皮笑脸的道“咱爹叫你过去一趟。”

这种事,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反正全南楚的人都不知道,她不知道也没有什么稀奇。若是说知道,又无法证实,那后果就难以设想了。

楚清心中冷笑,看来这件东西无论古今中外,对于女人都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只是……这玩意从什么地方而来?海外?难不成,在南楚也有着海外贸易路线?那么在海的另一方,是不是也有着和她熟悉的国度一样,生活着不同肤色、色的人?

“银姬。”赵晟皋并没有想象中的大怒,只是对身边的银衫蒙面女子,淡淡的吩咐了一声。

话语中,带着几分委屈。那双眼的朦胧,竟让本在嘲笑的众女突然止住,对那张难以描绘的小脸,生出一丝怜惜来。

楚清嘴角的笑容加深,仿佛此刻的心情十分好,并未因为见到仇人,而露出不快。她看向名柳,意有所指的问“小丫头,想不想看场戏?”

这本是最朴素的打扮,若放在那些精心打扮的少女中,自然不起眼,可是在此刻,她站在花丛中,如幽兰一般淡然、平静。真真将四周的繁花给比了下去,甚至,在赵晟皋的心中,若这些花儿有羞耻之心,定会自动凋谢。

最终,楚正阳才在女儿的目光下,解释“帖中说到携女同行,也不知是何含义。”他已经打听过,这一次被邀请去参加三皇子在皇家别苑的商贾都是要带着子女同去的。

可是,来人显然不愿为她解惑,只是向她靠近。

这突如其来的晕眩,让楚清的视线对上了在桌子上,袅袅升起的香炉,炉中燃烧着香料,目的是为了熏房子,可是此刻显然它的作用不止一样。

“大师不必理会我,正巧让我想想下一步棋该如何走。”他不用本王,亦没有自称本殿,只是用平凡的‘我’来自称,着实给人一种沧海明珠的感觉。那种散出来的平易近人,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好感。

楚清跟在楚正阳身后,心中想着如何向这个得道高僧询问自己心中的疑惑,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圆慧法师的院落之前。

就连跟着楚清在马车里的名柳也和郦氏的大丫鬟一起好奇的撩开帘子,向外望着。坐在马车外的扶苏向外移了移,倒是给她们腾了点空间。跟在马车旁的两个家奴,此刻也都伸长了脖子往那直通城门的大道上张望,谁都想第一时间看到这皇亲贵胄的容貌。

烛火映照下,扈少安抖动着腿,手里把玩着系在腰间的玉佩,看着端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妹妹,突然邪邪笑道“爹,咱们芙蓉是越长越水灵了,真是不知道谁会有如此福气,成为我们扈家的女婿。”

“丫头,虽然不知你有何而来,既然进了楚家,成了阿离,就安心住下吧。也算是,让我夫妻二人有一个寄托。”楚正阳这句话,说得有些落寞,却也坦诚的将心中这几日的想法说出。

听到楚清问起翠翠,名柳不满的撇撇嘴“她可是看上扶苏小哥了,这几日总是寻着机会往马房跑。”

扶苏点头,可是立马又不解的问道“状元离开,必定有官员相送,扶苏难以靠近,又怎可得知他们的交谈?”

楚清抬起手,伸出三根手指,淡淡的道“我有上中下三计。下计,买二赠一,凡购买双份商品,即可获得一份赠送。此举可以刺激消费,最快度将堆积的商品售空,但其盈利却不多;中计,择一段时间作为抢购,凡这段时间内购买的商品只需半价。此举,出了加销售之外,还能提高商号在群众中的知名度,名利上都得到收效;上计,将商品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价格不变,中等在原价上少一成,下等则少两成。此举,能将每日销售提高三倍,盈利提高三倍,且同样博得好名。”

只是,还未等她作何反应,就听楚正阳喃喃自语起来,“生亦死,死亦生,生死循环,不朽不灭。”

楚清看着他,清幽的眸中一片沉静。“我是楚清,亦不是楚清。”

接着,又传来楚正阳的声音“此事已经过去,便无须再提。不知道状元爷进入来楚家,是有何指教?”言下之意便是,若无事,你就可以滚了。

“从此刻起,你的名字便叫扶苏。”赐名,在古代是只有主人才能做的事,一旦如此,也就代表主仆关系的确立。

“我们走。”淡淡收回眸光,楚清拉起看得失神的名柳离开了原地。

此时,楚清已经带着名柳进入了人流之中,她将自己掩藏其中,就是想看看,这个两世都欠了她的男人,如今是何等的风光。

水千流无视楚清的讥讽,从地上站起,也不看她,便如浮云惊龙般飘逸而去。这般倨傲姿态,倒是让楚清眉梢一挑,心中再次将这只高傲的孔雀问候了几遍。

“好说好说。”

“小姐不点点?”汉子见楚清神色之间什么喜悦之情,也不让下人数数,便好奇的问。

“如何?”楚清甚是得意的挑眉一笑。这一笑,将水千流沉醉在那词间的魂魄拉了回来。

水千流长袖一甩,神情淡然的道“水千流。”那姿态仿佛不屑于对楚清隐瞒他的身份。

名柳和翠翠的身影映入幽潭之中,让楚清莫名的松了口气。只是,呼吸间,她就察觉到不对,因为她眼中的名柳和翠翠就如同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三天后,楚清再次乔装离府。这一次,她拒绝了名柳的同行,而来到了与小乞丐相约之地。一路上,她嘴角上的笑容都很愉悦,因为她已经听不到关于楚家千金的流言,取而代之的是由她一手炮制的新话题。

她的记忆非常的好,通常走过的路只需一遍便能记下,所以在回程中,几乎都是她走在前面,而名柳跟在身后。

这裸的威胁,楚清却未放在眼里,笑着道“你可知我姓名?又可知我出身何处?哪里能寻到我,我又为何要这么做?”

南楚第一纨绔,逍遥王?

双脚下的力量,让楚清有些渴望的看向窗外庭院上的天际,她,突然有一种想要奔跑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强烈,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