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有“飞将”之称的吕布,建功是别想了,万一把自己再搭进去,可就没地方哭去了,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方悦,也不想混得如武安国一般断只手。

最初,韩非考虑的是顺应天时,直接去投奔曹cāo。

公孙瓒复又轻叹了一声,“想不到,诸般算计,一朝成空,却连累了翼德受创,莫非,天不佑我公孙瓒取冀州?”

韩非洒然一笑,虽然被刘备算计,但他并不讨厌张飞,相反,却很是乐意结交这个爽直的家伙。闻言,三尖两刃枪血指,“如所愿尔,不敢请尔!看枪!”

“韩将军威武~~”

不过,韩非防得最深的人,就是刘备!

同刘备不同的是,沮授对韩非还算是有点了解,在冀州时,韩馥不只一次的说过,他这个儿子好武厌文,一直引以为遗憾。通过这两rì的接触,沮授也发现,韩非并不喜欢读书,如此,沮授自然不会以为这样的佳句是出自韩非。

很显然,韩馥根本就没有相信这番言论是韩非自己想出来的,在他一直以来的印象中,这个儿子虽说自幼聪颖,一直以来却是好武厌文。再加上韩非是与沮授一同来的,自然而然的,韩馥就联想到这些话是沮授教的。

不过袁绍手下谋士众多,韩非也猜不出究竟布下此局者会是何人。当然韩非也并非完全没有头绪,袁绍手下众谋士能有此能力的据韩非所知也就那么几个,最大可能的当然是田丰。但韩非知道田丰这个倔老头xìng格刚直,不似这般yīn险。反倒是许攸、逢纪几个,可能xìng要更大一点。

韩非点了点头,一直以来,在他心中,华雄是一流的武将,当然了,是属于那中一流中垫底的存在,如今有了张郃这话,更是证实了他心中所想。

此子能斩杀华雄,莫不是比潘凤还要强!

乱世,想要立足,靠的无非就是军队,而更主要的,是人才。

袁绍听得,眉头皱得更深了,眼前的关羽虽然仪表堂堂,但打仗不是靠相貌的,还是要靠真本事。如若这次出战再败,要重整联军的士气只怕无三个月不能成,袁绍的本意也是想令公孙瓒亲自出马,可哪曾想……心中也暗暗责怪公孙瓒不给力了,关键时刻竟然萎了。

韩非虽是无奈离去,但其实并没有走远,当见到沮授也出帐之后,却是返身又迎了上去。

“新兵?!”小将顿时就是一愣,满头的雾水。

“原来是公与兄,不知这位是……”那边,田丰也看到了沮授,与郭嘉说了一声后,两人走了过来,与沮授见了礼,当看到韩非时,忍不住一问。猛地,他记起了什么,指着韩非,疑声道:“莫不是力斩雄的‘小岑彭’韩非?”

韩非之名,如今可以说是联军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却不代表人人都认识韩非。田丰也是只知韩非之名,却不识韩非其人。

不过,能有沮授陪伴,年纪又如此轻者,想来,也只能是那斩华雄的韩非了。

韩非摸了摸鼻子,“小岑彭”?想不到,他韩非居然也有了外号,不过,听起来还是蛮带劲的。

岑彭,韩非当然知道是谁,那乃是汉光武帝麾下二十八宿之一,尾火虎、花刀将、三手将军岑彭岑君然,惯使一口三尖两刃刀,曹cāo曾称赞许楮为“虽马武、岑彭不能及也”,可见其武艺。

而自己所用的,乃是三尖两刃枪,却是与三尖两刃刀大同小异,也难怪被人安上这么一个外号。

只是,自己怎么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外号呢?

“小子韩非,见过田先生。”脑中想着,韩非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深深一礼拜了下去,没有丝毫的做作。

“惭愧,惭愧。”田丰连声称着惭愧,脸上一阵的尴尬,忙向旁边闪去,却是不敢受韩非这一礼,无他,虽然韩馥不用他,但在世人的眼中,他终是背主之人,这时,又如何硬下面皮受旧主之子的大礼?

好在沮授早料到了会这般,见状,忙轻咳了一声,笑道:“元皓兄,却不知这位是谁?”

说着,沮授看向郭嘉。

韩非这才注意到站在田丰身侧的年轻人,只见这人,年纪似乎不比自己大上许多,也就二十上下的模样,长得清瘦俊朗,却有一双清澈深邃的眼睛。

能与田丰走到一起还很亲密的,应当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吧?韩非想道。

被缓解了尴尬,田丰感激的看了好友一眼,随即拉过郭嘉,介绍道:“公与兄,韩……公子,这位乃是颍川人氏,姓郭名嘉,字奉孝。奉孝,这位就是丰多年好友,沮授沮公与,这位,乃是冀州牧韩馥之子,韩非。”

“原来是颍川‘小太公’郭奉孝,沮授有礼了。”沮授却也听过郭嘉之名,只不过,郭嘉现在的名气还不大,沮授自然不会太过热情。

“见过沮兄。”比起此刻的郭嘉,沮授的名气要大得多,郭嘉虽藐视礼法,却非不懂礼之人,忙回以一礼。

韩非则是很吃惊。

三国名人这几天下来,已经见过不少了,刘大耳朵、关二爷、张三黑、曹矮子、孙文台、袁本初……一个个都是三国相当当的人物,分量也是足够,只是这些人的出现,全在他的意料之内,所以,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但是,此刻碰到郭嘉,却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郭嘉怎么会在这里?

对了,郭嘉好象最初是在袁绍的手下做事吧,后来才离开的……错不了了,刚才郭嘉、田丰可不就是从袁绍军营中走出来的!

“郭兄是颖川人?想不到,非在他乡竟还能遇到同乡之人,实乃一幸事矣!“韩非躬身礼道。

郭嘉还了一礼,有些不解的问道:“何为幸事?”

“独在异乡为异客,这几rì,非甚感寂寥,深感他乡之苦。有道是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今rì能得遇郭兄,恰如久旱之地突逢甘露,又安能不称之为幸事?”韩非反问道。

“如此一说,确为幸事!”郭嘉点头称善,随之又道:“却也是嘉之幸事。“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郭兄,小弟帐内尚存好酒数坛,不若移步我帐中,畅饮一番,以述乡情,不知郭兄意下如何?”知道眼前这人是郭嘉,那个号称“鬼才”,帮助老曹打下了诺大基业的牛人,韩非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

知道郭嘉好酒,每每喜欢通宵达旦地饮酒畅谈,故尔以乡情动之,再以美酒诱之,投其所好。

果然,一听到美酒,郭嘉双眼顿时一亮,大笑道:“早闻‘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嘉还深疑之,今rì一见,方知韩公子才华。既是公子相请,嘉安敢不从命?怕只怕,人妙酒不美。”

“哈哈,”韩非一指郭嘉,大笑道:“郭兄竟言非之酒不美,好好,若吾之酒亦美,汝当为此言罚酒三杯!”

却是韩非知道郭嘉向来不尊礼法,是以也放浪起来。

如此,却是对了郭嘉的脾气,只见郭嘉眼中的兴致更浓,眼睛愈发的明亮,平rì的嬉笑又回到了脸上,“好好好,若汝酒美,嘉甘愿受罚,三杯就三杯,认罚认罚!”

田丰却是再忍不住了,一旁挖苦道:“哼,怕是三十杯才如你意吧?若是某,当罚你三巡不得饮酒!”

郭嘉闻言面sè当即就是一垮,苦声道:“那般却是苦煞我也!某观韩公子乃厚实君子,岂会同你田元皓一般?”

田丰好不气苦,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田丰不是厚实君子的!

然还不等田丰说什么,郭嘉却是已拉住了韩非的手,道:“与这般俗人一起,却是苦闷,韩公子,且带嘉见见你的美酒。”

“哈哈哈,郭兄,这边请!”韩非自然是乐意至极,拉着郭嘉,一转身,就奔自己的营帐走去。

“少主(奉孝),汝不走了?”田丰、沮授互看了一眼,在后面喊道。

“有酒,有友,走甚?!”韩非扬了扬手,头也不回地道。

郭嘉则是更干脆,“不走了!”

身后,两人好一阵子地无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田丰方才叹道:

“又一浪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