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镇诸侯,势力最大者,乃是南阳袁术,为第一镇;其次,就是冀州韩馥,为第二镇。此二人麾下,一左一右拱卫着作为中军,为了方便,韩馥平rì处理军务的所在就中军辕门不远的地方,立在辕门处交谈的田丰、郭嘉二人,自然落在了沮授和韩非的眼中。

当然,这个韩非也知道。虽然两人再没谈起那天之事,但韩非能感觉的到,沮授对自己,比起以前要上心了许多,这无疑是巨大的进步。

这样一个外强中干的集团,就算是他利用先知先觉,帮助袁家取得官渡的胜利,那以后呢?

“非战之罪,实韩非兵器太过古怪,三弟他一时不防,这才不慎落败。”当下,刘备便将韩非武器之异详细地说了一遍。

这一下,张飞却是吃了大亏。

“快看,韩公子来了!”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刘备却是没有丝毫的惊讶,在一旁慢声说道:“三弟休得疯言,想韩公子出身颖川韩家,又怎会不识文章?不过,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一句却是甚妙!恕备才疏学浅,并不曾听过此一句的出处,莫非是韩公子本人所作?”

韩馥说着,微微一顿,正声又道:“你也说了,这些只是你的猜测,并做不得真。袁门四世三公,门生遍布天下,袁盟主更是宽仁亲民,被天下人所赞,似他这般人,又岂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如若不知道结局,恐怕韩非也会如沮授一般深陷局中,以为得益者乃是公孙瓒。不过,在听完沮授的分析,韩非更加坚定了自己原来的想法,布局害潘凤的乃是袁绍!而这个大局的第一计,正正是一招用得妙到毫巅的借刀杀人!而这仅是开局,紧接着而来的就是让人公孙瓒完全没办法防备的第二计,贼赃嫁祸!

“汝之武艺,比之潘将军如何?”韩非想了想,又问道。

人头滚动,众诸侯再也坐不住,纷纷起身看去。十八路诸侯中,只有马腾对西凉军最熟悉,也见过华雄数面,一打眼,就认了出来,当即,忍不住失声叫道。

至于吕布……

袁绍眉头一皱,问道:“现居何职?”

他这种思想根深蒂固,根本没有想到方才在帐中与韩馥争辩,会落下如此大的麻烦。如若不是沮授提醒,恐怕现在还是懵然不知。摸了摸鼻子,韩非颇是尴尬的道:“先生说得在理,只是,方才非所言也是属实,潘将军真是敌不过华雄啊!这心急下才……哎!”

“混账!这是什么军纪!竟敢擅自散报战败消息,竟是无人约束,军心安能不乱?若此人是某手下,必斩之!”说话之人,还是那员小将。

“心疼?”韩非好不无语,白眼一翻,没好气地哼道:“吾确是心疼了!”

这一下子,郭嘉却是有些慌了,眼珠子一转,出言挤兑道:“堂堂州牧之子,竟为几杯水酒心疼,实小气也!”

“若是寻常酒,纵是千百坛,非亦不心疼。但此酒不同,非是吾大话,大汉也仅此一家,别无分号!而非之所存,也不过三十坛,说来不怕汝笑,纵是家父一年也仅得一坛的量。若在颖川家乡,倒也罢了,只是此间非随身仅两坛,非之心疼,非酒,实恐无酒饮也!”韩非白了郭嘉一眼,鼻子里直哼哼。

“什么?!”郭嘉这下子可淡定不了了,他乃好酒之人,饮酒无数,自然品得出酒之好坏。而此酒能征服他,自然是佳酿。当然了,郭嘉的不淡定,并不单纯的是因为酒,而是因为人。

人家的父亲一年只能喝到一坛的美酒,却一下子拿出两坛来款待他,虽然不知道韩非说的是否属实,但听在耳里,心头又怎不感动?

一见如故吗?

“公子方才说,此酒名‘刺客’?”郭嘉再不牛饮,改为小口细品。

“郭兄难道不觉得很贴切吗?”韩非笑问道。

“此酒入口绵长,醇香无匹,就好象藏满酒香的一口温汤,但是一入脏腑,却似火烧一般,酒之烈瞬时袭遍全身,就如刺客一般,初时平淡无奇,似乎人畜无害,但一到了攻击的位置,立时‘图穷匕现,杀人一个措手不及,韩公子以‘刺客’名之,却是相得益彰。如此佳酿,世间绝品,却是被嘉糟蹋了四杯,惭愧,惭愧啊!”郭嘉深深地看了看韩非,这人,不仅对自己的脾气,更是如此厚待自己,却不失为一妙人。

突地,扼腕长叹,“若无有此酒,世间又安有可饮者?韩公子,汝却是害嘉非浅啊!”

韩非自顾自的举杯,浅尝着鼻端的醇香,闻言,不禁笑道:“这个,怕是怪不得吾,莫非,非有美酒,也是一错?不过,非与郭兄一见如故,若想喝酒,韩家的大门,也是时刻欢迎郭兄到来的。”

郭嘉听得一愣,随之,慢慢放下手中的酒杯,沉默了。好半晌,才道:“韩公子为什么不问问嘉,为何会在此处?”

韩非的话,乍听是好客之意,但话中隐含的招揽意味,郭嘉又怎会品不出来?

只是,韩馥……比之袁本初还有不如!

“正要相问。”韩非听得出郭嘉言语中的拒绝意味,只不过,那又如何?韩非一开始就没觉得自己雄躯一震,王八气横发,郭嘉争着抢着投奔自己,自家人知自家事。刘备请诸葛亮还来个三顾茅庐,自己急甚?

“吾为田元皓所荐,供职在袁本初之麾下。”郭嘉淡淡地道。

“哦?非倒是此刻方知……奇怪了,辕门前,田元皓言郭兄yù走,却又是为何?”果然是这样!

“袁本初非嘉心中之明主,故尔思去。若不是辕门前见了韩公子,恐嘉已在归乡的路上。”说到这里,郭嘉眼中,隐现迷茫之sè。

“袁本初sè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用人而疑人,不懂用人之道,实非明主,郭兄弃之,却是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