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石板上有一块微微凹下之处,凹下的坡度很浅,加上湖水碧绿,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凹下的地方石面更为光滑,约莫有一指宽,象是经常被磨砺。

天饱只好跑到他边上,对着小秋的耳朵说:“哥,你跟飘忽和三更学学!对紫云好点!”

只是还未采过这皇宫女眷,一直是心头憾事!

天饱忙用神识察看,也只是块石头而已。

一道狭长的闪电划过后,头戴花冠的花精从云间露出了惨白的脸,妖里妖气地喊道:“小狐狸,快把你的皮留下!”

从明英宗起,大明就废除了人殉和人祭,这道旨意明明就是忤逆不孝!

后来他才知道,天饱堕入青铜巨鼎下的那一刻,玉麒麟和天巨似被神秘力量牢牢控制,眼看着主人坠入却爱莫能助!后半夜,两只灵兽方才逃脱那股神秘邪力,围着青铜巨鼎刨了数日无果后,开始了不眠不休寻找天饱的日子!

凡人数目过于浩大,那被误拘来地府的活魂也是密密麻麻!但活魂出关前,并无阳气!

天饱则找到了另一只冥笔,有尺把长,笔毫深黑细长,笔杆一端写着两个极微小的字“逆天”,道:“天饱,你真会捡瓶子,这里面的鬼,每一只都曾是阳世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天饱清清嗓子,朗声道:“冥心公主,我等无意冒犯,冥心仙居我们也走马观花看了一遭,忙着赶路在下就不叨扰了!”

不料那黑青光炮中还隐着一只只头颅,恐怖绝伦却又凶煞万分!圣姑手中缠鬼丝已被多只龇牙咧嘴的头颅咬住了,甩脱不得!四时自顾不暇,铜锣面上也全是粘液,圈圈罡音力度明显弱了不少!

驭鬼仙师站在五人正中急速舞动鬼耡,鬼耡喷出白光已渐黯淡,织成的白色光网处处被血团噬咬,已有些撑不住!

“玩腻,该收场了。”子魔星从凶面弥勒的光影中现出身来,将法碑收于掌中。又缩了巨大身形,仍化为正德帝之相貌。

而汪太监对皇帝的这份关心,却是大有来由的。

原以为皇帝的尊容定是满面皱纹垂垂老矣,掀开云龙纹金被,天饱却看到一张尚显年轻的白净面孔,高挑的眉骨凸显桀骜不驯,尖削的下巴,双目紧闭。

金环确有蹊跷,随着岁月流转没有丝毫磨砺,反而越来越金光灿灿。天饱双目紧闭,欲用意念与金环灵力连接。又过了几个时辰毫无效果,他缓缓睁开双目。

田雨田林兄弟和大多西域少年一样,只爱刀枪棍棒不爱法术修炼,天饱特意请来了飘忽引荐的一位兵刃大师,江湖人称“豹子头小林冲”,教授弟子们使枪弄棒,田家兄弟把个丈八乌黑棍和宝剑都舞得象模像样。

天饱没有在意,看着眼前巨鼎暗想定要派人多加守卫,继续问道:“前辈,这噬山还有什么隐藏的法器暗门,望不吝赐教!”肖沉擦擦额上冷汗,勉强笑道:“那乾坤倒悬炉炼的人丹不知成了没有,随我一同看看罢。”

天饱御了玉麒麟缓缓降在老和尚面前,料想这和尚与素山不糊涂和想糊涂妖僧必有关系,从玉麒麟背上跃下,面色冷冷地双手作揖:“在下吞噬派掌门天饱,敢问高僧莅临噬山有何指教?”田雨和西域少年见到天饱来了不禁士气一振,好像脑袋也没那么疼了。

肖沉的魂魄惊叹道:“你小小年纪,怎生如此有义气!好!今日我肖沉就交了你这个朋友!”

玉麒麟乃是神兽,怎地在这素山倾颓之地悲嚎?天饱心里纳闷,手上不住地挥舞着渲海弯刀,将玉麒麟吐出的只只火球劈飞。

空中传来一老者威严的声音:“何方妖孽,敢截我玉璜?”

天饱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姐,你再等几年,待我年满十八就娶你进门!”

绿泊蝶衣香菱一片讶然,唯有玉绵面色如常。

飘忽也很吃惊:“活丹?莫非那女妖修得了天人合一无形之境?怎么可能?!”

天饱家新房风干了,家什搬进,一家人自此正式进去住。

天饱怔住,也未敲门,在院内独自站了一会就离开了。

“神龟!别死!”天饱眼眶含泪,顾不得周身锥心刺痛,拼命摇晃着红灵龟变凉的身体。

以前在下村的时候,村里的瞎奶奶也经常这般唤他:“天饱,快来帮奶奶点把柴火!”、“天饱,奶奶的老骨头疼的很,快来帮我敲两下!”天饱从小就看不得老人家受苦,立马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这老混球什么时候收了天饱做弟子?还这般护短?被火烤昏了头罢!黑煞讥讽道:“见习弟子转为正式弟子需要掌门首肯,未过我派冰、火、犀、粘四窟全部历练断不可跨级转入!火圣是不是年纪太大犯了健忘之症?”

“天饱,日后出洞务必把这衣裳穿上,俺老脸皮厚腰间挂根布条遮羞也就罢了,你断不可失了礼仪!”火圣尖声训导,想着天饱这肚脐上的嗜杀之印怎能轻易给他人看到!

唯独天饱没有出声。

要等十年才能再与饱儿相见?!天饱娘在门外绝望得晕厥过去,天饱刚想跑过去看看,被黑汉子一把擒住。

“好,我答应你!一年之内,我噬神门下定会派人将王浣衣从紫禁城接到噬山!”

正德帝叫起来:“一年?太久!李公公那些混球会把她活生生虐死!一月,行么?天饱,算朕求你!你若在月内把王浣衣接到噬山,朕立刻就告诉你大明各州府和边防的防卫部署!”

天饱惊问:“甚么?大明各州府和边防的防卫部署?”

正德帝冷笑道:“你和门下众人摇旗呐喊震天动地,不就是想称王称霸、也当个九五至尊吗?”

天饱心中一惊,暗想这鬼皇帝耳朵真尖!

噬神弟子尚且年幼,经受的历练不足,噬山还未到兵强马壮之日,以后行事定要谨慎些才对。

他漠然道:“我天饱做事全因善念,对买卖交换没有兴趣。既然皇帝用恶意揣度于我,那王浣衣还是在紫禁城呆着罢!或许早些到阴曹地府与你相会,才是她心中所愿。”

正德帝急了,急忙换了腔调,叫道:“天饱,算朕错怪你了!你还是做做好事,把王浣衣接来罢!朕想到她每日在宫中淘洗肮脏衣物,心中就难过不已!”

天饱冷哼一声,斥责道:“那些女人,不过是陪你一响贪欢,你竟念念不忘!而生你养你的娘亲,夜夜在宫中独自哭泣,你却轻描淡写一带而过,实在是忤逆不孝枉为人子!”

正德帝喃喃道:“你,怎知母后夜夜在宫中哭泣?”

天饱随口回道:“俺听见她哭得可怜,陪了她一夜!”

青瓶子内众人顿时哗然!

衡山派少掌门独孤义,到底少不经事,在瓶中冒失地问道:“天饱掌门,莫非你把张皇太后给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