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快步走至魏晨娇面前,袖子倏然一挥,将她手中的药碗打翻在地,口中喝道:“毒妇,身为一国之母竟以这种毒刑害人!”

庄曼凝却道:“圣上只是一时气极才将景昭容交与娘娘处置,说不定圣上现在已经后悔了。圣上一直对景昭容百依百顺,倘若她真的获救,再在皇上面前吹吹枕头风,到那时只怕你我二人皆无好果。”

“是吗?”景嫣笑了笑,看向众人,“姐妹们在这里闲聊笑谈,看着很是有趣,这个热闹我怎能错过呢!”

她忽而抬眼看向左右两侧,魏晨娇会意,命侍婢们道:“你们都退下罢。”

“陛下,臣妾想去清云观住段时日,望陛下准允。”

话音刚落,忽见一道寒光闪过,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来,但这一箭并没有命中,而是扫过眼角下的肌肤,划伤了侧脸。

“那你可知道一个叫陈子瑜的男子?”

听得此言,他雪白的脸颊蓦地泛起一抹红晕,半晌都没说话。

秦晟一直看着她的容颜,许久后,那双幼嫩的掌心握住她白皙宽大的手,道:“姐姐随我来。”

虽然心底不甘,却并未顶撞,只道:“景嫣明白。”

杨欣悦自然是清楚他的言下之意,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将军过奖了。想必府上的女眷个个都是倾国倾城之貌,才艺更为出众,欣悦不过区区民间女子,岂敢与将军府上的万千粉黛相比。”

他何时这般对过她,何时这般深情的看过自己,这种眼神对她而言不过是一种奢望。

“娘娘眼角下的花纹很美!”这一声赞美原本不该是做臣子所说的话,可见到她就不由得道出了心声。

景嫣知道杨欣悦一向懂得打扮,所以欣然答应。

见景嫣进门,杨欣悦快步走上前,给了她一声响亮的耳光,口中大喊道:“我还将陈公子带进,只为让他见你一面,没想到你竟是这般无情,将他献给那个老妇人!”

景嫣见她对自己使了眼色,便清楚了其中的含义,她不再犹豫,对陈子瑜道:“既然你曾经说过愿意牺牲自己,那现在就该实现你的诺言。”心忽觉压了一块大石,使她疼痛难忍,更难以呼吸,长长地吐了口气,问道:“我欲将你送进永平,让你侍奉太后娘娘,你……可愿意?”

半晌后,卢太后终于开口:“罢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哀家也不想浪费时间。”她以为景嫣是怕秦煜责怪而婉言挡回,所以起了身便扔了一句话:“景昭容明日不用来永平请安了,在琴秀好好想想,再决定怎么做。说实话,哀家实在不愿看到景昭容因一名男子而毁了清誉,误了大好前程。”

陈子瑜答道:“回太后的话,这首曲子是草民编写,所以至今还没有名字。”

他走至潘圣卿面前,看了看他身后的轿子,问道:“这轿中是谁?”

陈子瑜自然听出语中有那股醋意,杨欣悦更是毫不掩饰,大胆吐露出来,不过他却始终站在一旁静默不语。

魏晨娇问道:“圣上昨夜是在乾欢殿安寝的吗?”

“是谁?”

吕静迈了数步到景嫣面前,微微行礼道:“给昭容娘娘请安。”

口中吐出有断无续的几个字,却让他听出泪声,感觉景嫣有些不对劲,便问道:“怎么了?”

庄曼凝笑盈盈上前,美目似一弯娇月,“这位就是新进的昭容妹妹呀,我是贤妃,以后叫我一声姐姐就可以了。”

他含笑凝视她,握紧她的手,缓步向床榻走去;景嫣抬眼,触上他的目光,那一抹温润的笑,使她心底越觉温暖。

潘圣卿从座上站起,道:“她是臣偶然中遇到,所以送进献给陛下。”

她微微笑道:“潘将军请放心,日后见了圣上若是受到恩宠,小女子必定感谢将军,以备厚礼亲自送进潘府。”

景嫣低睫不语。

“那我陪你一起去,”杨欣悦转头看向潘圣卿,微微一笑,“不知将军是否愿意让我与妹妹同行?这样也好让我放心。”

他的双手抖得越发厉害,略高了声音,道:“士可杀不可辱!”

赛敏并未回应,只低头看了她手中的折扇,淡淡问道:“姑娘手中的折扇是谁送的?可否借奴婢一看?”

二人相视良久,未曾言语,直到他低下双眸,她才知道自己失了礼数,很快垂下头,一霎时已是晕红满面。

“是吗?”景嫣满脸不信的模样,“我们同样都是女人,你瞒不过我的。欣悦姐姐,停止吧,这样只会伤害到你自己。我们也算相识,姐妹一场,所以才好言相劝,希望你不要再这么沉迷下去,不要再跟那些男子牵扯不断。”

她毫不犹豫地道:“对,我是叫景嫣。”

萱诚这才知晓缘由,低声道:“权力二字确实是有魔力,可以掌控所有人的生杀大权,视人如走兽,任意宰杀。”

“啊——”忽然一声惨叫传到暗房外,似响彻整个齐王府。

秦赫冷冷看着榻上的太子,淡淡道:“大哥心地善良,会得到上天的眷顾并很快痊愈,嫂子就不要担心了。”

活着的刺客已经不多,他们更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便转身向密林窜逃……

书斋内墨香弥散,灯烛烁烁,长案前站有一名男子,在持笔作画。笔下春景宜人,鸟啼燕舞,翠柳迎风,满地嫣红越添芬芳,庭院幽静雅致,几名书香闺秀围坐一起,笑谈甚欢,那一抹嫣然笑更添春色明媚。

“没什么。”萱诚不愿多言,只吝啬地道出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