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双眉轻蹙,眸光愈寒,“魏卿此次战役下来定是很辛苦,一路更是劳顿。”语意虽然温和,声音却甚为寒冷。

一名穿着华贵的男子手握酒樽走向她,欲开口,却不见杨欣悦看自己一眼,不同方才挂着笑颜,那男子见她一脸冷漠,便不复多言。

潘夫人道:“夫君不是也没有睡吗,夫君不睡,做妻子的又怎能独眠。”

“其他贵嫔、妃子都到乾欢殿送君主点心,多日的巧心安排只为见君主一面,可昭容娘娘为何一直呆在琴秀,丝毫无动于衷?”

听得此言,赛敏心中一惊,不过她依然沉默,不多言语,继续听二人接下句……

景嫣更觉惊讶,“什么?轩国人?”

魏晨娇没想到一个民间女子倒是懂得里的规矩。

正想着,忽听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也许秦赫身边佳丽如云,早已忘记了萱诚公主,想不起领舞的女子究竟像谁,不过景嫣刚入殿便看见了秦赫。若不是有秦煜还有众位官僚,想必她早已拔下头上的金钗,毫不犹豫地刺进他的口。

“是因为明日要进见圣上,所以紧张得睡不着?”

“不,不要……不要过来……不要啊……”

见她眸中含泪,他才知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他看向景嫣,温声道:“姑娘请留步。”

“好了!”杨欣悦不愿再听下去,“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绝不能伤害陈公子。”

一位老臣道:“说不定是个办法。”

陈子瑜的眼睛立时睁大,抬头看了看富商公子,复又看向杨欣悦……

这一幕使景嫣惊讶不已,不知作何表情,看来杨欣悦在这个清云道观整日都是纸醉金迷,过得真是逍遥自在。

“你是谁?”萱诚微弱的声音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

萱诚上前看了镜里的女子,她的容貌已经溃烂,脸和颈脖因烫伤而脱了皮,整张尽毁的容颜竟有九分像鬼,不似人脸。

侍女们依言上前抓紧萱诚的双臂,使她动弹不得。

“母后……”

一道寒光袭来,顿觉前一阵剧痛,划过一抹血红,顷刻喷溅而出,染红了雪白衣袍,瞬间发出一声惨叫,身子从马背上跌落,重重摔倒在地。

萱诚低声问道:“依你看该怎么做?”

“萱诚姑娘在齐王府内并无可信的人,即便她想告知君主一切,也难见天子一面,既然见不到君主又如何告知。”他见秦赫眼眉一动,便知道他被自己说动了,接着劝道:“而且一日夫妻百日恩,殿下真的忍心把一个美人送给阎王?”

太医低头道:“贵妃娘娘她,恐怕……熬不过今日了。”

秦赫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腼腆的模样,方才如痴如醉的盯着萱诚的脸,现在却不敢抬眼看她。秦赫愈发愤然,却不作声,继续喝着手中那杯已经空了的酒樽。

连连哀嚎声传入耳边,鲜血透了衣衫,盖不住那一道道血痕。

秦赫也曾历过与亲人的分离,所以更加清楚萱诚的伤痛,但是他不懂她心中的悲愤与怒火,想到母亲和姐姐的惨死,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不能报仇,不能发怒,只能呆在王府中做名奴妾,想到这儿,她心中愈发不甘。

对于秦煜而言她是那么冷漠高傲,那般圣洁,使他沾污不得,不同其他廷女子想着巴结官宦,想尽办法将他带至自己寝,而她不闹,更不使用卑劣的手段去争宠,献媚取悦他,这令秦煜欣慰,但又有些失望。

萱诚将茶水放在桌案,开口道:“你的琴声很乱,似战场上的厮杀。”

吕静沉默良久,直直地盯向萱诚,半晌后,却见她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听说王爷是从官妓房把你带出来的,既然这样,那定是不洁之身,只怕会玷污了二殿下。”

“我真想再见到夫君,好想,好想再见他一面。”说着,面色越发苍白,眼角不住流下泪水。

秦赫面色一沉,方才温润的笑颜瞬时不见,“本王还从未让哪个女人在我眼前溜走过,她也不例外。”

“起来吧。”吕静的声音不温不冷。

昭惠终于松开了手,道:“好了,快点把这些脏衣服洗一洗,不然郭嬷嬷又要说我们两个偷懒了。”

秦煜侧头看向他,冷冷问道:“何事?”

昭惠见她双膝已经划破,露出鲜红血痕便不再追赶那些绍兵,起身抬头,冲潘扬业大喊:“堂堂绍国大将军,在此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盈盈软语,香风袭人,女子玉步轻移,虽不见那身俏丽身影,却是艳香犹在。

景嫣低声问道:“你在怨我吗?”

他苦笑,默然许久,才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所以我不怨你,也不恨你。”

温润的声音再次响在耳边,话语中带有些许无奈,还有那阵阵苦涩,如一阵寒风吹入景嫣的心头,直至全身,凉得喉咙都在颤抖。

“我听欣悦姐姐说你是为了见我才进的,我听到后很开心……”

“我只想知道你过得如何,现在看你享受荣华富贵,又得到了皇上的宠爱,我也就放心了。”

话音方毕,景嫣便道:“但是我并不快乐。虽然享有富贵,受到圣上的恩宠,可是后的女人各个都在用尽心计的争宠,一点都容不下我。”

他这才转身看她,“路是自己选的,既然选择了就要去面对。”默然片刻,又道:“不如小生为娘娘抚琴一首,用琴声消除娘娘满心的忧愁。”

她未再多言,只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着悦耳的琴声,看他抚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