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欣悦毫不理会身旁的贵公子,对他娇笑道:“难得陈公子踏进清云观,还真不容易,这点面子不能不给。”

如今,花园内香莲已褪尽,繁茂的柳枝也匆匆飘落,不过寥寥数几,寒风吹起黄叶,感到淡淡凉意扫向全身,静悄悄的亭内竟是如此沉寂,他抬步上了两层石阶,环视周围,呈现于眼前的只是一幅萧条之景。

她心里清楚,自己因男子而犹豫不决,所以赛敏对自己并不信任,也自然明白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以他对吕静的了解,想她定是要进见景嫣拍她马屁。秦赫一向不喜欢与后的女人来往,更不愿巴结讨好嫔妃,因此他劝妻子,“别忘了,你是王妃,用得着巴结一个昭容吗?”

景嫣曾经听宁心讲过‘与其这样活着,倒不如像那些男丁一样卖到邻国做苦力,或者做秦煜的箭靶,任他残杀,起码不会受这等屈辱!’当时她不明白,现在总算是懂了。

“你们可见过景昭容?”魏晨娇似答非答。

虽然他已是不惑之年的中年皇帝,却依然英俊挺拔,不失轩昂气度,此刻走向自己的秦煜,真的无法与那个暴君联系在一起。

“是。”

两人无法入睡都想找人闲聊,但男女不便在房内,所以到了一座凉亭坐了下来。

“不过阎王说了我不命不该绝,很快我就会回来,回来见你,到那时我们又可以见面了。”

景嫣含泪一笑,“没想到战功赫赫的潘大将军,竟也会哄女子开心。”

方才纵马奔行的男子,现在倒是客气得很。

夜风微寒,皓月寂寂,随着薄云缓动,忽隐忽现出月华的皎洁。

“不如到各地广选美人献给君上,以填补后之用。”

说毕,携富商公子离开,留陈子瑜独自一人走在清云观中。

她深知男子的言下之意,娇声道:“我可不敢去,怕你家里那个母老虎吃醋,砸了我这个清云观呀!”

“清云观?”萱诚细细打量了面前柔媚娇艳的年轻女子,惊诧地问:“你是……道姑?”

赛敏轻叹一声,道:“姑娘还是早些休息,不要再乱想了。”

吕静笑道:“只怕你今生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魏晨娇见他醒来,面上终于绽放笑容,“颢儿,你终于醒了,可把母后给吓坏了!”

突然一道寒光来,一箭贯穿那人的咽喉,鲜血喷溅领口,很快倒在秦颢面前——因惊惧过度,他的眼前渐渐模糊,忽然昏倒于地。

“在齐王府内除了奴婢,对于姑娘而言,再无其他可信的人。”

萱诚喊道:“你想软禁我?”

秦煜见他这神色,忙问:“苏贵妃她怎么样?”

几尊芳酒欢饮下来,浓浓醉意哄起心中私语,阵阵酒香如雾弥漫。

左右闻命上前架住她,用绳索将萱诚捆于墙柱,“好你个吕静,竟要对我动用私刑!”萱诚动弹不得,惟有纵声大喊。

“怎么会不难过,我们是同父同母所生的亲姐妹,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可是没想到她也离我而去,不知往后的日子里还会有谁陪伴在身边?”

苏晴依终于开口,但声音却无比生冷:“陛下贵为天子,后的清丽佳人自然数不胜数,更是一个比一个美。陛下的肩膀靠过多少粉黛玉人?多少佳丽因这短暂的美好而幸福过,或许陛下自己也数不清了吧?而我,不过是一个礼物,陛下大可以像对待杂物一样,将晴依关在废弃的房里,或者随意丢掉,总之是陛下您自己的事。”

秦赫自打生下来就在战争,争父皇心中的位置,争夺皇储之位,希望日后当上天子,君临天下。曾经是为了母妃而争,但是她早已亡故,所以现在他只为自己而争,思及此,秦赫的脸上显露一丝伤感。

吕静妒意未消,吼道:“不要忘记我才是正室,是真正的齐王妃,而你不过是个暖床的侍婢。”

自从八年前见到姚驸马刺杀皇子开始,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他的样子只有在梦里可以看见,可是每次都是那场血淋淋使人绝望的一幕。

她低头不语,迟迟不敢抬眼,又向昭惠身后移了数步。

吕静走到倩儿面前,上下打量着她,而倩儿却低着头迟迟不敢抬眼。

萱诚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吼道:“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他们碎尸万段,我们所受的凌辱,所有的一切都要在狗皇帝秦煜的身上讨回来,让他也尝一尝国破家亡的滋味,我还要……”

秦煜道:“先让他们跪着,朕稍后便去。”

这样的处境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不要说自己的女儿,而且在多匹马的周围是很危险的,如果不小心被哪匹马撞倒,或许后果会不堪设想。

纱的柔滑似女子的雪肤,而娇人却近在眼前,这使他欲火愈盛,想尽快抱得美人入怀。

“欣悦姐姐?”景嫣一脸惊讶。

“嫣儿妹妹……”杨欣悦要说下去,却忽然改了口,“不,应该叫昭容娘娘了。”

景嫣笑道:“欣悦姐姐是怎么进的?”

“几天后便是太后娘娘五十八岁大寿,潘将军让我为太后献舞,所以才有机会进。”她沉默片刻,又道:“而且,我还带了一个人来。”

景嫣问道:“是谁?”

杨欣悦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姐姐还跟我卖关子。”

杨欣悦笑了笑,看向四周,问道:“我听说赛敏和你一起住在了琴秀,怎么不见她人影?”

景嫣答道:“她有点事要办,所以就让她出了。”

杨欣悦问道:“是妹妹让她出的?”

景嫣道:“当然不是。皇后是后之主,如果哪个女要出,一定要得到她的批准。”

“听说皇后的弟弟是魏宗伦,刚回京不久。”见景嫣点头回应,她又道:“那妹妹进一年可曾见过魏将军?”

景嫣摇头道:“未曾见过。——姐姐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杨欣悦粲然一笑,“我方才看见他了。看那身轩昂气度,不愧为绍国名将,果然不凡!但他的脸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唉,真是可惜了那张英俊的脸。”

杨欣悦接着滔滔不绝:“魏将军是马背上的英雄,立下了赫赫战功,只要提到他的名字,便能使敌军闻风丧胆。”

景嫣笑道:“绍国若想打仗哪用得着出兵,只要欣悦姐姐往那儿一站,足可以让众将士臣服,不用动一兵一卒,便可不战而胜。”

此话一出,引起众人大笑。

杨欣悦见婢们笑得越发大声,娇靥不由泛起一抹嫣红,“好啊,你敢取笑我!”

她又羞又气,抬手挥向面前的景嫣摆出要打她的样子,却被她躲了过去,杨欣悦接着抬手想抓起她的衣袍,但景嫣很快起身离了座椅跑向婢身后,杨欣悦连忙赶上去想抓住她,但景嫣不断移步,抓紧婢的双肩躲在她们后面,因景嫣太过于敏捷杨欣悦始终抓不到她,许久后,她才拍到景嫣的右肩……

整个琴秀笑语喧哗,婢们柔柔的笑声溢满室内,一霎时间已是欢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