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嫣一直认为她是个冷静,对一切事情都很散淡的人,没想到这事却让她着了急。

“能做什么,当然是去见景昭容了。”

晴芳点头道:“嗯,他们都是轩国的亡国奴。”

庄曼凝淡淡一笑,问道:“这一早的,是谁惹皇后娘娘生气了?”

景嫣闻声转身,只见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步入大殿,款款向她走来。

秦赫忙问身旁的潘圣卿:“这个领舞的女子是你带进的?”

她淡然一笑,并未回答。

庄曼凝紧紧抓着衾被,双手颤抖不止,不敢作声。

未等景嫣挽袖抹泪,他便立刻将自己的袖子伸向她,“用我的罢,别把你的白衣弄脏了。”

潘圣卿道:“真是对不起,冲撞了两位姑娘。”

赛敏道:“好,我答应你,我绝不会伤害他。”

一位朝臣说道:“自从苏贵妃离世,圣上一直愁眉不展,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她见陈子瑜面露不安的神色,禁不住轻笑出声,“我杨欣悦从不强人所难,何况像这等出水的芙蓉,如此纯洁无暇,我可不敢玷污了他。”

身旁的绿袍男子连忙说道:“欣悦姑娘,我这儿还有上等的夜明珠,什么时候到我府里去拿呀?”

女子笑着答道:“我叫杨欣悦,这里是清云观,至于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就要问赛敏了。”

萱诚急问:“我的脸怎么了?”见她面露难色,沉默不语,又问:“赛敏,你实话告诉我,我的脸……是不是毁了?”

萱诚难以挣脱,唯有大喊:“放开,放开我……”她愤然地盯着吕静,吼道:“早晚有一日我会将你剁成酱,分享给所有人!”

他显然是被吵到了,微微睁眼看向魏晨娇,唤道:“母后!”

黑衣男子手持利刃,步步逼近摊在地上的太子——秦颢见那人一步步逼向自己,眸中透着杀气,便知自己命数已尽,唯有紧闭双目,长叹待死……

“你怎会知道?”萱诚略显惊讶。

一番话正巧说中秦赫心中所想,他不禁一笑,道:“看来这只娇花开始有人怜爱了。那好,看在潘将军的面上本王暂且饶了你,不过从今日起不许你踏出房门半步。”

老太医坐在木椅上把脉,不久便忽然瞪大双眼,眸中满是惊慌和不解。

窗外晚日寒生,皎皎月下,盈盈柳丝随风摇曳。

“可有人为你作证?”见萱诚哑口无言,吕静心中十分快意,“你一个人自然是说什么都行。既然你不肯招认,那就休怪我不义了。”笑意渐渐消去,只听她命道:“来人,把马鞭拿来,我要亲自教训这个贱妇!”

“既然人死不能复生,你又何必牵挂,为此而伤心难过。”这口气不像是在安慰人,倒像是看惯了怨妇而有些不耐烦。

秦煜见她这般冷漠,在他面前摆出一副高傲之态,使他愈加愤然,“你到底要扭到何时?自打住进昭阳就整日冷如冰霜,朕身边有多少女人,哪个像你这样!”

这番话倒是令秦赫意外,没想到她竟从琴声听到了他的内心。

萱诚顿生恼意,欲上前还手,却被慧兰制止。她回头见慧兰摇头示意,也只有忍下这口郁气。

宁心见她病重的模样,心死绝望的神情,心里真是难受极了,“昭惠,你怎么这么傻,那个男人本不值得你留恋。”

“原来你叫萱诚。”他邪魅浅笑,声音异常柔和,

“谢王妃。”倩儿缓缓起身。

昭惠很快用衣袖遮起那道抓痕,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们奈何不了他们,都默默忍受了八年,也只有这样生存下去,姐姐早已经任命了。”

乔泰依旧垂首,禀道:“陛下,潘将军已将轩国人送往京师,现已跪在太华殿外,等候陛下发落。”

薛皇后喊道:“不要……不要过来……”

男子俊眉一挑,微微扬起嘴角,掀开纱帘,顺着暗香走去……

映春紧紧捏住她的手臂不肯放开,口中还道:“景娘娘得罪了,奴婢们也是身不由己,只能奉皇后的命令行事。”

“放开我……”景嫣继续挣扎着。

魏晨娇很快将匕首刺向景嫣,众人闭目侧头不忍目睹血淋淋的场景。但在刀尖接近景嫣的脸颊时,魏晨娇忽然感到手腕被人捏得生疼,无法刺向景嫣,于是她侧头看向身旁的人,却突然惊愕地唤了一声:“陛下?”

秦煜眸光骤寒,怒视魏晨娇许久,忽而挥了袖袍将她狠狠摔向地面,口中冷冷地道:“朕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嫣儿,尤其是她这张脸,若有半点伤痕,朕,定不轻饶!”

映春忙上前扶起魏晨娇,而她却一把推开了映春,对秦煜道:“苏贵妃离世没多久,就出现与她面容相同的人,难道陛下不觉得奇怪吗?”

秦煜却道:“世间容貌相像之人并不在少数。”

魏晨娇恶狠狠地盯着景嫣,“她这张脸何止是相像,简直一模一样。陛下可以不信臣妾的话,不过臣妾还是要说,这个景昭容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秦煜突然纵声打断:“够了!出去,朕不想看见你!”

“陛……”

未及出口,秦煜便道:“朕说过叫你出去,难道你想抗命吗?”

极具威严的语气,如命令一般不得违背,那双如刃的眼眸,似一阵吹进骨子里的风,使人害怕又觉寒冷,让魏晨娇浑身发颤,不敢再言,只有愤然地走出琴秀。

映春追出门走至她身侧,忙劝道:“娘娘您别生气……”

魏晨娇忽然驻足,愠道:“什么叫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景昭容,尤其是她那张脸,你听听,你听听这些话,摆明是说给本听的,在那么多人面前对本大喊大叫,维护那个贱妇,本颜面何存!”说着,越发大声,以泄心中不快。

映春接着劝说:“娘娘莫要动怒,皇上一时气急才说出那些话,娘娘别往心里去,再说魏将军就快回京,待他回来再商量如何对付景昭容。”

她转身看向映春,忽道:“我那弟弟一天就知道打仗,只为立赫赫战功,哪里懂得这些。”说着,又叹了一声,“罢了,不提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