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让人再给我备个帐篷。”慕含章也不看他,就趴在枕上凉凉地说。

这情形看在宏正帝眼中就是景韶已经气急了,想说什么,又顾及身份不能指责母后,只能欲言又止地把话吞下去,怎么一个“委屈”了得!宏正帝蹙眉,坐到宫人搬来的椅子上,看向有些尴尬的半蹲在一边的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站在书房之外,看着这些不到十岁的小孩子们个个神色认真地捧着手中的书,景韶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南书房的情形。那时母后还在,每日这个时候都会让人送来新鲜的瓜果,不仅给他和哥哥,包括大皇兄和景瑜都有份。景瑜总是觉得别人手中的比他的好,仗着自己年纪小常要跟哥哥换,哥哥不与他计较便会与他换,倒是自己看不惯,闹得过分了就会挥拳头揍他。

皇后闻言,微微颔首。

“要一斤白灼盐水虾,一斤盐焗虾,两斤回味虾,一壶花雕,两碗饭。”景韶看着菜牌说道,凡是带有“回味”两字的都是回味楼的招牌菜,因为一直买不到新鲜的对虾,这道菜很少能吃到。

“那日可不赖我,那龟孙玩阴招!”慕灵宝见母亲说自己,立马不服气起来,“怕什么,含章那小子又不能学武,我就算随便练练也比他强!”

周围的丫环见了,纷纷低下头去。

“可不是嘛,以后可就更有理由去家里摸牌了!”茂国公夫也跟着笑,永昌伯是皇后的亲兄弟,茂国公家小姐嫁给四皇子,两家就算是绑一起了。

听得此言,景韶方放下心来。他派过去保护哥哥的五十兵将定然还跟着,经此一事定会现身出来,再加上父皇派去的,除非明目张胆的派兵马追杀,应当不会再有危险了。

不知道如何面对身后紧紧抱着他的人,慕含章闭上眼,打算继续睡,等了许久却也不见身后的人清醒,怕他误了上朝的时辰,只得用手肘推了推睡得正香的家伙。

“父皇,为今之计,需马上出兵救援,否则,大皇兄危已!”四皇子景瑜跪地上急急地说道,不管是真是假,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倒是真诚无比。

慕含章紧抿着唇,却怎么也忍不住地微微上翘,这情形怎么看都是他教训别吧,这家伙还真是……

北威侯夫却是自始至终冷着脸,没说两句话,就开始训斥起慕含章来:“是个男,留不得子嗣,为妻就更要贤德!如今王爷一个子嗣都没有,却把一干妾室打发殆尽,说出去都没脸,知道的是年少不懂事,不知道的还当不会教儿子。(suing)”

“当然知道,”景韶给兄长倒了杯茶,“萧远是清流一派,但为人并不死板,兄长可以试着把他争取过来。”

“这种场合,诸位不必如此多礼。”慕含章谦和有礼地让众人起身。

“噗通!”一声,巨大的水花打在脸上,慕含章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水下突然冒出的人一把抱住了。

晚间,被景韶派出去找人的两个侍卫回来了。

两人最后商量的结果,参与送药的下人全部处置了,先不动妍姬,等三月中旬四皇子放出来的时候,就给他送过去。

李姨娘听了这句话,便如吃了定心丸一般,哆哆嗦嗦地伸手,指向了人群中的一人——梦兮。

用过晚饭,两人坐在罗汉床上喝茶,正说着话,“哐当”一声,慕含章手中的杯盏突然掉到了地上。

“少爷昨晚没有睡好啊。”续了半天的旧,周奶奶拉着景韶的手仔细看他的脸色。

“王爷!”宋凌心捂着脸,不明白明明自己占理,怎么会突然被打,还被当场夺了当家主母的权利,不由得提高声音尖声道,“妾身是为了王府着想,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妾身!王妃根本治理不好王府!花册定好了规矩,妾身侍寝的九天,王爷一天也没有去!这样的人持中馈,谁会听他的!”

下了朝,兄弟两人没有说一句话,对望一眼便各走各的路了。景韶一边感慨着兄长果然比自己更适合那个位置,一边想着回去跟自家王妃好好说道说道今天的事情,顺道亲亲摸摸……

“王爷……”慕含章的身体顿时紧绷了起来。

‘出红了!出大红了!’满目错乱的人影,谁在尖叫?母后在哪里?

当那温暖柔软的手抚上自己的时候,景韶就后悔了,这触感实在是太美好,以至于他的身体在自家王妃的揉捏中迅速起了反应,不禁暗暗叫苦,现在君清还未消除洞房的恐惧,这惹起的火可怎么解决?

“你小子,还是这么没大没小。”老板娘放下酒坛子走到高高的柜台后面,“要点什么?”

“王妃,昨日妾身提的那个事……”宋凌心上前一步,打破了屋里有些怪异的气氛。

“嘶~”被按到某一处的时候,景韶突然吸了口凉气。

“这是什么?”慕含章看了一眼,书皮上什么也没写,只画了一朵牡丹花。

“晚饭前会回来的,你若是觉得闷,带两个侍卫出去逛逛也行,”景韶见他不问自己去哪里,忍不住又多说两句,“听说城南的那个园子里常有些男妻们聚在一起,回头你也去玩玩。”

“叫我韶!”景韶支起上半身,直勾勾地盯着身下的人,明亮的眼中满是孩子一般的期待。

两人从下车后的一系列作为自然都落在慕晋眼中,颇为惊讶地发现慕含章非但没有被迁怒,反而很是得宠。北威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于靠王爷找生意门路的事更加有把握了些,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更加灿烂几分。

慕含章可不管这些女人怎么想,训诫两句就让她们回西苑去了,虽说这些妾室都长得不错,但椒兰脂粉都是自己丈夫的女人,想到这里心中就十分别扭,再美的女子也欣赏不动了。

“王爷和二殿下有事要商谈,妾身思忖嫂子一个人喝茶定然无趣,便在小花厅备了茶点,特来邀嫂子过去尝尝。”宋凌心这话说得巧妙,故意含糊了说辞,听起来仿佛是景韶给她打过招呼一般。

“君清……”景韶惊喜地看着他,太医院里的关系他并不清楚,找姜桓是因为他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而且嘴特别严,今日给他好处也是想着以后让他给君清调养身体,若是能把这种人拉拢过来,那还真是意外之喜。

景韶看到他眼中惊喜的神采,只觉得心中酸疼,忙伸手扶住他:“本就是该做的,谢什么?”

见怀中人不再挣扎,景韶满意的抱着他挪到屏风后面,也不管自己还穿着内衫,抬脚就跨进了浴桶。

“已然到了封月山腰了,后面都是下山路,我背你!”景韶看了看左右,一边是峭壁,一面是乱草丛生的陡坡,这山路就这一条,给他们追上就麻烦了。二话不说的背起他就往陡坡的山林里窜去。

慕含章微微点头,温声问道:“每日的早饭皆是如此吗?怎么不见有菜?”他如今只是景韶口头封的军师,也就是所谓的军师祭酒,只算是个谋士,没有官职,所以对于这些士兵们也不能太摆谱。

“嗨,能吃饱就成,当兵的还讲究什么菜。”王二朝身后的两个小兵使了个眼色,“我等还要去抬饭,军师自己转转吧。”

抬桶小兵想说什么,但面对着一身干净整洁的军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在身上的大围裙上擦了两把手,一溜烟跟着王二跑开了。

“王二哥,你说这军师长得这般好看,是不是真如他们说的那般,是王爷的姘……”

“嘘……大白天的别胡说。”王二忙捂住小兵的嘴。

等慕含章回到王帐,景韶已经洗了个澡,正坐在饭桌前等他。王爷的早饭也并不比普通士兵丰富多少,只是多了一盘炒青菜和一碟花生。

见慕含章微微蹙眉,景韶才意识到君清可能吃不惯这个,有些歉疚地说:“军营中的日子就是清苦些,你若不喜欢吃,我让王府的厨子跟着……”

“与将士同食本就是你该做,”慕含章坐到饭桌前,端起饭碗,“我只是奇怪,户部这次没少给你拨银子,怎么这军营里还是如此清苦。”

“银子?”景韶咬了口馒头,“军中这么多人,多少银子都不够花的。”

怕他吃东西说话会咬到舌头,慕含章抿了抿唇,不再多说,心中却想着这两天得查查这军中的账目。将士们吃的不好倒在其次,若是有人贪墨了军饷,到时候等大军开拔户部派人来管账,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

“王爷!王爷,不好了!”一个小兵突然跑到了帐前大叫道,“小黑马好像病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卡文,去查资料了,更得晚了真对不起大家,为了赶着得小红花,来不及感谢霸王票,明日一起感谢~╭(╯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