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王家私塾的曾先生才会以自己的秀才身份为豪,这便是矮子里面拔将军、鸡窝里面选凤凰的缘故。

“姓吴的不都跟你抱怨过了吗?”子暮头也不抬的猛下筷子。

黄大夫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也不至此吧?当大夫的,谁能包治百病?就算你前儿给的方子错了又如何?中邪本就不是你我能治得好的,即便是董神医在世,怕也不能打包票啊!每年城里夭折的孩子多了去了,难道来过医馆,我们没给瞧好,便都是我们的错不成?”

原来这妇人昨儿带着儿子来瞧病,那时孩子只是发烧咳嗽,于是孙大夫便给开了些清热祛痰的方子。回去之后,依方子熬药,给孩子服下,可烧却一直没有退,到了第二天凌晨,孩子开始出现呕吐、抽搐和昏昏欲睡的症状了,家人才方知不好。

两日后,子暮便瞧出她的异状来了。夜间惊梦、盗汗,白日里也有些魂不守舍,早上端给他的饭菜都是半生不熟的,又或者味道难以下咽……

这一日她一共给一百三十多名病人诊断了病情、开了方子。去除兑换药品的消耗,她净得二百五十点治疗值。当晚吃完晚饭,她便带着子暮急匆匆的回到家,进屋上床便进入了空间。

落在旁人眼里,这当然只不过是小家伙和自己姐姐在闹脾气。

“开张大吉啊!”杨子熙一边给他梳头,一边笑眯眯的道,“总得有些喜庆样子,你原来的玄色袍子太过沉闷了,小孩子家要穿的亮丽点才是。我特意给你在成衣铺子定做的几身衣裳,正好得穿。”

于是这事便定下了,杨子熙当下便雇了人来砌墙。工匠按照杨子熙的要求,续着宅院外围的围墙,在医馆前堂和后宅间砌了一堵高达五米的石墙,将医馆从中心劈成了两半。

杨子熙心中冷笑,这算是越俎代庖替她做主?还是软威胁强迫她收留刘氏母子?

“你也不过才九岁。”男孩稚嫩的声音道破了真相。

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她重新塑造了他的面孔,又替他的声带做了个小手术。最重要的是,她提取了他身体内最活跃、修复力最强的骨髓干细胞,培育提纯之后,形成了修复能力极强的肌肉神经细胞,再重新注入他的体内,令他的肌肉迅速再生,改变了他的体型。以至于连熟识韩烨的‘老战友’潘少荣,都未能通过外表确认新生的韩烨。

潘少荣分明就是借口推脱,先是阻拦他查询韩烨死亡的内情,现在又当面回护,说不得这背后都是他在策划也不一定!

王宝业见她话音强硬,不觉也眯起双眼,神情严肃的道:“我且问你,有人告你行妖作祟,于城外乱坟岗挖尸制药人,可曾有此事?”

潘少荣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阻止,当下还不知事情的真伪,没必要再次和王宝业闹翻。

柳师爷一愣,随即会意,这是硬的不成来软的了?

“怎么瞒不过去?他们丰州月月派人来下黑手,姓韩的早该被弄死了,反正脸也花了,谁又能分辨的出?只要我们上下一口咬死韩烨暴毙,他们又有什么凭据说事?”宋知府淡定的道。

事实上子暮只是懒得和这些个凡人开口,觉得降低格调。

“可是……这能治得了你的腿吗?”刘旭诚疑惑的道。

一句话将崔氏噎了个半死,她最担心的就是杨子熙登门收馆,杨子熙的话就如同针尖尖刺进了她的肺中,令她呼吸都困难起来。

崔氏急了,起身上前扯住柳师爷的衣袖道:“应……应该有办法的对吧?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有通融的法子对吧?”

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杨子熙笑道:“你不必觉得欠我什么,只要让我治好你一身的伤,我们便两讫了。”

子暮气哼哼的拍掉她的手,抱着胳膊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再不理她了。

杨子熙翻了个白眼,方才还说要放谁便放谁呢!不过是那师爷说了几句话,便改口了?

柳师爷看都没看刘秀成,他此刻也心焦如焚,倒不是因为担心辜负了刘秀成的嘱托,而是担心王员外那里尚未到手的银子!

只可惜这两句诗词对于杨子熙这个古代半文盲来说是鸡同鸭讲,她一句都没听过,因此还是没弄明白哪个韩,哪个烨。

条件反射的窜起身来,宋知府还没来得及回头,肩膀上一沉,钢刀又架了回来。

柳师爷闻言,心中便有了数,王员外今儿怕是为了那小姑娘来的!也不知那丫头与他究竟是何关系?他又愿意为此事付出多少代价?

“对对对!人还是被我们打退的!”

杨子熙皱起了眉头,董神医前前后后已经昏迷十天半个月了,中间根本未曾醒来,又怎么会留有遗书?还是前几日刚写的?刘秀成折腾个假遗书出来就不怕弄巧成拙吗?

“都带走!”那领头衙役没理她,挥手冲属下道,“小的也别放过。”

却说刘秀成狼狈不堪的逃回了自己屋,崔氏见他手腕上的伤,唬的脸都白了。失声惊叫道:“这……这可是怎么了?”

“这就好,”刘秀成点点头,又道:“老爷子藏在床底下的铁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