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恩怨,韩氏对社稷对皇室只有恩没有仇,当年先帝带领十王打天下,韩氏尽心尽力从无二心。立国之后,十王仅存齐韩两家,韩氏也从未依仗军功向皇帝讨要什么,而是尽忠职守的驻守边疆,韩氏到底做错了什么?皇帝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要赶尽杀绝呢?

“银子开道自然是万事畅通,不过官场上的黑暗你小孩子不必懂。”杨子熙笑着上前揉了揉男孩的头发,一把将他揽在了怀中。见到子暮的瞬间,杨子熙莫名的生出一股心安,他就像是她的家人,在监狱的时候,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小家伙。

柳师爷一拍大腿,急道:“老爷,韩氏和齐氏的关系,老爷您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这会子却忘了呢?丰州齐总兵将人押解到我们凉州大牢关押,若我们当下把姓韩的给放了,齐总兵发起火来……”他说到此处,便不再往下说了。

过了一会儿,刘秀成也被带来了,跪在了昨日的位置上。

听觉和反应都没有问题,还有力气抢饭吃,看来他的伤势比她预料的要好得多。杨子熙想了想决定按兵不动,在周围都是狱卒的环境下,从空间里掏东西给人治伤,那纯粹是找死!

宋知府笑眯眯的执起小妾的柔荑,自己咬了口勺里的西瓜,又将剩余的送到小妾嘴边,道:“乖乖宝儿,来和老爷我同吃一勺。”

“今日我听闻公堂上审理了一桩兄妹争产的案子?”王员外拿杯盖划拉着茶盏,状似轻松的道。

他又抬脚往前跨了半步,身子倒是往前移动了,可脑中一阵眩晕,他的神魂却被束在了原地,一动都不能动弹。

男孩歪过头,撅着嘴翻了个白眼:“真搞不懂你怕什么?他们其实都很弱。”

却见杨子熙瞧都没瞧那讼师,只冲着堂上的宋知府甜甜一笑,道:“青天大老爷,方才可都是我师兄一面之词。首先我得说,师父的病一直是我在给他治疗,虽然后来我力所不逮,未能挽回师父,可我已经尽力了,至于口出恶言气死师父……真不知道我师兄是从何说起?被气死的人是由于情绪激动,引起心律不齐所致;而我师父是心脏衰竭去世的,这两点在临床上有明显不同,只要做个尸检便可以分辨。

衙门的两扇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名师爷打扮的老头走了出来,他冲着跪在地上的刘秀成使了个眼色,义正言辞的道:“你等若有冤情,合该请讼师递上诉状才是,带着棺材击鼓鸣冤到底不妥,还是快快散了吧。”

大门啪的一声关上了,刘秀成跌坐在泥巴地里,满头虚汗,再看时手腕处被烙得皮开肉绽,苦不堪言。

刘秀成越发惨嚎起来,崔氏也抹着眼泪冲黄大夫等人道:“黄先生您不是不知道,老太爷和我们一家子的感情就好比亲父子,如今我相公的爹去了,他如何不肝肠寸断?就是我们也不落忍啊!老太爷平素的为人,做派,哪点不让人夸赞?如今还没享几日福,人便去了,我们做晚辈的真真是痛不欲生了啊!”

老人呼哧呼哧的喘气,拉着子熙的手道:“答……答应我!”

“真的,哪里能骗你呢?”崔氏回道。

杨子熙明白了,原来是来要钱的啊?

杨子熙垂下头,没有回应,说多错多,她懒得再开口了。

打头先进屋的刘秀成见她没跟上来,便又推门而出,冲她到:“进来吧,在外面做什么呢?”

男人见到刘秀成,脸上不禁露出了厌恶,开口便冲道:“你来做什么?不是说我女儿没救了吗?”

杨子熙瞬间心中一痛,这简直是在割她的肉!

“怎……怎么说的?不过是断了胳膊,怎么就严重到要准备后事了?”男人忍不住迟疑的道。

“算了,”杨子熙又自言自语的摇头道,“取之以利,才能长久。我借着董神医的名头,就得刘大夫配合才行,他若没有好处,如何肯替我打马虎眼?再说我得到了十点治疗值,对我而言治疗值可比银子重要。”

不过揣测归揣测,他也不敢贸贸然上门去问,这么一天便混过去了,医馆对外挂出了牌子,声称神医有恙,闭门修养。

子暮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即刻屋里的强大气压消失了,杨子熙猛然吸了口气,缓了过来。她甚至有些奇怪,方才为何自己会在小家伙面前如此示弱。

不过获得了5点治疗值,应该能换到青篙素了。

一行人前跑后缀,来到了东大街顶头的漕都胡同,拐进胡同里,一眼望去整条胡同就一家宅院。

正琢磨着,就见刘秀成将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从老大夫面前赶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道:“没钱的叫花子还来瞧什么病?老天要收就收了去呗,白耽搁我师父的时间!”

她又进入了空间,在理想的伊甸园中徘徊惆怅。

子暮抱着胳膊,蔑视的瞧着她,下黑手?谁活的不耐烦了?

当东西!当东西是最快捷也最稳妥的来钱方式,古往今来一向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