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走了?一直以来,这如同梦魇般的担忧困扰着他的事终于落地了,他却仿佛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杨子熙甚至都被推了个踉跄,她惊异的冲着老人道:“你……你的意思是要将地契和房契给我吗?”

槐花头不敢抬,只蚊子哼般的道:“是……是奴婢的错,请姑娘责罚!”

不行!得跟她好生谈谈!

崔氏正忙着替董神医供氧,见杨子熙来寻她,忙以此为借口将活计丢给了丫鬟。刘秀成生怕师父有个闪失,总是让她亲力亲为,伺候的好那是应该的,伺候不好便都是她的错,崔氏十分郁闷。

“怎么了?你累了的话,就在前厅等我。”杨子熙诧异的回过头。

却见那男孩弹弹衣袖,绷着小脸道:“竟然妄图碰本尊!”

“回收西瓜霜含片55克,获得治疗值1点。”系统提示音响起。

“小女从树上跌下来,摔断了胳膊,流了很多血!”那男人急匆匆的抓住刘秀成道,“还请神医救救小女,她才七岁啊!可不能变成个废人!”

又聊了几句,刘秀成见从王员外嘴里也套不出太多的信息,毕竟他最想知道的如何治病?开什么药之类的话也不能问。于是刘秀成约了上门复诊的时间,准备亲自去瞧一瞧‘痊愈’的王老太君,便将王员外送出了医馆。

刘秀成急了,冲上去猛捏老人的人中穴脉,嘴里念叨着:“我的好师父哎!您老人家可不能在这档口撂挑子不干啊!两个时辰之后王员外家便要派人来请了!届时您让我如何是好?”

子暮见她没有回应,心中越发愤懑,他猛然站起身,怒道:“如果你真敢撇下我,我会让你后悔的!”

“这……是什么?”他忍不住问道。

老人没有反应,呼噜声依旧。

杨子熙应了一声,收起了方子。看来果然没猜错,并不是老大夫瞧错了病,而是那个叫刘秀成的中年人开错了方子。

洗完了澡,杨子熙照了照铜镜,发现自己现下这副皮囊还算不错,虽然没有子暮嫩白可人,倒也算是个清秀雅致的小姑娘。

杨子熙一愣,让她开价?糟了,早知道就先做一番市场调查了,说实话,对于银子的购买力她是压根不清楚啊!

子暮调转眼神,望着她,片刻之后,不食人间烟火般的道:“什么叫银子?”

杨子熙眼明手快的扶住老人。毫无疑问,是中暑,盛夏的中午,又在大太阳底下站着,老年人如何受得了?

到了傍晚,杨子熙寻了片树林,准备露营。她用石头垒了个简单的炉灶,随后捡了些枯树枝生起了火。白天赶路的时候,携带的开水早已喝完了,于是水罐便用来熬粥,小米粥中埋了两个鸡蛋,很快香味便弥散开来。

“子暮,出来吧,别开玩笑!”“子暮,现在可不是躲迷藏的时间,快出来吧!”她大声呼唤着,可除了鸟叫,没有任何回应。

杨子熙愣住了,思绪飞到了千里之外,执针的手也不觉顿在了半空中。子暮憋了许久,最终咬牙切齿的道:“不是说很快的吗?”

需要积累功勋才能换取的奖励吗?杨子熙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梦境还真古怪的很。

然而,不管什么出身,此刻他们俩是唯二活着的人,倒也没有什么尊卑可言了。

心中的疑惑越发强烈了,她究竟来到了什么样的世界?变成了什么人?为何会被关在一口井里,周围却都是死人?

每当手术失败的时候,她总有种自己被凝视的感觉。莫名觉得手术室内的某个位置,有人注视着自己。然而当她回望过去时,却总是什么都看不见。

“我们该怎么办才是?”崔氏心中焦躁,最牵挂的还是房契地契。

刘秀成抬头冲她道:“你妹子不是嫁给了宋知府跟前最得用的柳师爷做填房吗?你明儿一早就给她递个话,就说我们愿意拿出两百两银子,请师爷务必替我们促成一桩官司!”

“我妹子?”崔氏一愣,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她妹子自从做了填房,攀上了知府老爷跟前的红人,可是在她面前得意了十多年。她虽是正妻,嫁的却不过是个大夫,还是董神医未出师的徒弟,如何能跟她妹子比?所以她平素最烦见她妹子,能躲着就躲着,这会子要上赶着去求人,心中到底不乐意。

“怎么?递个话都抹不开面子?”刘秀成拉下脸道,“你说我要你何用?真是拿不上台面的东西!”

崔氏想想地契房契,咬牙横心道:“我哪里是不愿去求人?不过是心疼银子罢了。明年诚儿就要下场,我们好容易攒够了五百两,这一下子就要去了小半?将来可怎么办?”

刘秀成啐了她一口道:“你个眼皮子浅的东西!是两百两银子重要?还是医馆的房契地契重要?你就不会动动脑子吗?”

崔氏忙应了,也是,若是失去了医馆,可是比丢了多少银子都要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