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少了一个人。
这个时间早就过了午饭时辰,所以并没有其他客人。
“多谢白先生。”莫浮箩恭敬地将茶盏接了过来。
“呵……那你就别让那些人胡说八道!”
“什么?”伊泽白了眼莫浮箩。
“我不认识别的王爷,不知道王爷该是什么样,但是你这样的不行,太招人烦。”莫浮箩将下巴一收,微微侧脸看向李尤歌。
那时隐时现的冷光明明就是在说:你推开本王试试?
“主子,你怎么起这么早?”
“莫浮箩,你若死了,本王怎么办?”李尤歌突然转过身子,双目灼灼地射了过来。
“那你从今天起就住进云秀楼里来吧。”
“哈哈,伊大人果然好剑法!”一人大笑了一声。
“是么?”莫浮箩嘴边荡开一道似笑又似怒的弧度,继续冷冷地说道:“你觉得我会让你教么?”
胥眉朝着莫浮箩轻轻点了点头,优雅地抬起一叠裙摆,朝着莫浮箩方向移了两步,才缓缓开口道:“我是来教你学规矩的。”
“雪卿姐姐有所不知……”柳珺儿靠向蓝衣少女耳畔,才支支吾吾道:“王爷府上的三主子关紫姐姐,就是让莫浮箩派出的杀手害命不成给吓疯了的!”
莫浮箩慢慢地在幽荷小巷里行着,巷子两旁是红色的墙壁,每走过一小段路墙壁上就各有一扇小窗出现,透过小窗看去,竟是一片绿草如茵,几朵小花从中绽开,格外出挑。莫浮箩将视线收回,继续望着前方,那座雅致小楼越来越近,莫浮箩的思绪开始有些恍惚。
还真是姐妹情深啊……
他的唇异常红润,下巴尖尖细细的,皮肤白的有些光。他外面依旧穿着那件离开时披的黑色纱衣,包边儿摩挲着莫浮箩手上的皮肤,有些痒。
“所以,没杀了关紫,你就把黑衣人毒死了?”
他端着一个精巧的白色茶盏,轻轻晃了晃,拿到唇边细细一品。一股淡淡的清香顺着喉咙缓缓流下,温热了胃里的寒气,将意识也跟着清洗了一遍。李尤歌的情绪藏得太深,远远便已察觉伊泽和莫浮箩走了过来,可却依旧端着壶捧着茶,丝毫不动其它。
莫浮箩轻轻闭上眼,斜靠在床边的墙上,听着屋外渐渐刮起的风声,渐渐收了心思。
“那人看打扮是这王府里的丫环,她好像说她主子是什么三主子。”
“病人印堂黑,十指指甲显暗灰色,嘴唇略带紫意,乃是身中剧毒之征兆。”周青诊过脉后又补充道:“病人体内非一种毒,不过已用药物控制。可是内火太旺,导致毒素仍旧在蔓延,遂现在头脑不清,高烧不退,毒亦不安。”
雨翠毕竟是被买进来的,虽然莫浮箩并未把她当丫环看,可在别人眼里却还是低人一等,面对着个主子找晦气自然也就只能忍气吞声。
莫浮箩越想心下越急,对街旁两侧的喧哗充耳不闻,只是迈着飞快地步子往怀璎王府方向赶。
“姑娘说的倒是在理。”胥眉不由掩嘴一笑,轻轻挥了挥衣袖,又道:“那姑娘等会,我去把酒给你拿来。”
莫浮箩从这条街里穿出去右转,没走一会就闻到了阵阵酒香,如画般格局优雅却又装饰贵气的“藏意楼”便入了视线。
他缓缓蹲下身,将钱袋朝地上的小男孩递了过去。
虽长相普通,可气质举止却都是过于常人。最后一子落下后,女子不由牵出一笑,称在这棋盘的胜局之下,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嗯。”
莫兰见莫浮箩不想多谈,便也不再继续问了。
“我一直都住在云秀楼啊。”雨翠回道。
“莫姑娘,我只能带路到这里了,里面我不太方便进去。”小竹突然停下步子说道。
莫浮箩耳力极佳,莫兰的自言自语声音很小却还是被她听了去。
莫浮箩走着走着,隐约听到一阵琴声。
“不熟。”
周围依旧人群熙攘,酒楼前更是来往行人不断,可李尤歌在那,却好似一道与周围喧嚣隔绝的景。
“愿赌服输啊,此局已毕,大家散了散了!”
“你不用跟着了,看家吧。”李尤歌又朝伊泽摆了摆手,带着莫浮箩很快消失在了衍春阁门前。
“我来跟你算笔账。”
伊泽眉毛又跟着挑了两下,一副看贼的表情瞪着莫浮箩,粗声道:“带的什么?”
“我可以帮姐姐搓背啊。”雨翠笑道。
“我我……”雨翠吱唔了半天,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说了出来。
莫浮箩的眼神狠狠地扫向仍在对她说三道四的那几个丫环,眼中闪过一道冷色。
“兰姨,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莫姑娘还是明日再来吧。”
莫浮箩幽幽叹了一声,再次问出口:“为何非要我跟你走?”
“正因为是王爷,所以才能帮我们摆脱谒门。”
两人的“互动”看在外人眼里就像是“含情脉脉”地“打情骂俏”。
莫浮箩用手绢擦了擦莫兰嘴角流出的水渍,拿起竹筒放在自己嘴边抿了一口。然后伸到怀里掏出了几个果子,朝着李尤歌抛了过去。
“用不着你说……”莫浮箩回道,声音竟有些嘶哑。
“凭什么?”
烈日大风下,莫浮箩如瀑长随风摇曳,黑色衣角猎猎作响,肃杀之气四面萦绕开来
“这么一说,好像最近生的事情真的有点多。”莫浮箩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莫浮箩只说了四个字:“可是——从未。”
意思就是,从未怀疑过。
“为什么?”
“我见过别有用心的人太多了,他们在我面前伪装不了。你不是那种人。”
莫浮箩朝着雨翠笑了笑,这笑容由浅逐渐变大,最后笑出了声。
雨翠头一次看见莫浮箩笑得这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