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翠跟小竹正在院子里洗着衣裳,雨翠见到莫浮箩出来,擦了擦手站起了身。

原先在门口守着的侍卫这几日已经被李尤歌撤走了,云秀楼终于又恢复了宁静。

“呵呵……”白朗行捋了捋胡子,看着莫浮箩认真道:“还记得么,小时候你很喜欢吃的油姜糍粑,就是这家店老板的手艺。”

莫浮箩点了点头,几步走到石凳前,撩起裙摆坐了上去。

“本王终于知道,为何才短短几日就有人会想要你的命了。”

莫浮箩懒得多看身前这个造作的美人一眼,更不想看李尤歌跟她打情骂俏,转身就从虞晓莲身边穿了过去。

“无所谓,我并不在乎。”莫浮箩哼了一声,转眼望向身下宽阔的马场,不再搭理李尤歌。

“那是自然,谁让你是本王的浮箩呢。”李尤歌说话间整张脸都已贴了过来,薄润的唇几乎蹭在莫浮箩的耳朵上,紧接着两个轻巧的字悄声了出来:“别动。”

“你别过来!”莫浮箩朝着门口的沈执羽喊了一声,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直捏的手指都泛了红。

甚至,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他就没了意识。

“好好,莫姑娘。”小竹也算是个机灵的,忙改了口。

莫浮箩不由心里一慌,忙快步走了过去。

这药丸莫浮箩再熟悉不过,学名续阳丹,不就是这几次喂莫兰服下的“保命药”么?

这人不是胥眉还是谁?

“谒门?呵,本小姐还真是开了眼,那种地方出来的人也能跟我们一起进然居了?”蓝衣少女望着莫浮箩渐渐走远的背影,又是一阵嗤笑。

“不是。”远远地,两个字清清冷冷地说了出来。

看来,这位控局之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活命,心思之阴狠可见一斑。

李尤歌闻言,栖身靠向莫浮箩的脸庞,声音里带了几分调笑:“是跟本王熟的还是不熟的?”

“反正不是我。”莫浮箩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只小黑瓶放到了桌上。

伊泽没有带着莫浮箩径直穿出梅林,而是在中间的位置领着她转了方向。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从林子里穿了出去,远远便看到一处四角亭子,一个挺俊的身影靠在里面的椅子上吃着茶。

至于行凶的刺客,七个人最后只剩下了一个领头的还能喘气,此刻被关在柴房里等着审讯。

“要么你死,要么那个人死,你选吧。”

莫浮箩伸手接过周青开出的药房,眉眼一闪,颤声问道:“老先生可能解的了病人体内的毒?”

“阿箩姐姐,是我没用,她们说来找你,我没拦住。结果平白让兰姨受了一肚子气。”

“阿箩姐姐,这一夜你去哪了,我找遍了整个王府都没看到你!”

“他去忙了。”

“原来是您啊!”酒楼伙计一向记性好,对于一些尊贵的客人更是有着过目不忘地能力,上一回莫浮箩跟着李尤歌来的时候,他便有意识地记下了人,此刻莫浮箩一提“意天雅间”几个字,他便完全想了起来。

他的眉很清淡,不见丝毫戾气,只有谪仙般的雅致。那目里闪着光,带着一半的悦色,亮的有些晃眼。挺直的鼻梁带出几分温雅,淡粉的唇轻巧地勾着,好像一直都带着笑,那般和煦,如阳、如清风,徐徐地带着暖。

“多谢何老亲自来做公证”女子的声音有些沉哑,举手投足间却又不失温柔有礼。

雨翠似乎察觉到身边来了人,匀称的呼吸声加快了几下,慢慢睁开了眼。

“放心吧兰姨,我很快就回来。”

李尤歌进宫,这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伊泽竟然没一起跟过去?

莫浮箩快步走入院子的同时,雨翠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屋檐上的那串小铃不时地出几声脆响,像是伴乐一样。

铺子里,此时正坐着一位身穿蓝色布衣的年轻男子,双手抚着身前的古琴,明目低垂,醉在琴中。

莫浮箩看着李尤歌的反应,心下似乎有所了然。不由嘴角一勾,声音头一次朗朗如泉。

“爷,您来了!楼上意天雅间给您留着呢!”酒楼伙计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忙不迭地躬身示意李尤歌去往二楼。

左凤最终输了。

莫浮箩跟在李尤歌身旁,脚下步子未停,心里却已将路线清楚记下。

待到四个美人都退出了房间,莫浮箩才稍稍觉得周围的气息不那么呛鼻了。那些厚重的脂粉味、艳妆浓抹的美人颜,她都实在是反感。

“呀……”

“阿箩姐姐,热水备好了,你可以沐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