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看看萧言缄再看看苏贝儿,然后坐正,一本正经地低下头吃碗里的菜,看起来比幼儿园的乖宝宝还乖。

纪安窝在沙发上啃梨子,一边大口地啃着梨子一边瞅着她,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特无辜。

纪安听不下去,她说,“你们玩吧,我先挂电话了。”挂断电话,缩在后座上,手里握着电话。

她不怪谁,谁也不怪。谁活着都不容易,谁都是为了生存,所不同的是生存方式的不同,选择的路和达到的目标也不同。就如同她,她不缺钱用,那么多的钱她也不会花,可是她必须通过这些东西来体现自身的价值和奠定她的地位,这样她才能更好地掌握自己的命运,才能更长远地追寻她的追求。

“那当然难看啦,这么大的丑闻被曝出来,要是换我,早没脸在公司站着,早跑了。”

“啊?呃,是我跟她求的婚。”纪安怔了下,说。

“钱,当花在正途,而不是用来助恶。丁琴,我自认没有亏待过你,可你却如此枉顾道义,利欲熏心。你的行为,已经是敲诈勒索,如果我报警,两百万的数目,足够让你在监狱里住上几年。但现在我没有报警,是希望你迷途知返。钱,我不会给你,若给你,你就等着警察上门。录音我也不在乎你传不传出去,但有一点你要记清楚,我没有被包养,这一切都只是你妄自猜测的,话从你这里传出去,我完全能够找律师起诉你。二百万,请一个律师团跟你打官司都足够了!话,我不再多说,怎么做,你自己考虑清楚。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是成年人,该清楚做这件事情的后果,自己好好斟酌。”

“女王陛下,你还没说我这样子做好不好?”纪安有点摸不准萧言缄的心思。

“老大,你是萧总的情人啊?”丁琴带着试探的声音极小声传来。

待纪安放松下来,萧言缄的唇从纪安的身上移开,舌头移到纪安的锁骨处,舌尖轻卷,贝齿微启,把锁骨处的一瓣桔子含在了嘴里,然后又喂到了纪安的嘴里……

纪安低下头瞅着萧言缄,“女王陛下,这问题问得有点……”

纪安推开家门,跟吴英挥手道别,然后轻轻地把门拉上,换了拖鞋,悄悄地走回卧室,见到萧言缄正环抱双臂立于窗前。她走过去,刚想从萧言缄的身后搂住她,萧言缄就转过身睨着她。

萧言缄走进写字楼,就见到纪安的脸色红得不正常,额头上是汗水密布,有点担心她中暑。她走到纪安的身边,说,“来我办公室。”视线在纪安的脸上来回巡视,眼眸沉了下来。

吴英看到纪安气呼呼地从萧言缄的办公室折回来,估计纪安肯定是受了气或者是委屈,马上跟过去。

苏贝儿笑了,然后望着纪安,点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小安,你没白让我喜欢你这么多年。”她端起水杯饮了口,又问,“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行了!”萧言缄摸纪安的头,不让她说话了。再让纪安说下去,非得把苏贝儿弄哭不可,这样子不是摆明了让人家难看吗?她对苏贝儿说,“贝妞,你也别往心里去,安安的性子你应该清楚。”

又是练习啊?纪安瞅了眼萧言缄,挠挠耳朵,接收邮件,认认真真地审核。

纪安在公司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去了后就泡了杯咖啡坐在窗前发呆。偶尔丁琴拿点事情来找她,也就几分钟就处理好了。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洒在身上,旁边摆着几盆清丽的百合与兰花。细品咖啡,轻倚百合,静静坐观朝阳,人生变得格外的滋润和美好。

李云锦背对着门坐在窗前发呆,听见动静,转过轮椅看去,问,“他走了?”

萧言缄则忙说,“妈,您消消气,别气坏了。”

去抓纪安舅妈的两个男人趁机朝“舅妈”和纪安抓去。那两个男人一动,吴英就动了,一个箭步上前,一探一抓一摔一踢前,就把两个男人撂飞出去。她的身子一转,利落的转身,呈军人之姿站在门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萧言缄的保镖第一时间赶到萧言缄的身边,警惕地看向四周。

纪安把头埋在萧言缄的脖子间,闻着萧言缄肌肤上的馨香,低声喊,“言言,我喜欢我们现在这样子。”两个人在一间屋子里,静静的,即使各忙各的,也让她觉得幸福!

“好像一两个月前查过!”纪安挠挠头,有点疑惑,“可能李大人怕我开销大不够花,转了钱过来吧,有好几十万,够买一套小户型房子了。”

“你当我是你老板,跟我保持上下级的距离,可你压根儿就没有把我放在你眼里。那天砸罗圣明的脑袋的时候,你有当我是你老板?当着我的面你就砸了,你当时想的是我当着我老婆的面砸我哥,你们谁都管不着吧?”萧言缄捏住纪安的耳朵问,她现在慢慢地跟纪安来算总账。这小样儿的,快被宠得没法没天、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再这样子下去,她不仅敢在公司随意打人,搞不好哪天还冲起她办公室掀桌子。

纪安有点纳闷,“为什么要叫阿君姐过来?”

萧言缄惊诧看着杨扬被医护人员从她的面前推进,推进了急救室,至到急救室的门被关上,她才回过头,看向纪安,“她怎么成这样了?”

童霖剃了个板寸,头发被发胶淋得根根竖起跟刺猬一样。穿着件花色的短袖衬衫,脖子上挂着根小指粗的金项链,左手腕上戴着劳力士钻石金表,右手腕上挂着一串佛珠。“姐夫!”童霖走到纪鹏的身边笑嘻嘻地打招呼,然后又看了眼纪安和李云锦。

缝好针,上了药,包扎好伤口,萧言缄谢过医生,走到纪安的面前,向她伸出手去。

“咝……”肩头的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得萧言缄倒吸冷气。她咬紧牙,就感觉到纪安在她的肩头上狠狠地咬了下去,她能感觉到牙齿咬进了肉里,剧烈的疼意痛得萧言缄的眼睛阵阵发黑。痛,好痛!“咝……”萧言缄的额头上冒出冷汗,紧咬的牙都在打战!痛,天,她觉得自己的肩头上的肉都快被纪安咬掉了!好痛!

“缄缄——”

“安安。”萧言缄想要把纪安抱起来,可是纪安紧紧地蜷成一团,就像是在母亲子宫里蜷缩着的婴儿。萧言缄强行把手臂伸到纪安的脖子下,然后对吴英说,“帮忙把她扶到车上。”她的全身都在发抖。她眼睁睁地看着纪安在她的面前缓缓倒下,连抱都抱不住,哆嗦成一团,迷离的眼中不停地涌出泪水。萧言缄想把纪安抬起来,可是她的身上也没了一点力气。

纪安缩了缩脖子,有点心虚,“那行不行啊?”她也觉得自己刚才替大老板决定有点过火了。

纪安别开脸,挣开汪雅佳的手,往里面挪了挪,她沉着脸看向汪雅佳,“你别乱模我的脸。”她的脸只有女王陛下能摸。

“z市这边谁负责杀李云锦的女儿?”

“没事。”那妇人忙哄纪子龙。

“就今天李大人和我爸说的要瞒着我的事?”

纪安走过去,从萧言缄的身后搂住萧言缄的腰,把脸贴在萧言缄的背上,问,“我是不是很不懂事?”她都觉得这样软弱的自己配不上女王陛下。

萧言缄低声说,“我不是想拦你,但是如果你这样冒然跑出去有个什么闪失,你让我怎么跟妈交待?你让我怎么办?”她缓了下,说,“你说妈出事了,我相信你的话,这是母女间的感应,我理解,我也有过这种感受。可你知道她出什么事吗?她现在北京,你能马上找到她吗?”

“知道了,这事情别张扬出去,你让罗圣明出个通告,这事情以后谁都不准在公司提起,谁再说,一律辞退。”萧言缄挂了电话,又给罗圣明拨了通电话过去,“你放手去做,一定要查清楚这包裹的来历。”她挂掉电话,环抱双臂,站在阳台边上,这是恐吓。她咬住嘴唇,低下头去,她想不出会有谁想害纪安。纪安低调到除了见客户推销一些产品外,基本上不与任何人接触,而纪安跟人谈生意一向待人客气,不大可能去得罪谁。那老鼠是一大一小两只,这里面估计有点名堂。萧言缄回过头,见纪安在沙发上坐下看电视,没有注意到她这边,于是就拨了个电话给纪鹏,“喂,纪叔,我是萧言缄。”她也不跟纪鹏废话,直奔主题,问,“纪叔,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好像九十年代初,曾流行过捐资助学,当时苏彤也曾资助过一批学生。杨扬和梦霓与苏彤是同学,杨扬是孤儿跟着奶奶捡垃圾过活,梦霓是单亲家庭,母亲早逝,父亲重病在身。”

纪安的手滑上萧言缄的肩头,搂住她,说,“你睡觉的时候总会把自己蜷起来窝在我的怀里;你睡着了,每回在梦里叫彤彤或者是妈妈的时候都会流泪;有时候你半夜总会惊醒,然后一个人在窗前站很久。在人群里,你总是闹得最欢,最亮眼的一个,你想把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你的身上。书房里的门锁了很久,有时候我会看到你盯着书房门发呆,那背影特别的无助。”

纪安回过头,斜眼睨向杨扬,“你想说什么?”她只是想一个人静一会呆一会儿,怎么这讨人厌的家伙总跑到她的面前来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