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晃着身子,使劲蹬着自行车,转眼便骑行在大队人群的前头。杜成军看到徐远疾驰而过,对着一群骑行的同学们说:“因为一个陈晓燕看把徐远折磨成什么样子了。我认为徐远不值得。”

徐平这才看了一眼正在打扫院子的徐远,院子还没有扫完,徐远却呆呆地在原地站着,他若有所思的凝望着村口,这何尝不是自己与马二梅恋爱时的情景呢?徐平笑了笑说:“徐远此时的心里很甜蜜。你信不?”马二梅点点头。

徐远不解地说:“天马上就要黑了,咱们还是骑着自行车走才能快点回家啊。”陈晓燕看了一眼徐远,一脸平静地说:“我想走走,你愿意陪我一块走走吗?”徐远看着陈晓燕的脸在晚霞的映照下分外俊美,笑着说:“我当然愿意呢,你一个星期对我那么好,我又不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呢。”徐远说着也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

徐远无意间又来到了昨天来过的小河边。河水依旧那么清澈,徐远蹲下身子,将手伸进河水里,突然“啪”的一声,溅起一串水滴洒在徐远的脸上,霎时一股清新冰凉的感觉传遍全身。

这首词对于陈晓燕来说就是几句凄美的语句,她不能切身感悟到思念的痛苦。陈晓燕向徐远瞅了一眼,看到他正一眼盯着黑板发呆,脸上尽是愁容,心想徐远的感情还真是很丰富呢。

一天很快就放学了,夏庄中学附近村庄的学生都陆续回去了,像徐远一样路途遥远的学生只能在学校住宿,他们这时已经是饥肠辘辘。终于盼到了灶房“噔、噔”开饭的铃声,住灶的学生手里拿着饭碗冲出宿舍,撒开两条腿飞快地跑了起来。

刘老师看到徐远的头发乱成一堆,衣襟也被撕烂,关切地问道:“怎么新学期开学第一天,你就打起架来呢?”徐远只好把早上报名路上的事情向刘老师诉说了一遍,刘老师听后生气地喊道:“白万友,李海娃,你们两个混蛋过来!”

报完名后,徐远帮着陈晓燕把被褥搬进了女生宿舍里面,宿舍里的几名女生给他投以怪异的眼神,徐远感觉很不舒服,心里想,怎么了?难道帮助女同学搬一下被褥不可以吗?徐远的初衷是帮忙,可是让宿舍里的几名女同学们想到的是他们的关系不一般。陈晓燕也觉察到了这种怪异的眼神,急忙对徐远说:“谢谢你,徐远,其余的事情我来做吧。”

终于到了报名的日子。这天一大早,田玉芬给徐远做好了蒸大米饭炒鸡蛋,徐远洗涑完毕后,看到母亲为自己准备了这么美味可口的早饭,高兴地端起碗直往口里扒。

马二梅先是对这些钱很含糊,等到徐远说明情况后,笑着说:“憨兄弟,你辛辛苦苦钩槐米、打山杏挣得这点钱,还知道给嫂子辛苦钱。这些钱嫂子能要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给我们家担了多少担水,每担水多了不要算,五毛不多吧,那么一年下来也不止这点钱吧。”马二梅说着把手里的钱又塞给了徐远。

“嘀铃铃”考试铃声响了,徐远按照考号跑进教室。考试实行的是单人单桌,徐远的座位在第四组最后一排。徐远坐下后看到张家河小学的学生之间都隔着一名陌生的学生,可是自己前面的座位还是空的,徐远心想这是哪名同学,考试了还不早点来,真是个马大哈。两名监考老师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打开试卷袋,从前排一人一张发了起来。

徐平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推着自行车大步走出了院子。当他来到枣河采油厂时已经到了下午了,徐平在枣河采油厂派出所打问宋保发的下落,连问几个人都说不知情,这可把徐平急的团团转。正在这个时候,从办公楼走下来一行人,徐平定睛一看,中间走的那个人不正是原夏庄乡的张书记吗?徐平急忙跑过去向张书记打了一个招呼。张书记猛然间愣住了看着徐平想不起这人是哪的。徐平忙解释道自己是夏庄乡徐家沟村的,是村主任徐茂才的侄儿子,张书记这才想起来了那个做鸡肉特别好吃的后生。张书记看到徐平心急火燎的,盘算徐平大老远跑到枣河采油厂肯定有事,给旁边的几个人打了一声招呼,把徐平拉到一边盘问,徐平把妹夫宋保发犯事的事情告诉了张书记,并请求张书记帮忙。

徐平举着自制的天线架子来到脑畔上,对着东南的方向轻微转动,不时问道:“有图像了吗?有声音吗?”窑里的徐远回答着“还没有”。窑里站满了人,眼睛始终盯着电视屏幕看,可是就是看不到图像,也听不到声音。

正在发火的团长被房清来逗乐了,笑着说:“既然你全身肌肉,团长我只好接受。要想剧团呆下去,不怕苦来不怕累。”房清来听到团长说的也是四六句子,急忙奉承道:“感谢团长首肯,还请团长放心。如若耽误演出,卷着铺盖走人。”团长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没想到能人尽在民间,一个揽工小子都能顺口成章。你没说的,今后就在剧团干。”这样房清来就侥幸在剧团干起了跑腿的。

苗乡长看了一下四周说:“你们村最近一两年当务之急是把上山的果树道路修通,那样这片果园管理起来就会省力多了。如果等到全村人民见到了利益,还有想发展果园的农户把下坡处的空地也栽植成果树。”

徐家沟村全家搬进延原城还有房清来一家,他们走的时候,房老师推着拉拉车,车上放着录音机,播放着喜庆而又响亮的唢呐声,房清来想让自己将来的生活也像这唢呐声一样热闹。房清来还不忘记说出几句顺口溜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唢呐声震耳欲聋,房清来前程未定。要是不去闯一闯,无法了却我的心。”房清来把拳头捶在了胸脯上来表示他内心的坚定。

宋保发发动了汽车,踩了几脚油门,汽车就消失在村口。徐茂成的眼睛一直张望着村口,低沉着脸自言自语道:“我能不担心吗?但愿不要出什么事啊!”

(走出山沟沟)

徐远看了一眼马四梅略有绯红的脸庞,十分清秀可爱,他感到心中有股冲动,但是这种冲动瞬间一闪而过,突然间心跳加快,害羞地低下了头。马四梅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行为的莽撞,满脸通红跑回马二梅的家中。坐在炕上,马四梅的内心仍然七起八落,自己已经多长时间没有理徐远了,今天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了,突然有了把徐远的眼睛蒙住的想法。

高前进站在一边满面春风地笑着,等待着领导对自己的一番夸赞,张书记看了一眼高前进说:“工作就应该这样干,规模还不够大,明年春天的时候再到下坡处发展一百亩果园,那样市上领导才有个看头。到时候乡上给你争取免费修通上山的路。”高前进没想到不仅没有听到领导的表扬,而且又给他安排了新的繁重工作,再发展一百亩果园那谈何容易呢?这一百亩果园已经是勉强才报够的,但是领导不看过程的艰难,只看结果的好坏,领导安排下工作只有落实的份,没有解释的份。看来明年开春又要磨破嘴、跑断腿了。徐茂才心中也泛起了嘀咕,全村在家的男劳力真不多了,想发展果园的已经都报了名,明年这一百亩怎办呢?总不能强迫外出务工人员全部回家发展果树吧?但是这也是个办法,等到过年期间,外出务工回到家后,我就挨家挨户做工作,看能不能报够一百亩。

新学期开学后,徐远考上了六年级,方腾由于数学不及格,冯老师征求过房老师的意见后,方腾留了一级继续上五年级。张家河小学唯有上了六年级后才是单式班,到了这个年级,学习差的学生已经基本淘汰完了,偌大的一间教室只剩下九名学生,三名男生六名女生。说来很奇怪,三名男生学习都很好,性格比较温和,一般不会招惹那六名女孩子。下课后整个教室尽是女孩子们的说笑声,用徐远埋怨的话来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这六个女人是一台大戏,可惜看戏的只有三个人。

太阳西斜的时候,刘成武发动摩托车,后面带着刘小琴和刘小浪,摩托车屁股一冒烟驶出了徐家沟村。人们都站在自家的硷畔上望着刘成武父子三人一阵风似的消失在村口,感叹徐家沟村的首富大概就给老刘家包下了,刘志富富了一辈子,眼看日落西山了,没想到刘成武一蹦又跳到了前面。

高前进咳嗽了一声,字正腔圆地说:“各位父老乡亲们,今天我受咱们夏庄乡张书记的委托,组织召开徐家沟村全体村民大会,主要议题就是讨论咱们村今后的发展,希望大家畅所欲言,积极出谋划策。首先请徐茂才村长说一下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