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高兴地从“破锣声”手里接过一沓子票子,心里想今年槐米能卖个好价钱,全凭嫂子马二梅精心照看的缘故,他算了一下多卖下五十几元钱,他把这些钱另装在一个兜里,打算回家把这些钱给给嫂子。

“徐远打扮起来更俊了。”“徐远这次考试要去见心上人了。”……徐远哪是六个女孩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把徐远说的无话可说了。提起心上人,徐远的脑海中还真浮现出来那个漂亮的脸蛋,还有那个迷人的微笑,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她?

徐玲明显没睡好觉,眼睛红肿得厉害,她叹了一口气说:“昨天深夜,远方亲戚捎来了话,说是宋保发让枣河采油厂派出所的警察抓走了,汽车也被警察扣了。把我急的一晚上没有睡着,今天一大早后来,看你能不能想点办法。”

这时徐平笑眯眯地走进窑里说:“爸,妈,怎么了,一个个愁眉不展的?”徐茂成说:“你妹夫宋保发又出去干起了老本行,我们俩在担心他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徐平脸上瞬间晴转多云,说道:“既然出去了,那我们担心也没有作用,还徒生烦恼。”接着又笑眯眯地说:“告诉你们一件高兴的事,马二梅终于又怀孕了,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两位青年向团长汇报了招来了这两位跑腿的,团长看了一眼那位身强体壮的后生,微微点了一下头,当他看到房清来的时候皱起了眉头,说道:“跑腿的说白了是干苦力的,这个瘦骨嶙峋的男子能行吗?”两位青年解释道:“他说不要钱也愿意干,我们这不是为了以后能节约咱们剧团的开销,就把他带回来了。”团长一脸严肃地说道:“正愁的不愁,你愁阎王不长球。咱们剧团的开销用得着你考虑吗?再说了,能白用人家干活吗?”

“请问这是徐家沟村的果园吗?”正在徐茂才望着果园发笑的时候,一句问话让徐茂才从傻笑中清醒了过来。徐茂才看到眼前这位陌生男子大约三十四五岁,中等个子,身体很结实,满脸黑黝黝的,穿着一身迷彩服,手里拄着一根木棍。徐茂才心想这个人不可能是要饭的吧?这些年要饭的人已经很少了,并且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婆婆或者老汉汉,这么精干的人怎会拄着根木棍子呢?“嗯。”徐茂才轻声哼了一句说。

米宏军为了打消张红莲进城的念头,不惜编造徐平和马二梅的谎言来吓唬张红莲,可是张红莲并不是吓大的,她蛮有自信地说:“马二梅进城要带孩子,所以一家人只靠徐平一个人来养活,我们就不同了,我进城后可以抱砖、铲灰,再苦再累的生活我都愿意干,我就不信还会把人饿死了。而且我还可以为你们父子俩洗衣做饭,那样才像一个家了。”张红莲想到自己一个人住在徐家沟村就像一个孤魂野鬼,特别是到了夜里那种寂寞真是要了人的命,不由得已经是泪眼婆娑了。

宋保发躺在炕上后,感觉到肚子里翻江倒海,心里面却很明了。徐茂成随后走进窑里,手里端着一杯白开水递给宋保发。看到丈人徐茂成站在地上没有要走的意思,宋保发喝了一口水说:“叔,我没醉,不要担心。”徐茂成开口道:“我担心的是你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怎么开起小汽车了?”

“二娃,这一年胖多了,还是城里生活好啊。”徐茂才说道。常二娃停下了手中的生活,油手在围裙上擦了一下,掏出一盒香烟递给了徐茂才,说道:“村主任,不瞒你说,咱们农村生活真的没法和城里相比。过年后打算把婆姨娃娃也带下去,我们屠宰场正好缺少一个翻猪肠肠的,我和郝彩花商量了一下她也同意干。常小宏准备让学粉刷工去,常艳艳就在我们那里附近的小学上学。到时候,好吃好喝的,老婆娃娃又在身边,那种光景过起来才叫一个美。”常二娃说起明年的打算,心情很舒畅,拿起砍刀又使劲剁起肉来,徐茂才都没好意思开口说发展果园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徐远起床后,看到黄二毛拿着鞋底子来串门,徐远不由自主就红了脸,急匆匆走出了窑里。黄二毛呵呵笑了笑,准备取笑一番自己的小兄弟,这时突然意识到徐茂成婆姨汉还在,有些话说不出口。

张书记没有停下脚步,仍然在前面一窜一窜地往上爬,说道:“是吗?他不这样我就收拾他。”

在徐平的牵线搭桥下,马三梅与王小海开始处起了对象,马三梅整天跑到果树地里挖坑,王小海给全部果树地划完线后,就跑到马宝亮地里帮忙。通过一段时间的了解,王小海渐渐发觉马三梅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十分善于学习,他给讲解的果树方面的知识,马三梅很快就能理解,并能掌握要领。如果两人真能走在一起,到时候就把马三梅也培养成果树技术人员,一方面可以管理自己的果园,另一方面不一定也会像自己一样给乡政府当个果树专业技术人员。王小海想到这里,已经开始畅想将来结婚后的幸福生活。马三梅发觉王小海就是自己要找的那种男人,不仅有本事而且憨厚老实,话语不多可是句句在理,只是王小海父母的情况让她感到困惑,不知道自己古板的父亲能否接受,不知道村里的长舌婆姨们会怎样说道?

徐远真为米宝军高兴,他也很钦佩米宝军的胆量与勇气,米宝军一个穷小子敢追求徐家沟村首富的孙女,这一点自己真不如米宝军。徐远在米宝军的身上明白了一个简单的道理,那就是一个男人要有胆量和勇气,这样才不会错失机会。

黄二毛笑着说:“我的性格是天注定,就是当上国家主席也改不了,不要说是一个妇女主任了,再说这还算是个官吗?全村婆姨们没有一个人想当,硬是让我三爸徐主任架在了我的肩膀上。无非就是开开会,擦擦桌子倒倒水。”黄二毛当上妇女主任毛病一点也没改,仍然是全村的大喇叭。黄二毛所说的话不知是怨言,还是夸耀自己,在场的婆姨女子们听得不是很明确。

徐平听到要开会,自然心中很高兴,狼吞虎咽地吃了两碗饭后,急匆匆地来到学校。教室里的前排已经坐着驻村干部高前进、徐张支部书记樊大雷(徐家沟村是个行政村,由于村子里党员人数很少,没有单设一个支部,和前村张家河村合并成为徐张党支部,支部书记由张家河村樊大雷担任。)、村主任徐茂才、会计马算盘子、妇女主任黄二毛。关乎徐家沟村大凡小事命运的全套班子都到位,这时几个人好像聚在一块谈论着什么事。看来今天会议很重要,一般会议驻村干部、支部书记是不会参加的。徐平走进教室后,给在座的吸烟者都递给了一支带把纸烟,大家都一致和徐平寒暄起来,教室里立刻烟雾缭绕、人声鼎沸。

徐平和马二梅收拾好东西后,来到闫老板家具店请辞,闫老板十分不舍地说:“徐平真是个好人,不仅能吃下苦,而且还能吃下亏,咱们家具店被你打理的有模有样,生意好的不得了。我还准备等再过几年,孩子们都成家了,我和霍师傅准备结婚在一起过日子,到时候把家具店盘给你。不过回去也好,最起码一天生活像个样子,这一段时间让那个狼心狗肺的沈浩楠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咣当”一声门被徐平一脚踹开了,一步跨到沈浩楠的跟前,一把拽住那根小辫子,挥舞着有力的拳头在沈浩楠的脑袋上抡起来。几拳下去,沈浩楠已经是鼻青眼肿,口角撕裂,满脸尽是鲜血。沈浩楠被打的睡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求爷爷告奶奶地说:“老爷爷呀,我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吧!”徐平一只脚狠狠地踩在沈浩楠的脑袋上。徐平的出现让马二梅从痛苦的绝望中摆脱出来,她急忙穿好衣服,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徐平三下五除二放倒了沈浩楠。

周末这两天院子里住满了人,沈浩楠知道无法实施下一步计划,再说好几天没有看到过那群狐朋狗友了,还是怪想念的,在沈国才房间里和沈国才大吵大闹了一会儿,一溜身子走出了院子。

沈浩楠看了一眼睡得很香甜的孩子说:“你生气的样子更是楚楚动人,让人不禁产生怜香惜玉之心。你给沈哥说谁惹你生气了?我一定让他找不着北。”沈浩楠说着就伸出手来到马二梅的胸前。马二梅急忙躲开,她这才意识到沈浩楠就是个无赖,顿时紧张起来,双手抱在胸前说:“你不能乱来,你如果再敢靠近我,我就喊人了。”沈浩楠有所顾忌,毕竟父亲沈国才就住在一个院子里,心中有所不悦地说:“告诉你马二梅,我沈大公子看起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咱们走着瞧。”沈浩楠转身离开马二梅的房间,院子里响起刺耳的歌声:“屋里有个姑娘长得美,不仅好看又美丽,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马二梅听到这么不要脸的歌声,急忙用双手按住两只耳朵,走到门口把门锁好了,倒头躺在徐宝跟前,脑海中却一直是沈浩楠那可恶的嘴脸。

闫老板看到徐平一家的到来,满面春风眼睛眯成一条线,蹲下身子抱起徐宝说:“早听徐平说有一个漂亮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宝贝儿子,今天一见果然比说的还漂亮、还可爱。来,小宝贝,亲阿姨一下,阿姨给你票票买糖糖吃。”徐宝极不情愿地在闫老板油光满面的脸盘上亲了一口,闫老板从兜里掏出五十元塞到徐宝的手里。

(走出山沟沟)

徐平到隔壁喝酒这可急坏了马二梅,男人为什么永远也喝不够酒呢?徐宝早已睡着,马二梅在窑里苦苦等待着徐平赶快过来,可是她越等心越烦,直到大半夜后,徐平方才醉汹汹地回到了窑里。看到马二梅还没有睡着,且拿着眼睛瞪着自己,知道马二梅是在怨恨自己慢待了她,笑嘻嘻地说:“亲爱的宝贝,对不起,我这就上来弥补你。”马二梅是第一次听到徐平对她说亲爱的,心中感到一阵甜蜜,嘴上仍然不依不饶地说:“谁让你弥补呢?今天你不许碰我。”徐平一边笑着说不碰就不碰,一边已经手忙脚乱地脱光衣服,直接钻进了马二梅的暖和的被窝里。

一个夜里,呼啸的寒风开始刮了起来,霍国庆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在担心妻子的病,妻子每当到了冬天的时候病情就会加重,不知道跑过多少个大医院,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都送到医院了就是不见效果,今晚上自己不再身边,肯定又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霍国庆接到家里人捎话,说妻子病重务必尽快回来。霍国庆两只眼睛里打转着晶莹的泪水,向闫老板告了假,急匆匆地回去了。这一次妻子病重的厉害,没有挺过几天,就离开了霍国庆和她的三个孩子。

闫老板冷笑着说:“那你这是干什么,我一个弱女子,穿着睡衣,你拿着木棍闯进我的房间里,要挟我。”徐平真是有口难言,遇到这样一个难缠的女人真是嫌自己长得口少了,无奈地说:“闫老板,那你说怎么办?”

女老板看了一眼徐平说:“没做过也不要紧,要和人家好好学。我们这主要做家具,每个家具都有图纸,看你也不是个笨人,应该一看就懂。我们这管吃管住,至于工钱吗,我这个店的工钱是全延原城最高的,到时候按照你们干活的数量计价,不会少你们一分钱,每月月底开工钱。”女老板又叫来院子里干活的木匠,指着说:“以后你们两个就全听他的,他叫王师傅。”

曹兰花拉着那个婆姨走出了门口,低声问:“你看怎样?”那个婆姨不好意思地说:“他是不是有点傻呀?我看他怎么呆头呆脑的。”曹兰花忙解释道:“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挺老实的,可是干活过光景没有一点问题。你这种情况,找个人还不是要你能拿定的,否则,到头来因为孩子的事两个人争吵。我保证刘成才肯定会对你和孩子好的。”那个婆姨微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