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徐平和马二梅说笑的时候,窑里突然走进来神色慌张的徐玲,手里还抱着宝贝儿子。徐玲进门后气喘吁吁地说:“哥,不好了,保发出事了。”马二梅急忙从徐玲手里抱过来孩子,徐平让徐玲坐在沙发上慢慢说。

田玉芬三步并成两步走回到家中,徐茂成正躺在炕上哼哈哼哈地梦周公,田玉芬推了一把说:“哎,你,赶紧醒醒!刚才听黄二毛说宋保发又走了。”徐茂成迷迷糊糊地听说宋保发走了,急忙坐了起来,叹了口气说:“看来是不到南山心不死。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能由他去了。”

房清来心中顿时高兴起来,跟着两位青年走进了延原剧团,这是一个由二层平房围成的四合院,院子里站着几个穿着时髦的女孩,房内不时传出几声咿咿呀呀的声音。房清来被直接带到团长的办公室,他看到团长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梳着大背头愈显得十分精神。

等到一百亩果园全部覆膜完成后,村主任徐茂才来到了顶天峁果树地,他看到漫山遍野尽是反射着刺眼的太阳光的塑料膜,心中很是得意自己的成果,这可是自己当了多少年村主任给徐家沟村干的第一件大实事,这比宣传国家的三农政策、辅助乡政府计划专干搞好全村计划生育、帮助高前进收税等工作要有意义的多。徐茂才脑海中仿佛看到了一棵棵果树幼苗茁壮成长,结出了红通通的苹果,他内心十分高兴,不由得笑出声来。

米宏军听后很不乐意,心想要是张红莲时时刻刻跟在自己的身边,那工地上的俊婆姨们可就没有自己的福分了,那不是太糟糕了吗?米宏军打劝道:“你以为在延原城生活就那么容易,全家都搬到延原城,那还不要赁房子,安一个新家要花费很多钱的。徐平和马二梅进城后没几天搬回来就是因为生活维持不下去了。”

一家人吃过晚饭后,徐平叫来徐茂才、徐茂贵、大平、二平等几个人在窑里摆起了酒场。在酒场上,徐家的人当然首先针对的就是宋保发,这个碰一杯,那个敬一杯,然后每人划拳和宋保发单挑。宋保发在娘家人面前,不好推辞什么,再说徐玲为自己生下宝贝儿子,心情十分高兴,统统来之不拒。没几个回合下来,宋保发已经跑出院子里吐了几回,这时宋保发后悔已经也来不及了。徐茂成见状,劝说宋保发少喝点。宋保发趁着自己的丈人开脱,和每人碰了一杯酒后溜到另一孔窑里睡觉去了。

徐茂才来到了常二娃的家中,常二娃腰里系着一个围裙,手里拿着一把砍刀正在剁肉,郝彩花蹲在地上洗衣服,常艳艳站在灶火旁烧着火。

徐远回到家中仔细琢磨了好一阵子,心中大概明白了黄二毛嫂子口中的枪战的含义,是去还是不去?徐远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好奇心把徐远牵引着走向了米宏伟的院子。屋外黑咕隆咚,寒风呼啸,米宏伟窑洞破旧的门窗被风刮得当当响,也使得屋内的米宏伟和张红莲没有听到徐远轻微的脚步声。徐远的心喷喷乱跳,蹑手蹑脚凑到窗前,顺着一个小孔瞅了进去,看到张红莲正在微弱的煤油灯下一张一张数着钱,米宏伟拍打了一下张红莲屁股蛋子说:“算数了,我又想要了。”张红莲没有理会米宏伟仍然数着钱。米宏伟的手不自觉起来,伸进张红莲的大褂子开始摸揣起了,觉得不过瘾就撩开大褂子,露出白花花的一片,米宏伟急忙用嘴叼住像小孩子一般吃了起来。张红莲被米宏伟挑逗的浑身不安起来,把手中的一沓子钱往一边一放,噗的一口吹灭了煤油灯,嘴上念叨道:“不是刚完了,怎么又想了?”一阵oo过后,徐远听到屋内传出有节奏的撞击声,米宏伟大口地喘着粗气,张红莲发出呢喃的叫声。徐远感到下身已不由自己控制,急忙离开了米宏伟家。这是徐远有生以来第一次近距离感知了男女之间羞耻而又神秘的事情。

一旁的徐茂才笑着说:“张书记,你不知道,高前进这些天也是很辛苦的,一大早上地,太阳落了才下山,真是累的够呛。”

徐平看到马三梅陷入了沉思,心中盘算肯定是马三梅也对人家动心了,“哈哈”的笑声打断了马三梅的思量,站起身来说:“三梅,你不说话就是默许了,那我就给王小海说你愿意。”马三梅害羞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徐平心想老丈人马宝亮常说三女子很鬼,今天这么一看却是那么温柔动人呢,真是女大十八变,他微微一笑说:“三梅还害羞了?我已经给你打听清楚了,王小海还没有对象,我看你们俩就合适着了。”马三梅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微微点了一下头。

米宝军这下走到延原城后,让徐远放学后的生活失去了很多快乐。还好没过多长时间,由于陈宁手头没有活干,给米宝军放假回家看望母亲。米宝军回来后跑到家里向母亲张红莲打个招呼,就像风一样来到徐远家中,两人好像是多年没见的朋友一样,亲切地询长问短,米宝军说起了他和刘小琴的事情。

徐家沟村的长舌婆姨对发展苹果没有少说道,谈论起新老村长之争,大有越说越邪乎的地步。几个婆姨又聚在了一起,米宏伟婆姨张红莲笑着说:“徐茂才真是有威严,几句话就把刘志富说的哑口无言。”黄二毛说:“我看刘志富全身发颤,气的都快爆炸。这就叫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前浪死在沙滩上。”常二娃的婆姨郝彩花嗓音很尖,说道:“我说你二毛,怎么当上了妇女主任说话还这么没遮拦呢?再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第二天傍晚,天空西边一抹晚霞,照的徐家沟村山山洼洼像是少女绯红的脸颊。徐茂成婆姨汉、徐平婆婆姨汉抗着锄头从地里回来后,徐远放学后已经做好了晚饭,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吃着小白菜和菜饭,徐宝拿着饭碗走到奶奶田玉芬的面前要吃饭里面煮的洋芋。田玉芬笑眯眯地在饭盆里给徐宝舀了一碗洋芋,徐宝高高兴兴地走在徐远面前说他的碗里洋芋多,二爸的碗里洋芋少。这时,对面大路上传过来徐茂才的喊话声:“今天晚饭后,全体村民都到学校开会。一会儿大家到学校开会。”

沈国才“嘿嘿”笑了说:“这辈子你就靠拿离婚管我,你再有什么本事?你自己不想想这是谁的责任?如果这件事弄到派出所,沈浩楠所犯的罪应该不轻,首先是涉嫌绑架儿童,其次是涉嫌那什么未遂,不管哪项罪名扣在沈浩楠的头上都得坐上十年八年的大牢的。人家徐平是正当防卫,一点责任都没有。”不管沈国才怎样解释,沈国才婆姨就是听不进去,一心想把徐平整到大牢里。

马二梅进退不得,一念之差就是孩子性命攸关的事情,面对自己的贞洁和宝贝儿子,她选择了宝贝儿子。马二梅眼神木讷地跟在沈浩楠的身后来到了另一间房间,缓缓地解开纽扣,露出一对肥硕且洁白的大白兔。沈浩楠如饥似渴地扑上去叼在口中吮吸起来。

第二天早上,徐平照样吃过饭准备去家具店,马二梅拉住徐平的手说:“咱们搬家吧,我不想在这住了。”徐平一脸惊愕地说:“怎么了?这不是好好的吗?房东沈国才是个正派人,这里离家具店也近。”马二梅欲言又止,徐平推开门走出了门口。

沈浩楠看到马二梅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心中想是不是这个小媳妇对自己动心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是郎有情来妹有意啊,于是沈浩楠往马二梅跟前走了几步,嬉皮笑脸地说:“你叫什么名字啊?真是长得太美了,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这么美的女孩子,真是让我的心扉荡漾啊。”马二梅听到沈浩楠无耻地夸赞自己的漂亮,心中又娇羞又恶心,脸上顿时冷清下来说:“我叫马二梅,真没见过你们城里人的脸皮这么厚。你没事的话就出去,孩子都已经睡着了。”

公共汽车终于进了延原城,可把徐宝激动坏了,这么高的楼房,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小汽车,还有这么多的玩具,更有另徐宝直流口水的好吃的。徐平招呼过来一个人蹬三轮,把行李全部搬到三轮上,引着老婆儿子来到了家具店。

徐远也一直目送秧歌队伍离开村子,他发现了一个在自己家中吃饭住宿的女子不住回头张望着自己,只见她脸色清瘦,身材苗条,皮肤有点黑,最让徐远留下深刻印象的是那双乌黑的眼睛,难道就是她看起自己女孩吗?徐远不明白,为什么还是小小年纪,就知道了喜欢男孩子了?

过年夜是红火热闹的日子,徐平招呼来几个叔老子和弟兄喝起酒来。酒场摆在父母住的窑洞里面,满屋子的烟雾让田玉芬又是一阵阵咳嗽,不过今夜是过年夜,田玉芬的嘴上不便于说什么。

闫老板对着徐平诉说完伤心往事,感到心中轻松了许多,笑着对徐平说:“从来都没有一个男人这么完整地听说过我的过去,我现在是把你当做自己的弟弟。好好干,姐不会亏待你的。”徐平同情地看着闫老板,微笑着说:“闫姐,没问题,我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家具店我会尽力去做的。可是,你也应该为自己找另一半了,我相信总有对你好的男人。”闫老板说:“以前是我的出发点有问题,对男人总是持有怀疑态度,看来还真有好男人,到时候看能不能遇到啊。”徐平和闫老板说了一上午的话,快到中午的时候,闫老板这才高兴地走进厨房做起饭来。霍国庆从家具店回来刚好饭熟了,三人坐在院子里端着碗吃起饭来。

徐平心想要不是为了挣钱,连看都不想多看你一眼,还哪有想非礼的意思呢?一脸苦笑地说:“闫老板,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连碰都没碰你,我怎么就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了?”

走过延原大桥,穿过一段繁华的地段,来到满眼尽是低矮的平房的沟里,大约又走了有十来分钟的坑坑洼洼的土路后,来到一个大院子里。院子里堆满了木料,散落着一些锯末和柴草,一个木工正在凉棚下组装着柜子。徐平和那个男子跟着女老板走进一间平房里,女老板累的已经满头大汗,拉开衣领不断地往进扇凉风,露出一条深深的乳沟,徐平可没有心思看这个女老板露出的春光,转过头来看着窗外。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女老板这才凉爽下来,开口说:“你们两个以前在家具店干过没有?”那个又黑又瘦的男子说:“干过。”徐平说:“还没有,不过已经在农村做了好几年木活了。”

(走出山沟沟)

刘成才一直发愣着,把曹兰花和那个婆姨晾在一边,曹兰花感到气氛有点尴尬,笑着说:“你这个家伙,人家已经过来了,你不会说一句话,只知道呆呆地看着。”刘成才嘿嘿笑了说:“好着了,我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