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丁原摆了摆手,又道:白波小贼,竟敢勾结异族,伤我朝廷命官,犯我大汉,决不能轻饶。今日大家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出战,务必擒杀敌酋,显我大汉军威。

站在帅旗下,郭太现在的心情颇有些沉重。

主公仁义无双,心怀苍生,对下属生死不弃的情义,奉孝一路走来都看在眼里,如此明主让郭奉孝有幸遇到,实乃我幸哉,郭奉孝愿誓死追随主公!郭嘉也紧紧握住张扬的手臂,说到最后,双手一抱道。

郑龙原先一看见从营后冲出来的敌人就知道大事不好,只是骑兵和长戟兵进行正面缠斗纯粹是找死,所以他便指挥手下边跑边用弓箭骚扰敌人,希望将对方引开,不料敌人的主将不上当,只分出一队士兵追赶,大队人马快速扑向正门方向,反将郑龙等人隔在了外围。

好象有些不对。郭嘉的话将张扬拉回到现实中来。

甘茂身旁的一个别驾附和道:甘大人所言甚是,纵然此次让敌酋侥幸逃脱,毕竟重创了敌军,且大挫其士气,可谓大胜,些许漏网之鱼张将军实不必太过放在心上。旁边其他官员听了也都纷纷点头同意,又一起向张扬道贺。

张扬刚才为了擒杀对方的主帅,毕其功于一役,主动放弃了进一步重创敌人并趁机攻破敌人大营的好机会,若是现在再让敌帅逃脱,那可就真成了丢了芝麻又丢西瓜了。

一方是蓄势待发,装备精锐的精甲铁骑,一方是布衣铁锄的农民流寇军,这时候,就显出了这只农民军和正规军在素质上的差距,短短的时间内,混乱便迅速从前队波及到了全军,当真是兵败如山倒,纵有少数精锐在头领的带领下想要做拼死抵抗,但很快就被逃下来的败兵给挟裹着,只能身不由己地往后撤。

陈昌皓大叫一声,疼得连连后退,后面立刻涌上来几个白波军士兵,挡住了李思成的去路。

张扬粗粗一看,城外的敌军足有近三万,黑压压地铺满了整个视野,很容易就能让人产生无穷无尽的错觉,加上其他几个门的敌军和必须要留下守大营的,如果情报准确的话,这应该是对方能拿出来的全部力量了。

陈昌皓转头见是大个子胡才,不由笑了起来,说道:是你这头笨熊自己憋坏了吧。他和那胡才是过了命的交情,因此倒也不怕胡才着恼。

张扬见城上众人不信,知道他们的疑虑,不过他早有准备,便让他们放下楼篮,让自己将官印和圣旨提了上去。

张扬在地上画的草图上反复看了又看,指着地图,对典韦众人道:我打算先拿匈奴人开刀,你们看,匈奴人的大营离我们最近,而且白波贼缺少骑兵,要是能趁敌人还不知道我们的到来时重创了匈奴人,万一今后要出城偷袭或烧粮都会方便许多,再说匈奴人防守一向散漫,从探马的报告来看营地的防备并不严,特别是背城的方向甚至都没有准备垒墙和鹿角,更何况白波贼和匈奴人未必是一条心,有起事来多半不肯下死力来救。

张扬便留下士文和胡车儿,李晨带着一千铁骑在山坡上选个地方暂时驻扎下来,他则和赵云,郭嘉以及郑龙带着十个军士,随典韦一同去黑山山寨。

胡车儿杀了白绕,那些小喽罗见主将被杀,一轰而散,往山上逃去。张扬等人也不追赶,他深知义气,知道不一会儿自有大将出来报仇,他要招纳黑山人众,便命令军士原地等待。

现在庄上的那五百骑兵,清一色的装备,骑兵身披白闪的铁甲,背负强弩,腰悬腰刀,手握长枪,马则装备马镫,披马铠,加之赵云的日夜训练,那气势比孔大人的郡兵都强上一倍有余。

真的好湿!士文你的口水全滴到我手上啦!孙士武一脸的抱怨。

正是赵云答道,枪长而锋利,轻便灵巧,取胜之法,精微独到,只要窥得其中一要,便能衍生出无数变化,故称之为百兵之王,其他兵器难觅与其匹敌者这枪法八要,指的是:提、掳、拦、拿、缠、翻、圈、环

张扬一听大喜,又闲聊片刻,便告辞而出,顺道接了婉儿和胡车儿几人回杨家庄居住。

张扬犹豫再三,终于还是不想冒将她惊醒的风险,便就这么抱着她,一直坐到了天明。其间有侍女数次进来催寝,皆被张扬挥退,众侍女见张扬如此善待小姐,都是心中大慰,传了出去,庄中上下,人人都替杨琳高兴,对张扬的好感也随之大增。

张扬一听士文认为自己贪图地位富贵,不悦道:我的为人,士文又不是不知道,我岂是贪图富贵之人?有道是大丈夫一诺千金,我既然已经答应了,自然不能自食其言。何况当时之所以答应岳父大人固然是因为形势所迫,也是因为我的想法变了。想我张扬自带婉儿避祸来到这里,本只想要一个安身立命之地,并不想卷入是非纷争中去,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自娇娥去世后我算是明白了,这世道要想不受害,首先就得拥有强大的实力,让别人不敢来害你,这才是保护自己和家人最好的办法!

只是,毕竟因为用的不是一把弓,加之张扬弓射有点差劲,劲力虽够了,可准头却差了点,就见锋利的狼翎箭贴着高雅之的右脸颊飞了过去,只带走了他的一只右耳。

隗权转头又看了看沮授、孙安国道:从今以后,扬儿就是你们的主公,你们须小心侍奉,不得有违!

众山贼和杨志旧部抬起临时赶制的各种奇奇怪怪的挡箭设备和撞门缒,呐喊一声就扑了过来,后面匈奴兵从外宅院墙上发箭,企图压制防守方的弓手。

而正准备退到院子口的杨志,一见是本应该必死无疑的张扬,顿时吓得魂飞天外,手中不由略微一松,杨琳趁机一挣,脱开了孙杨志的掌握,拼命朝着院子口外张扬的方向跑了过去,无形中在心里把张扬当做救命的稻草,一边大呼道:张大哥救我!

一句话将杨权刺激的清醒了过来,他面无表情地瞪着杨志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道:好,好,你这么想要,我就成全你。说完看了看用刀架着他脖子的杨福。

嗯,正是。张扬回头见是子龙,便点点头说道。

张扬点了点头,他就是要这种效果,接着一咬牙回手拔下了插在背上的利箭,顺手草草包扎了一下,一边侧耳倾听胡人追骑的蹄声,暗暗在心里计数。

原来自去年十二月匈奴屠各部反叛以来,塞北各郡频频遭到洗劫,就是中山郡内也常有小股匈奴骑兵出没。而杨家牧场作为冀州北部最大的牧场,不可能不受到匈奴的垂涎。虽然前几天杨权已经命杨才押着一批牲畜去了广平郡,庄内也接纳了一批,毕竟还留下了不少,再说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张扬被士文这么一通说,脑子终于稍稍有些冷静了下来,但娇娥的死,且能这样善摆甘休,他知道自己的表弟士文自小熟读兵书和韬略,一向以谋士自居,而且也确实有点料,应该有报仇方法,便攥着手中的亮银枪,问道:那士文,你可有什么良策?

张扬见娇娥受伤,大吼一声,飞身而起,握紧拳头,就向那个蒙面汉子砸了过去,大汉没想到张扬突然变得这么不要命,根本没有理会自己一旁的同伙,待他反应时张扬的拳头已经砸到了脑袋上,只觉得一阵眩晕,张扬已经抢过他的刀,反手插进蒙面大汉的胸口,那个大汉致死也不明白自己这么死了。

杨炎听了,还以为张扬刚才是因为年轻脸嫩方才假作推辞,当下转嗔为喜道:不错不错,婚姻大事自不能如此轻率,倒是在下孟浪了,便请贤弟回去和令堂商议一下,正好明天家父准备在庄中略备薄酒,答谢贤弟前些日子的仗义之举,那明天为兄就在庄中静候佳音了,啊,哈哈。

正是。

朝四周围观的人群挥了挥手,张扬慢慢向看台走去,迎面正遇上杨琳。

杨琳听了明显犹豫了一下,呐呐地道:不会吧想了一下,忽然一拍手道:对了!哥哥说你也是很厉害的武士,要不,你去试试?

少女娇小的身躯上穿着的是一套镶着丝边的白色胡服,因为有点紧身,正好将她的玲珑曲线暴露无遗。再看她脚上,蹬着的是一双小牛皮制成的精致的匈奴长靴,靴腰上用金银丝线绣着精美的图案,单看式样便能知道定然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