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进来了,爸爸跟在后面,手里托着个巴掌大的小蛋糕,中间只插着一只蜡烛,用草莓拼成小小的一个“兆”字。

知道这里是酒店,我脑子里有些不好的异色联想,像团朦胧的粉,带着一点点忧郁的蓝,我不是不担心自己做傻事。

“看看这死丫头,喝成什么样了!”

婚宴大厅人走的差不多了,角落里就剩下我自己,我刚要迈步,身后那男人又凑过来。我们认识不过十几分钟,我连他的脸都记不清了。可他冲我皱眉,我也回皱过去,我不怕他,我刚刚打他手了。趁他不防备,我抢过自己的小手包就想逃跑。可我哪跑的起来,第一步就差点栽地上,还好他挡着,摔他身上了。

那男人不看着我眼睛说话,不知道在看哪。我想起身跟他拼命,觉得身后小风吹过,冷气很凉,都起了鸡皮疙瘩。趁这空档,腰上的西装松垮垮摆了摆样子,眼看着就要就地阵亡,我两手都沾着,根本没得救。

我想我是有点醉了,至少头脑不清醒到和一个陌生男人面对面站了五六秒,很近的距离,也不说话,就呆子一样望着他。

他办公室外间公事比他还繁忙,偶尔我还帮领导在文件上签名,因为我的字很漂亮,我有练过硬笔书法的童子功。

有人叫我,在方睿慈的婚礼上,竟然有人叫我。

我有点想爆

们可以前后脚出发,不至于引起馆里同事注意。

电话上的红灯亮了下,是挂了。我没来得及深想是谁打给关浩的,办公室的门就开了。

“下午善本科要誊印拍照一批书,这是名单,有时间你去盯着。中文系研二的学生晚上要来查资料,我安排了人加班,愿意的话你可以留下。”

他交待完公事,把一摞文件放在我桌上说:“我有会,明天下午回来,电话找我的让他们打手机,我两部都带了。”

眼看着他提着公文包要走,早晨短暂的温馨相处荡然无存,我心里爱的气球瞬间被针刺破,砰砰数声。不甘心,我腾的站起来直勾勾盯着关浩。他答应过带我去的,我期待好几天了,他不能临时变卦,我不允许!

“我呢?我不去了!”问话我给了他面子,但我性子急,脸上一定带出了不痛快。他嘴角难看的抽搐了下,口气缓和些低声告诉我:“我和书库的陈科长去。”

我有两个肺叶,都要被他气炸了,书库的陈科长是校长的小姨子,我憎恶裙带关系,为此我没有去爸爸的大学念书。可关好今天竟敢当面给我搞裙带!我瞪着关浩,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心里气的说不出话,好几秒才蹦出一句:“我没空加班,晚上我有约会!”

他愣了下没说什么,提着公文包转身就走。我冲进他办公室把空调改成热风,把他喝剩的茶叶一股脑倒在绿竹的盆里。

无名的邪火还在胸口燃烧,说不出的难受。

中午学校食堂有好吃的丸子,可我一口饭也吃不下去,好像昨天的酒劲上来了,胃里都是没消化的半块小蛋糕。

我不能站在学校图书馆楼顶呐喊关浩不是东西,也不能告诉别人他亲过我,我下午还得规规矩矩上班。摸出手机,吹着楼顶空调机房的热风,我把电话拨给了方睿慈。

“我要见那个杨宪奕!”我大喊,然后挂断电话,冲着机房的热风筒没好气的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