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芬呆住了,良久都回不神:“这……怎么可能,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无礼的不是她们姐妹,而这个禽兽不如的将军,这是什么将军,简直就是恶魔。

纤柔努力地忍,终是忍不住,桶沿咯得她很难受,他每动一下,她就浅吟一声。

纤云静静地站在浴桶边,纤柔在哭,而她却在心里流泪,泪水快地淹没了她的心。拳头紧握,她很想此刻就杀了皇甫曜。是他糟蹋了纤柔,把她唯一要守护的人变得成如此不堪,尽管她没有证据,可她能够感觉得出此事与皇甫曜有着莫大的关联。

皇甫曜左手一扬,环住纤柔的腰身,诡魅地道:“奴姬,如果你不想呆在将军府,本将军倒是替你准备了一个更好的去处。营妓!将士们定会喜欢像你这样的绝世美人……”

“贱人就是贱人!你不过是青楼的婊子,还自作什么冰清玉洁?”皇甫曜用最恶毒的话语羞辱面前柔软的女子,扬起巴掌,一掌下,女子“啊呀――”一声惊呼跌在地上,手捧脸颊,看着冷漠的皇甫曜。

无情如他,这么大的浴桶却要她一人搬进去。

霍香淡淡在应了一声:“将军有令,请云夫人三更到东院侍候沐浴。告辞――”丫鬟传完话转身而去,没有一句赘语。

已经两日了,从洛阳到京城,快则两日,慢则五六日,此刻的纤柔抵达京城了吧,已经到了富贵候府吧?虽是两日,纤云几乎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在心里暗暗地祷告一番。

“柔儿,姐姐会帮你离开的。”纤云想把计划告诉妹妹,可后来细想,她不能说。万一计划失败,皇甫曜只会拿自己问罪,不会累及纤柔。

皇甫曜说的这些都是实情,豪门之中又有几家看重亲情,没了母亲的呵护,失去父亲的疼爱,她们姐妹亦如高墙之中的杨柳,随风摇摆。即便大难在即,身为姐姐,她也想竭力保护妹妹。如果这世间还有什么苦难,她宁愿自己承受,不要看纤柔吃苦。好后悔就在先前打了妹妹两记耳光,她没有怪纤柔,一分一毫的怪罪之意都没有。

“将军――”纤云的心被刺痛,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皇甫曜提到了富贵候柴逍,她已经努力地试着去忘掉那个人,可他却轻易就提出柴逍,不,现在不是她痛苦的时候,正事要紧。纤云道:“为了求得您的宽恕,我自请入府为妾,还不能消除你心中的恨意么。”

纤云道:“他不在习武堂,去书房瞧瞧。”

“住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纤云喝住妹妹的话,转身打开房门,“小芬,现在就赶她走。”

心波泛起层层涟漪,她本可以嫁给富贵候柴逍为妻,可是妹妹,她亲爱的妹妹却害她们有情人难成眷属。面对一个坏她良缘、幸福的妹妹,她应该恨,所表现的也只有恨意。即便她本就不恨妹妹,可她也必须让所有人看到她恨妹妹。

“无耻――”皇甫曜看着一边的她,怒火燃烧,本想看她痛苦,可她居然没有半点的痛意,相反却给了他无尽的羞辱,“江纤云,你休想得逞,像你这等**,就喜欢和男人……共罗帷,本将军偏不让你得逞。本将军警告你,这儿比不得丞相府,若要本将军抓住你不忠不贞之举,定将你千刀万剐……”

纤云飞扑上去,顾不得自己只着了肚兜,拥住皇甫曜自嘲似地娇笑:“大将军,婢妾这便伴寝,定会让你若生若死……”

“有本事的男人,要的是女人的心,下作无能的男人才要女人的身。”纤云不怕再触怒于他,拳打脚踢又何妨,他对她的处罚越严苛,她只会更厌他。

“怕却无畏。”纤云淡淡地应答。

小芬见皇甫曜离去,扶起地上的纤云。道:“大小姐,痛吗?奴婢给你上药去瘀。”

那是怎样的眼睛,里面蓄着一团火焰,仿佛随时都要燃烧起来,会点燃了她,将她烧过灰烬。皇甫曜看她的眼神里,没有丁点的怜悯与疼惜,有的只有怨恨。

娶她为妾,没有花堂、没有洞房、没有大红的嫁衣……他完全没有拿她当自己的妻妾,却要她尽守妻妾的本份。

小芬不再就此问题争执,“你还是吃些东西罢。”

她是妾,不是妻,娘家没有按照女儿出嫁的标准吹吹打打将她送离府门,而夫家也没有按照新娘迎娶之礼,将她娶入夫家。她是一件物品,一件用来扑灭皇甫曜怒火的温水,如何能奢望得到应有的礼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