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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指在媒人的撮合下,张家兄妹或姐弟、与王家姐弟或兄妹相互娶嫁;还有第三种情况是三家转亲的,就是由条件大致相当的三家兄妹或姐弟、转着相互娶嫁,如买卖、等价交换一样,这样的转亲都是为了某些共同的利益,一般哪一家都不会吃亏。

尤氏一听这门亲事似乎有戏,马上面带喜色的追问道:“那那李夫人觉得我们家妙儿如何?我们妙儿能入她的青眼不?”

一弄清楚这一点,妙儿忍不住再次同情起巧娘来———好不容易、千里迢迢的寻到了夫家,却摊上马氏这样的婆母。以马氏那刻薄自私的性子,巧娘以后怕是很难有好日子过了。

尤氏听了马氏的狡辩,当下便冷冷的哼了一声:“当年的事真相如何你我心里都清楚得很!而你当年既然费尽心机的把这门亲事给抢走,那眼下我便绝不能让你胡闹,也不能纵容你睁眼说瞎话的不认这门亲事!”

“指不定她早早的就打探过我们家的情形,并晓得大嫂你今儿要到牙行去买丫头,才故意卖身到牙行、等着大嫂你上钩!”马氏不死心的给巧娘再安了个罪行,一心想要把巧娘说成用心险恶之人,好让这门亲事不作数。

于是尤氏同崔氏再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寻了个由头带着妙儿几人回了自个儿屋里,一边让刘婶给巧娘安排个空屋子住,一边捏了捏藏在袖子里的玉佩,随后便到张耀夫妇住的屋子寻马氏,想着有些事该事先同马氏说一说、她心里的猜测才能得到证实。

一旁的尤氏听了脸上有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只见她略微思索过后突然开了口:“既然我们家四娘喜欢你,那你就先在我们家留一段时日吧!你的夫家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寻到,这件事你可以从长计议、慢慢做打算。”

“这也是个机灵的丫头,夫人若是想要,给老朽五两贯钱就能将人领走!这可是桩十分划算的买卖哟,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妙儿这厢正转着小脑袋胡思乱想,尤氏那厢却已经指了其中一个个子比较高的丫头问话:“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会干些什么活?”

那店小二听了先是一愣,随后才收起对妙儿的轻视之心、高声唱道:“好嘞,五满熏肉面一碗———”店小二把尾音拖得长长的,似乎这样才能体现出他是一个合格的店小二般。

“听了一下午?她该不会是专程进城来听这个的吧?”刘婶边说边冲那唱伎努了努嘴。

这崔氏一听,便晓得吴四提出这样苛刻的条件来,乃是想找个借口把她继续留在吴家,好再寻机会将她收为妾室……

所谓草市设在泉州城和妙儿所在的村子之间,乃是定期集市、每隔五日开一回。每每开市,许多乡民都会赶着这个机会,或将自家做的活计、物事,或将家养的牲畜、种的菜蔬等物事挑到草市售卖。

而妙儿先前见张耀平日里总是训斥马氏,以为他一定很恨自己有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媳妇儿,怎么也没想到张耀暗地里竟会来替马氏收拾烂摊子———看来马氏就是做事再不靠谱,张耀还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总是无怨无悔的替她善后。

钟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后,一旁的青衣汉子就满脸愧色的对尤氏说道:“这位夫人,实在是对不住了!我也是一时气昏了头、才会对这位小姑娘动手,是我对不住这位小姑娘!”

刘婶的嗓门本就大,因此她这一喊、马上就有许多乡亲闻声涌到张家来,一见平日里最讨人喜欢的妙儿竟满头是血,当下就冲过来把钟二等人给团团围住。一些平日里和张家关系较好的村民,看小妙儿头破血流实在是气不过、当下便捡了石块狠狠的冲钟二等人扔去,一副想要替妙儿讨个公道的架势。

“罢了、罢了,”张老爷子说到这儿又长叹了声,随即顿了顿才接着往下说到:“既然酿成大祸的人是我们张家人,那我们确是应该给那些不幸没了性命的人的亲属一些补偿!”

尤氏这番话说得不亢不卑、不软不硬,当下就让那群不之客碰了个软钉子、完全没了气焰,黄衫汉子看来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只见他的态度开始变得有些谦卑,再开口时也多了几分可怜样儿:“我们今日找上门来是有原因的,那一日我家兄长包了你家的船由闽江西上,但路上却意外……”

但张家此次出事带来的后患,并没有因张宗和张祖的去世而消除,而一些不可避免的后患,也让张家办完丧事还不到一个月、就迎来了几个不之客……

妙儿一言惊醒了张大郎,让他强迫自己暂时不去管刚刚听到的噩耗,而是马上找到了刘婶和禾花,一面让禾花赶紧去请个游医回来、一面让刘婶赶紧到屋里给尤氏搭把手,也算是解了尤氏的燃眉之急、让尤氏慢慢的恢复冷静。

于是船工见包船的客人不会催促他们加,也就放心的行起船来,遇到险境也会多绕些水路以确保船身的安全。这样一来,张家那艘大船倒是平平安安的驶出福建路境内,并很快就驶进了江南西路境内,眼看着就要平安抵达客人指定的目的地了。

“我哪有欺负你,我不过是笑话你几句、你就下了狠劲咬我!哎哟,都出血了!”白汤圆说着一边甩着手臂、一边急忙忙的往自个儿家奔去,显然是找他娘处理伤口去了。

因此眼下尤氏见妙儿竟对女红感兴趣,便趁着这个机会带妙儿去城里几间大布店走了一遭,借着买布料的由头,教妙儿初步辨认了好几种质地不同的布料。

在尤氏怀里的妙儿一见张大郎和张三郎进屋,第一个反应就是伸出小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小嘴儿,且面对两个哥哥的询问,妙儿也是捂着嘴不清不楚的作答:“才没有呢!妙儿早就起来,小哥你才是爱睡懒觉的小猪!”

妙儿气哼哼的说道,随后不再理会白汤圆,而是转了个方向、扯开嗓子冲西边的屋子喊了句:“大哥、三哥,小胖哥哥欺负我!”

“妙儿……”

“要我说啊,四娘眼下这爱打扮的性子,可不就是随了夫人你?”

而妙儿倒也没叫她们失望,一双巧手更是灵活的拽着丝绕来绕去,别看妙儿今年才五岁、但梳头的手艺却一点都不赖,比村子里同龄的小丫头都强上不少!这全是因为妙儿从四岁学会梳头开始,就每天都坚持自个儿给自个儿梳头,硬是不要尤氏等人帮忙。

“就是你!”

几个大人听了再次笑了起来,马上就有人抓住这个话头开起了玩笑来:“哟,李妹子,你家汤圆现下才六岁,就晓得自己给自己挑媳妇儿了!你这个娘将来指不定还能少操些心哩!”

刘婶和禾花得了吩咐自是立马就忙开了,一个马上到厨房灶上架的大铁锅里替妙儿勺了一盆子热水,一个则急忙忙的在院子里那口水井边摆了个大盆,并放下吊桶打了桶井水上来。待刘婶把热水端来、禾花把水兑得冷热适中,尤氏才抱着妙儿从里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