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钟二等人立下契书、在上面印下红手印后,尤氏才把银钱逐一分给钟二等人,而钟二等人得了银钱马上就离开了张家,让张家沉船赔钱一事总算是告了一段落。而这正事解决了,剩下的便是家事了……

一旁的钟二咬牙切齿的答道:“还能有谁?可不就是你们张家的人!”

钟二等人不知为何,肚子里似乎有着满满的怨气,只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了张家人的不是来,说到最后那个领头的青衣汉子似乎十分生气,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气撒在了妙儿这个唯一在场的张家人身上,还动手推了年幼的妙儿一把……

钟二等人虽然很想立刻就从张家拿到银钱,但无奈前来索要赔偿的人算起来也有不少,张家说一时半会儿拿不出那么多银钱来、他们倒也没辙———钟二他们总不能硬闯进张家抢夺银钱吧?

尤氏说着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堵着门的那群人一眼,随即还冲他们冷哼了一声、彻底把气势给扭着过来,待那黄衫汉子被尤氏的彪悍吓傻后,尤氏才接着往下骂道:“别以为你们人多我们就怕了你们!别忘了了这强龙还压不住地头蛇哩!”

这泉州城里还真有人做“冬季囤冰、夏季用来换钱”这种买卖,因此刘婶很快就花两吊钱买了两箱子冰,由那几个长工抬着回了张家。

短短一句话王氏却问得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她只要大点声问、就会再听到一个噩耗。而屋里众人听了王氏的问话,都下意识的把目光集中在小石头身上,就连躲在屋外偷听的妙儿都忍不住紧张的把小手握成拳头,屏住呼吸等待小石头的回答。

不过那个客人因货物还没备齐而不急着马上开船,说是给张宗三天的时间考虑,并且他虽然提出要包下张家的船,但他不但包船的银子开得极高、且还允许张宗载一部分别的客人———也就是说那位客人虽然包了船,但却允许张宗赚了包船的银子后、再赚其他客人给的搭船钱。

这白汤圆在妙儿耳边唠叨了半天,妙儿早就有些忍无可忍了,眼下再一见白汤圆竟然出言“侮辱”她绣的第一件作品,妙儿马上被气得忘记了自个儿门牙还没长全这件事,当下就气哼哼的开口反驳白汤圆:“你才是胖鸭子!我绣的明明是只喜鹊!它是只漂亮的喜鹊!!”

“妙儿一定乖乖的听娘亲的话,不会学一会儿就到处乱跑。”妙儿拍着小胸脯连连保证道,保证完便急不可耐的拉着尤氏去堂屋吃饭,一副迫不及待想学绣花的样子。

要是换做往日,妙儿一定会因尤氏的夸奖而眉开眼笑,也会吵着要尤氏早点带她出去串门好臭美一番,但眼下妙儿却因没了那颗、对装饰门面起着重大作用的牙齿而闷闷不乐,更是已经打定主意不让人看到她没了牙的模样———这可是比头剪短还损害妙儿的村花形象啊!

白汤圆被妙儿晾在一旁晾了一会儿后,很快就意识到想要纠正妙儿对他的称呼有些困难,于是他便识趣的不再纠结称呼问题,而是改而打量起有好几日没见着的妙儿,很快白汤圆就现妙儿竟戴着一顶头巾,把整个头都包住了。

尤氏不提当日剪头一事还好,一提妙儿立马就撅起小嘴儿抱怨道:“我的头都没针长了,还不够短吗?妙儿现在丑死了,也一点都不可爱了!”

妙儿这么一回想,越觉得自己有些太爱美和臭美了,一时有些担心尤氏等人会觉得她早熟早慧了,脸上也立马有了懊恼的神色。不过妙儿再转念一想,觉得这爱美乃是全宇宙女人的共同天性,她喜欢打扮自己也算是正常吧?

在院子一角刷牙的妙儿听了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赶忙飞快的漱了几口清水,吐了后冲尤氏撒娇道:“妙儿就爱胡思乱想、胡乱折腾,娘亲不喜欢吗?”

妙儿的心里早就打算好了,因此李氏才把白汤圆从妙儿身边拉走,妙儿就马上停住不哭;等白汤圆不甘心的再偷偷靠近妙儿,妙儿才张嘴继续哭……总之白汤圆一靠近妙儿、妙儿就大哭不停,让尤氏等人很快就知道妙儿突然大哭的原因。

妙儿屁股被“男人”偷袭,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妙儿怎么也没想到,一向规矩的小胖子白汤圆竟然也敢揩她的油!

两年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至少这段时间让妙儿慢慢的适应了新环境、适应了新的亲人。更是让妙儿能够慢慢的、一点点的试着忘记前世的种种,努力的融入到北宋这个对妙儿来说算是全新的时代。

尤氏一边让禾花赶紧去寻个游医回来,一边满脸歉意的解释道:“我家妙儿最近正在长新牙,见到什么物事都想扑上去咬上一口,所以才会咬了四少爷,真真是对不住啊!丁夫人你别着急,游医马上就请来了。”

这徐四郎实在是太狡猾了,让妙儿最终不但没能咬他泄恨,还被他那故意戏弄给气得满头黑线,于是最终妙儿也懒得再和徐四郎做什么“技术”较量了,直接嗓子一扯、嘴一张,使出了屡试不爽的绝招———放声大哭!

有了各自丈夫交好这一层关系在,纵使丁氏这个人有为人小气这个坏毛病,但尤氏和她的关系却一直都还算不错。当然,这也和尤氏为人处世一向十分大方有关,毕竟小气的人往往很喜欢和大方的人结交做朋友。

话说这小半年来,那对和妙儿有着“深仇大恨”的双胞胎倒是没再上过门来,虽然他们的娘丁氏曾来张家走动了几次,不过却都没带着那对跟屁虫。这一点让妙儿觉得十分得意,一心认为他们一定是被她的必杀技给吓得屁滚尿流、心有余悸,才会再也不敢上门来挑衅欺负她了……总之这样的结果妙儿很满意!

一意识到这一点,小财迷妙儿立马就手脚并用、欢快的冲那块玉佩爬去,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周围的大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牢牢的把那块玉佩给抓在了白胖的小手里!

眼下妙儿可谓是神清气爽、心情愉悦,因此她听了徐四郎的“诅咒”后、小眉毛皱都没皱一下,而是一脸得意的扬起了小下巴,高傲的扫了徐四郎一眼、以眼神像他传递自己的意思———切!本小姐两世为人,还没听说过那个女孩子因周岁时没把臭臭精准的拉在茅坑里,就被当成粗鲁的女孩、长大了就会因此而嫁不出去!

妙儿见状下意识的悄悄松了一口气,心想她的耳朵总算是恢复清净了,于是便注意力放在了依旧站在床边的徐四郎身上。

再说了,除了家里小时候穷得揭不开锅的人,哪个人小时候不是胖乎乎、肉墩墩的?

而妇人好端端的见红小产,在宋人眼里是件十分不吉利的事儿,甚至小产的妇人还会被认为是被什么污秽*物事给附身了,才会折损了肚子里的孩子。

而让屋外众人感到意外的是,那杜月儿虽然有孕在身、但却依旧风骚无比,没多久就出了阵阵诱人的呻yin声,且一声高过一声、让人轻易便能勾勒遐想出屋内那香艳诱人的画面,更是引得屋外众人争先恐后的贴在墙角、听得津津有味!

但妙儿一连打量了屋里众人好几回,见屋里众人包括尤氏等人在内,脸上的神色都无丝毫异常,就连新娘子也是乖乖的坐在床沿前,闭眼垂头、任人戏耍玩弄之,并无半点不满……

原来宋人因风俗习惯,在闹洞房这一习俗上有这样三个观念———一为“不打不闹不热闹”,二为“人不闹鬼闹”,三为“闹得越欢过得越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