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满脸气愤的附和了句:“没想到那天那些老爷、夫人穿得那般体面,却个个都是言而无信的人,就只会拿那些好听的话儿来哄我们、这些目不识丁的村夫!我看他们是早就算计好了的!”

张耀这番狠话总算是让马氏安分下来、不敢再随意插嘴,而尤氏那厢也已代表张家同钟二等人交涉了一番,最终尤氏以要同张老爷子商量为由,让钟二等人暂且先离去,三天后再到张家来商谈,到时张家一定会给钟二等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一旁的尤氏怕张光再这样文质彬彬的、同那伙人理论下去会吃亏,于是连忙伸手扯了张光的衣袖一把,随后气势十足的往前迈了一大步,手一伸、腰一叉,毫不示弱的冲黄衫汉子吼了句:“你们几个算个什么物事?!你们上我们张家来伸手要银子、我们张家就得乖乖的给,你当我们张家是什么地方了?!”

虽然尤氏不觉得放几块冰就能让张祖的遗体不臭,但她一时也想不出别的什么更好的法子来,加上张老爷子早就了话,说必须等张光这个兄长赶回来、张祖才能大殓,于是尤氏最终只能采纳了刘婶的提议,立时开了钱匣子让刘婶拿着银钱、带上几个长工上城里去买冰。

而原本只在一旁低低抽泣的王氏听了这个噩耗,脸上的神色立马又白了几分,只见她转头看了看一旁的杜氏、再看了看面色沉重的小石头,最终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问道:“那……那二老爷呢?二老爷他……他没出什么事吧?”

于是在张宗十分拼命的情形下,前几日正巧有位客人提出想包张家的船,说是急着将一批货物由闽江西上、运送到江南西路(现江西省)一带去。因那几日天气不是很好、有些阴沉,江上的风浪也比平时大上许多,所以生意上门时张宗还是有些犹豫、没有一口应下那位客人包船的要求。

白汤圆说着顿了顿,才故意大声把余下的话说完:“妙儿妹妹,你绣的是只鸭子吗?还是只母鸡?我看似乎不像是那会下蛋的老母鸡,应该是只胖鸭子才对……”

尤氏见了妙儿那猴急的样儿,忍不住伸手刮了妙儿的小鼻子一下,还不忘先把丑话给说在前头:“好,不过妙儿你可得耐住性子才行,别没坐一会儿就坐不住了,你看娘亲和刘婶她们,平日里可是一拿起针就会坐上一下午。”

“一会儿吃过早饭娘亲带你出去串串门,好叫那些婶婶婆婆们看到我们妙儿花了心思编的小辫子,也叫别人家的小丫头再羡慕我们妙儿一回!”

妙儿故意不理睬郁闷的白汤圆,低头认真的继续写大字,一笔一划都描得很用力……

“妙儿,那一日娘亲给你剪头时,你就哭着闹着不让娘亲剪太短,非说剪太短了很丑,因此娘亲当日并没有把你的头全都剪了去啊!既没全都剪了去,你何苦非要在这样的天气戴块头巾在头上?你就不怕热出痱子来?”

不是今儿在头上梳两个小包包,再缀上各种颜色的头巾和彩缎子,就是明儿在脖子边编两头辫子,再绑上红缎带或是插上一些小花当点缀。反正小孩子的型都比较随意也没什么讲究,这让妙儿正好钻到空子、每天都随心所欲的给自己做各式各样的打扮,且妙儿每天都一定会把头梳得整整齐齐的、漂漂亮亮的才愿意出门。

尤氏虽然一直为妙儿这般聪明懂事而感到自豪,但一说起妙儿鬼点子多这事,她也难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也没见过什么人教过她这些,我看一定是她没事老喜欢胡思乱想,才能想出这些鬼主意来!我们村里这些丫头片子,也就属她最爱搞怪了!”

于是妙儿马上不客气的手脚并用、把盆里的水一股脑的弄到白汤圆身上去,把白汤圆弄得全身**的后,妙儿还抢先放声大哭、以这样的方式来告状。尤氏见了自是赶忙哄起妙儿来,而李氏则急忙忙的把白汤圆给拉到了一旁。

而妙儿洗个澡还要被一堆三姑六婆**裸的调戏,心里已然是十分悲愤,没想到跟着李氏前来串门的白汤圆,不知何时蹲在了离妙儿很近的地方,且一见李氏亲了妙儿一口,他当下就有样学样的把小嘴凑过去、毫不客气的在妙儿的小屁股上亲了一口!

而妙儿这个伪奶娃的日子依旧过得无忧无虑,在尤氏和两个哥哥的呵护和宠爱下,妙儿一转眼便是个两周岁的娃娃了,也就是说妙儿已经穿越到北宋两年了。

但哪怕徐四郎被咬后眉头皱都没皱一下,他的母亲丁氏却还是急得脸色惨白,说起话来更是怒气冲冲:“这好端端的,四娘怎就突然张嘴咬人了?!”

于是一打定主意,妙儿就开始寻找扑上去咬徐四郎的机会,哪知这徐四郎似乎一下子就看穿了妙儿的用心,再动手欺负妙儿时不但动作十分灵敏、还机警的四下闪躲,让妙儿一时竟寻不到咬他的机会,只能任他使坏欺负自己!

加上张光和徐天光的祖籍都在泉州,且他们还意外现彼此生长的村庄竟只隔了一条河!这个现顿时把张徐两家的距离给拉近了,随后张徐两家也就自然而然的开始相互走动,就连尤氏和丁氏也慢慢的熟稔起来了,逢年过节都会相互送些礼物、也会带着孩子相互串门闲聊。

不过妙儿对这个不负责、长年丢下老父妻儿游山玩水的爹,也一直都没什么好感,觉得家里的事一点都不管的男人很没担待、也很没责任感!且妙儿见张光成天只知道游山玩水、吃喝玩乐,总算是知晓了张光屡屡名落孙山的缘由了———一整年都没见他用功读书过,能考上状元那才叫怪哩!

且那块玉佩还正好可以当妙儿的精神损失费,这一回徐四郎没理由把玉佩再要回去了吧?那可是证明她试睟结果的重要证据呢!

而舒舒服服的拉了一泡,还顺道把新仇旧恨给报了的妙儿,此时小小的脸蛋上有着得意、舒服、开心的神色,这让一直瞪着妙儿的徐四郎、当下就气急败坏的冲妙儿吼了句:“粗鲁鬼!长大了一定没人要!”

而就在此时,话痨徐五郎终于感觉到累了,只见他好不容易停住了嘴,四下张望了下后便往矮桌走去,看样子是打算自己给自己倒杯茶水解渴。

徐四郎依旧懒得理会徐五郎这个话痨,但他却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妙儿看,显然心里也十分赞同徐五郎的话,气得妙儿马上气呼呼的瞪了眼前这对可恶的双胞胎一眼,一面倍感气愤一面又觉得委屈———她才一周岁,很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好不?所以胖成接近小猪的样子能怪她吗?!

也不晓得是正值青年的张祖憋不住、还是新晋少妇杜月儿忍耐不住寂寞,总之他们把杜月儿那几幅“陪嫁画”上画的姿势都演练了一遍后,杜月儿肚子里的孩子终于扛不住了,最终还是在一个深夜里没了去、不要张祖和杜月儿这对不靠谱的父母了。

而就在妙儿的小脑袋里都是那不纯洁的画面时,屋里的张祖却已经翻出了杜月儿所说的嫁妆图,两人似乎也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姿势,于是**、一触即,新房里的旖旎春光顿时四泄、让屋外的众人喜得把耳朵竖得长长的。

妙儿还是头一回见识到宋人是如何闹洞房的,心里难免感到震惊和意外,觉得这些亲朋好友未免有些太轻薄孟浪了,竟当着新郎官家人的面调戏新娘子。

所谓“洞房”,为新人初夜之所,为何要闹呢?

总之妙儿都还没彻底消化张祖要娶杜月儿这个消息,张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成亲的一套流程都给办齐了,紧接着杜月儿就被大红花檐给抬进张家大门了。对此妙儿一直感到纳闷不解和耿耿于怀,毕竟她怎么也没料到张老爷子最终竟会妥协,同意张祖把杜月儿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给娶进门来!

但老天爷似乎铁了心要让妙儿今天不能睡个安稳觉般,只见好不容易才能不受干扰进入梦乡的妙儿,很快就又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给吵醒了。妙儿听那那声响像是脱穿衣服的声音,于是心想兴许是杜月儿在一旁换衣裙吧,也就没多想、微微的皱了皱眉便打算继续睡下去。

“小**,你在床上的放浪*样儿我又不是没瞧见过!你就别再同我拿乔了,赶紧把衣服脱了和我快活一回才是!你不是想我想得紧吗?怎地现下我来了,你倒是扭扭捏捏的扮起黄花大闺女来了?”

这样的语气和这样的话语,妙儿要是没感觉到浓浓的暧昧气息和奸*情味道,那她可就太后知后觉、太没八卦嗅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