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妙儿即使心里再怎么郁闷这些慢慢出现在她身上的小孩子性子,这些性子却是怎么甩也甩不掉,似乎真是“返老还童”久了,生理结构把心理结构给同化了,让妙儿会在不知不觉中露出孩童的天性来。

再看看长年累月都在“辛勤耕耘”的张宗夫妇和张祖夫妇……这可真是应了那句“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的老话!

再说李氏也不过是一时起了心思、才会借着那些三姑六婆的话探尤氏的意思,倒也不是非要和张家结亲不可。因此李氏一见尤氏不想谈论妙儿的亲事,马上聪明的跟着那些三姑六婆转了话题,不想因先前那点子不愉快伤了邻里之间的情谊。

被围观的妙儿自是觉得十分憋屈,但妙儿却也只能想法子开解自己。于是妙儿开始不断的对自己说此一时彼一时、此一世非彼一世,并不断的提醒自己此时她只是个奶娃娃,不是前世那个拥有魔鬼身材的妙龄姑娘,让人瞧就瞧吧、也没什么损失!

可惜妙儿的美好幻想没有实现,因为徐家的人竟没一人上张家来讨要玉佩,显然他们并不知道徐四郎把玉佩丢在了张家。且徐四郎也没为了找回玉佩,低声下气的来求妙儿。

于是徐四郎忍不住趁尤氏和丁氏闲聊的功夫,慢慢的凑到了妙儿面前,似乎觉得妙儿吃米糊很有意思般。只见徐四郎先是站着看了一会儿,随后索性蹲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乖乖吃米糊的妙儿。

等等!咬?!

白汤圆闻言有些为难的伸出小胖手挠了挠后脑勺,好半天才答道:“娶媳妇就是以后我要和妙儿妹妹睡在一张床上,要抱着她睡,要和她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玩,一起管家里的小子……”

而尤氏虽然有心再替妙儿办一次周岁礼,但却也不敢违背张老爷子的意思,于是最终只能委委屈屈的揭过此事,不再提重新让妙儿抓周一事。

妙儿寻声望去,见嘲讽她的人是徐四郎和徐五郎,当下便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心想这两个小子一定是记恨她拉了他们一手,所以现下才会故意出言诅咒她,尤其是那个面瘫徐四郎更是没安好心———他故意在这个时候冲妙儿喊“麦芽糖”,可不正有提醒妙儿把那金灿灿的麦芽糖抓到手的意思?

只见妙儿先是冲徐四郎和徐五郎甜甜一笑、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憋住,随后便华丽丽的使出了小奶娃的无敌必杀技,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的、用力的拉了一泡“黄金屎”!

7788xiaoshuo

于是阔别十一个月后,已经五岁的徐五郎一见到妙儿就惊呼了一声,随即果然如妙儿预料的那般、他立刻就展开了碎碎念神功:“才几个月不见,瘦巴巴的小猫都变成一头小猪了!四哥我们上回来看她的时候,她明明瘦得像只猫对吧?”

话说张祖和杜月儿成亲后,只在家里待了小半个月就急忙忙的回船上去了,许是成家让他有了压力,想早点回船上多赚点钱养家糊口。毕竟这亲一成、张祖立马摇身变成了拖家带口的人,不再是光杆司令了。

还真是开放啊!

这时屋里的众人都起着哄往新床前钻,于是抱着妙儿的刘婶、一不留神便被挤到了后头去,随即马上就有几人挡到了妙儿的视线,让妙儿看不到新床前的情形。

若真是他,那张祖可就不光天天戴着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四下走动了,还白白的替别人养了孩子。加上张祖以后一年当中有大部分时间是在外头跑船、不在家中,因此可以预见张祖今后头上的绿帽子只会多不会少……

张老爷子被张祖气得扬手重重拍了桌案一下,力道大到把桌案上的茶盏都给拍落到地上、并当场碎了一地。

张祖闻言心里大喜,当下就和杜三一起出了杜家直奔村外,而被张祖抛弃的妙儿则满心郁闷———得,她一没了利用价值、张祖就把她随便丢给外人了,真是过分!早知道先前他们办事时,她就应该大哭大闹让他们办不下去!

“我自是想做你也想做的事了。”张祖腆这一张脸、笑嘻嘻的答了句,随后一把就把假正经的杜月儿给拉到了怀里,不再让她挣脱。

杜月儿这回倒是没再把小手缩回去了,而是含羞嗔了张祖一眼,并娇滴滴的撒娇道:“还不是你太久没来找我了,才惹得我心生怨恨、以为你早早就把我给忘了!”

这幅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暧昧的画面,立马让小妙儿心里燃烧起了熊熊的八卦烈火,妙儿更是立马挥起yy精神,努力的yy张祖和眼前这个娇滴滴小娘子之间的“关系”———这张祖该不会是带着她这个小奶娃来会老相好吧?

“我还听说七夕前三五日,就会有许多孩童穿上颜色鲜丽的服饰,手持新鲜荷叶,打扮成“磨喝乐”在大街小巷游玩嬉戏,那副景象甚是有趣,让路边的行人都忍不住纷纷驻足观望!还有……”

“你大哥过完年就约了几个好友东游去了!你又不是不晓得你大哥的性子———他不是今天跟这个好友出去游山玩水,就是明天跟那个好友一道上京赶考,一年到头没几天是呆在家里的!这回他更是一走就走了大半年,连妙儿出世他都没赶回来,哪像个当爹的人啊!”

虽然卢氏和尤大牛都对妙儿喜爱有加,但却也不能坏了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因此只能等妙儿出世满四个月了,尤家才邀请尤氏带妙儿回娘家。

心里有了丝丝不满后,马氏便总是想着用什么法子占一占大房的便宜、或是占一占公中的便宜,好偷偷给自己攒些体己银子。也正是因为这样,马氏才会洗儿说时一见妙儿犯了不吉利,就急忙忙的找了个老道,两人合谋整了那么一个套来骗尤氏手里的银钱。

而就在此时,尤氏等人却已经换了个话题聊了,只见尤氏忧心忡忡的叹了句:“已经过去两日了,离那道长说的三日之期就只剩下明日最后一日了,不知明日妙儿会不会真出什么不好的事!唉,我这心肝打现在起就蹦跶个不停,真希望那道长说的不会灵验,我们妙儿能平平安安的。”

“这玉佩看着像是用上好的和田玉雕刻而成的,看样子应是值不少银钱、怕是比这一盒子的物事加起来都值钱,怎会有人拿如此贵重的玉佩来添盆?”

哪知妙儿见了马氏的举动当下就“花容失色”,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不吃那被加过料的米糊,妙儿马上机智的把小嘴儿一扁、“哇”的一声张声大哭,哭的时候还不忘手脚齐齐舞动、一“不小心”把面前那把调羹给拍掉了———妙儿可不想让马氏得了机会,趁着她张嘴大哭的时候硬把米糊喂到她嘴里!

不过这个激灵倒也让尤氏比先前清醒了几分,很快就不动声色的琢磨起那老道说的话来———这妙儿昨儿洗儿时突然大哭,看到的人肯定不止一、两个,只是他们当时没故意嚷嚷惹主人家不快而已。因此这件事倒也不算隐秘,这老道若是有心上门骗钱,自是能打听到此事。

让妙儿感到新奇的是,那剪下来的胎竟被尤氏小心翼翼的一分为二,一份装在一个小巧的锦囊里、悬挂在妙儿睡的小床上;一份则用红布包好,缝在妙儿平时用的小枕头里。

丁氏也是因先前找不到两个儿子,才急得劈头盖脸的把他们训了一顿,眼下消了气见小儿子一副想凑热闹的样子,便顺着他的意思说了句:“那头开始围盆了,我们也过去凑凑热闹沾点喜气儿吧!记住,待会儿别给我捣乱!”

你才长得像营养不良的小猫,你全家都是猫,而且还是野猫!

马氏这么一说,尤氏才仔细的看了她送来的那几件小衣裳一眼,当下就看出那几件小衣裳是用她当年送的那块料子做的,同时也看出那几件小衣裳都有些旧得不成样了,像是被好几个孩子穿过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