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烈日!

冰魂玉魄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江涵飞先是要让她们去暗中保护江家人,现在又独留她姐妹二人去保护江河兄弟?江家与厉家乃是称雄一方的大镖局,按理说江河兄弟与厉振天同辈论交,应该不会弱于他多少,为何竟会需要两个年不过二十的小姑娘来保护?

彼时云淡天高风和日丽,洛河畔绿柳成荫垂杨满目,河面上波光粼粼,几艘乌篷小船荡开水面缓缓而行,船舷上立着的鸬鹚顾盼自得,渔夫欸乃一声,将鸬鹚赶下水去,这一切显得十分平和恬淡。

其实江涵飞大病初愈身体虚弱,加上舟车劳顿,一连数月满怀愁思,食不知味夜不安寝,整个人瘦削了许多,加上昨夜哭到吐血,今天又大哭一场,实在身心俱疲,只是在厉家人面前她不能折了江家的威风,死命撑着罢了,而当时的情形也容不得江家人多么细致观察她,竟没人察觉她的异常。

“你是何人?”厉振天问道,兀鹰般锐利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江涵飞的脸,眼里流溢着克制不住的惊喜之光。

“起来吧,回来就好。”厉振天怜爱的看着爱子,这孩子自小受了不少苦,他心里实在是有几分愧疚。

江河昂然屹立,在各色目光中稳如泰山,丝毫不为所动,带领着江家众人一步一步自红毯上跨过,一点一点接近人群中春风得意的厉振天。

“厉兄大喜,兄弟恭祝厉兄福寿双全,长河镖局如长河绵延万里奔腾不息。”祝鹏虽说是来祝寿,只是脸色却不大好,完全没有贺客应有的一团和气。

“你也睡不着吗?”江涵飞看他眉头深锁,原来今夜无眠的不止她一个人。

“邵姑娘,不日便是家父寿辰,可否请姑娘……”厉翩然望着她,只见她秀眉紧蹙,双眸含泪,素白的小脸清瘦了许多,暮春的朝阳透过挂起的窗帘照射进来,将她半张脸照成明媚的嫣红,半张隐在阴影里的脸上却是苍白凄楚,厉翩然心中一动,情不自禁握住她柔软的小手。

“大祸临头?”东方明月身子明显瑟缩了一下,想到刚才一场恶战,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怕,看来厉家是决意要彻底摧毁江家了,而如今的江家,确实不是厉家的对手,或许真如江涵初所言,江家就要大祸临头了!

急不得。

“不用担心我,若赌约得胜,厉翩然势必于四月二十日去岳阳,到时我自然可以回家,若输了,他定会去洛阳,到时你们就先进去等我。”江涵飞咬牙道,“对厉家不用客气,找到机会下手就好好收拾一番。”

“我听说二哥三哥受伤便想去探望,在江陵遇见了四哥,然后就莫名其妙被那个恶人捉了,我……”江涵飞说着又要哭了。

“已经好多了。”江涵飞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双颊热,心口扑通扑通地跳,就连看向冉翩那双温和含笑的眼睛都觉得不好意思,匆匆瞥了一眼便急忙收回目光,却又忍不住想要去看他,只敢拿眼角余光轻扫一下,觉他在看她,连忙垂下眼帘,只觉得双颊更加红热,心都要跳出腔子了。

小二不敢多说什么,当店小二的本就不该过问客官的事情,所以他虽然好奇的要命,也不过是偷偷瞧了像死人一样倒在地上的江涵飞一眼,带着一脸孙子般的笑点头哈腰地擦桌子抹板凳。

东方烈日慢悠悠地喝着酒,说实话,这个小破客栈的酒实在不怎么样,不浓不香不醇,但他还是喝得很高兴,有这么个美人儿在你面前,要是你,你能不高兴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二少三少受伤已使得江家人心中伤痛,赌约之事更是迫得人焦头烂额,如今五少失踪,更是让陷入困境的江家雪上加霜。

“府里的人?可说叫什么名字了吗?”江涵初不解,府里的人不该知道得更清楚吗?再说府里的姑娘怎么会跑到江陵来?

江涵初依然沉默,这位东方寨主说了半天,仍是没说清楚为何再次来找他。

少女坐在江涵初身畔,一言不,单手托腮盯着江涵初瞧。

江涵飞只知道一点,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是江家人——五年前,她就在无意中知道了天机神算的预言,也就是从那时起,她才彻彻底底成了败家子,只为了让家人安心,让自己平安活过二十岁,让自己不会当真连累得江家满门不幸。

“出门在外,无需讲究这些。”少女秀眉微蹙着,愁意更浓了,”坐下吧,陪我喝两杯。”

江家忽然就多了一个废人,江二少也成为了废人。一个剑客,没有了使剑的手臂,不是废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