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来得及躲开,直直撞上他的目光。

“为什么跑?”他关切地问。

我大惊,“谁结婚?”

顺着尧遥的声音,转目看向床边,一个穿粉红色的小帽衫,一个穿粉蓝色的小帽衫,虎头虎脑地正坐在地上,玩拼图,拼的是一个武侠人物,脑袋及脖子已经拼好。衣服花花绿绿的分不清楚袖子还是衣摆。两孩子拼得一头劲,一块一块往上合,合得不对又找另一块。

在红灯时,他看向我,“别人家的孩子你也这么喜欢?”

我现在已由k汽车集团国际公司市场部调到了业务支持部,在市场部这么久,对国内市场及出口汽车有所了解,年初的时候会随车组去西班牙。

繁星的儿子尧凡眨巴着黑溜溜的漂亮眼睛,脆生生地说:“林格格,你觉得我可爱吗?”他听他爸爸尧征叫我林格格,他也跟着叫。

1994年,我一直做恶梦,梦里有个大转盘,一直不停的转,每个路过的人都被吸进去,爸爸妈妈也在里面。我害怕的每晚哭泣,你抱着我哄我睡觉,你说世界上没有鬼,都是骗人的。

江景岩郁结,这时爸爸拿着酒出来了,赶紧招呼,“小江啊,坐坐,别光站着。”

当时我就问她:“如果我多学几门语言,比如葡萄牙语、法语,我是不是也能跟着车组去巴西,去法国呢?”

指间一凉,我手指抖了一下。江景岩顿住,抬眸不安地看向我。

侧看她时,想起她身上生的事情,又生出了恻隐之心,那么小的年轻就经历那些一场惨烈的变故,着实让人心生怜惜。没有与她正面交锋,我掀开被子起身,身上穿得是江景岩的衬衫,刚好盖住大腿,江景桐看我的目光都要冒火,恨不得把我烧死。

再比如矛盾可爱的女人:

“啊……江景岩……”孔乐一松手,我又嚎。

因为保安认识我,所以我进去时,他并没有阻拦,我刚走进景至大门,就进江景岩、小王与林琳三人向停车场走去。

“等……”我不敢看他凌乱的衣服下裸露出来的大片皮肤,不去感受他结实有力的肌肉与他胯下的硬度,结结巴巴地说:“等等我、做好、准备、心理。”我有些语无伦次。

江景岩望着我说:“对。”

乌鸦嘴!

我向床沿挪动了几□体,等了半响不见江景岩有反应,难道睡着了?我试探地喊了一声:“江景岩。”

没带伞却也没有急跑,走在雨中,很落魄,很寂寞的样子。大约从墓园走出来的人都会伤心一番。像前几年,我外婆刚去世那会儿,我妈妈每次进墓园再出来都哭肿眼睛。不由得心放软了很多。

电话那段传来他低低地笑声。

微微地气息,在我耳边颈项处回旋抚摸,如同一叶羽毛,轻且缓地撩拨心间,痒痒的,麻麻的,又觉得怎么都不解痒,怎么都不解麻,呼吸有些不畅通。

就算我害羞,也不要理我,让我慢慢地害羞一会儿,哪怕是脸红,一会儿也能褪了。偏偏,他非说出来不可,我不害羞也羞了。

这时,放学的学生们,下班的上班族们,66续续的经过,说话声,嬉笑声不绝于耳,我赶紧抽回手,催促他赶紧去办事。

我站在门口看着,心里一恸,没忍住,眼泪终于落下来了。

“去你的。”我狠狠地拍掉他的手。

自他手心里传来的温度一直到我坐上车,还能清晰地感受到,我记得他是冷漠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德行。今天一晚上他都失常。一会儿温柔,一会儿霸道,脸上始终挂上浅浅的笑,吻起来就……。说话没头没尾,我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脑袋懵懵的,现在我和江景岩是在哪一步?是什么关系?

如果两人没有同时在。只有邵辛昊或者只有江景岩,结果会是以下两种情况:7788小说网7788xiaoshuo

我在林琳面前只能干瞪眼,此时邵辛昊在江景岩面前亦是如此。我侧看向一旁的江景岩,一直都是我照料着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他竟是家庭妇男型的男人,这么会照顾人。

我的脑子盘旋着今天的种种,想说谢谢,想说对不起,想解释……又觉得此时说什么都不合适,最终什么都没说。先把事情搁一搁。

江景岩简单地解说道:“事件起因很滑稽,两位民工在收工间隙说了些男人间的段子。说到兴起时,忘记自己身处险地,安全措施已去除。失足落下。当然,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是损失,也应该反思。并且景至以此为教训,例来把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自此更加重视。详细情况,报纸二版。内刊头版头条。如有疑问,会后你们可以通过景至公关部联系在场人及死者家属。”

说完后,许久不见有反应。这时,小王开口问:“总经理,我们这时去哪里?”

大颗大颗的泪水往下落,不知道为什么想哭,其实也没有那么伤心。就是觉得心里憋得慌,闷得难受。必须得寻找一个出口全部释放,我才能继续下去。这个出口就是眼泪。

“我有话跟你说。”

走的过程中,他没有挂上电话,而是确定我到达目的地后,讲下一个方位,期间都没有说话,周围是汽笛声、音乐声、公交车报站声,走过一条相对安静的街道时,听见自手机听筒传来的翻文件的声音,不知为何,我心里一阵暖流流过。

倒是她身边的助理对我此举咬牙切齿,显而易见。

选来选去,终于勉强来到这家餐厅。我狠狠地瞪他一眼,拔高声音,“你再看这不顺眼,看那不顺眼,把钱留下,我自己去吃。”

我放下包包,取出资料,整理了一下情绪,来到门口,轻叩了一下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进来。”里面传来江景岩的声音。

我虽长期跟在江景岩身边,但身份导致我们的相处方式一直都是上司与下属。在我的认知里,他是位称职的领导者,如果说我曾经投入工作的时间是18小时,那么他一直都是全部的时间。所以,他有这样的成就,站在金子塔的顶端,亦是实至名归。谁的成功都不是随随便便的。

江景岩不时抬腕看表。最后也只能郁闷地等待着。

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得出江景桐身体不好,难怪脸色看起来疲惫又憔悴,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她一直在国外休养,一直是药不离身,难怪离得近了,可以嗅到她身上隐约的药味。江景桐近来身体有所好转,想念哥哥才在江老爷子与江景岩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跑回来。虽然行为不妥,江景岩也只是在刚接到电话皱了下眉头,这会儿一点没有责怪的意思,关心的不行呢。

“是。”我合上资料,拨打小王的电话,让他在楼下等着,一会儿去机场接人。

我边注视着前方的动态,边拉着孔乐往后退着,心生怯意地说:“我誓我以后再也不背地里骂人了,说人坏话了。”出门会遇见的。末了我又心虚地加上一句,“其实我们总经理人很好的。”

“那算了。”他的脸上闪过失望,接着又恢复平日里的清隽淡漠。

什么精华隔离霜眼霜的都省了,直接用干粉了。

江景岩看了我一眼,很复杂的目光,接着温和地笑着对桌上人说:“各位,真不好意思,先失陪一下,等会儿我自罚三杯。”说着接过电话,我就势提醒:“说是景桐……”

不过就是运气好,又有总经理罩着她。

他说:“嗯,当时我应该这么做。谁让我那几天闲呢。”

与司机道别后,刚转个身子就看到一个人影儿,辛昊!我几乎失声喊出来。心跳加,只要他哄一哄我,继续疼爱我……

车子平缓地行驶在去机场的路上。安安静静地。我与江景岩同坐在后座。

还记得有一年暑假,那时我们都还没有买手机,邵辛昊骑着一辆很破旧的自行车,在烈日炎炎下骑了半个多小时来到,那天辛昊气喘吁吁,脸上挂满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光。笑容灿烂地站在香樟树下,向我的窗户口扔石子。只是为了和我说一句话,只是因为想见我一面。那时的画面如此清晰,感情如此纯粹。

二十多年前,爸爸的亲妹妹也就是我的亲姑姑,因为当时爷爷奶奶不同意她与姑夫的自由恋爱而直接与姑夫私奔,把爷爷奶奶气得大病一场,在那个还讲究风光出嫁,父母之命的年代,一家人颜面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都被人戳脊梁骨,一家人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