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易云诚选了间我隔壁的房间,我是1125,他是1124,经理1126,我们住在一排。我们各自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一下,记得以前和江景岩出差时,每次也都是住威克酒店。干净明亮温馨,这次再次住进来,对面或者隔壁不再是江景岩。

静静地看着江景岩离开病房,我被太阳晒得有些眩晕,抬头眯着眼睛望着太阳,刺得眼睛睁不开,光感里带着圈圈薄薄的光圈,这就是活着的存在感,最痛的却是,阳光那么好,却照不进我的心里,屏障叠生。

“走吧。”见我为难,他没再多问,而是伸手拉着我出了单位大门,缓缓地向前走。他轻声说:“慢慢走,会好一点。”

他是个让人轻松的朋友。

“你叫十三妹,也整除不了。”尧凡把尧遥闯江湖的名字都想好了。

“春天就在路边的风景里。”我接。

她说:“我也没什么知识,就觉得吧,没有过不去的坎。谁都不能替谁去赎罪,哪有什么“必须”,不过就是想不开,放不下,反复折磨自己。以为是赎了,其实还是个空,心理作用。”

“……”

你记得吗?

“林格,别站着,过来帮忙。”妈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突然就想念江景岩了,想念是蓝色的,像此时我仰望的蔚蓝天空。

我还未说完,江景岩突然把我紧紧拥入怀中,微颤的声音里夹杂着喜悦,我能感受到他的激动,“对,是我追的你,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你很好,一直都很好。嬉笑怒骂都是真实的你。”

“我要和你公平竞争!”她突然说。

女捂耳朵摇头:我不听我不听。

我点头,唔唔地声,想告诉他,我觉得渴了,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就两瓶啤酒,我都给喝了。其实,两瓶啤酒而已,我脑袋很清醒,就是心里憋得慌,特别想大吼,刚好有个孔乐在,可以做听众,那我就肆无忌惮了。

“林格,你怎么来了?”

“江景岩……”我赶紧伸臂挡在他的胸前,示意他不要继续下去。。

我看着两人相继离开,突然不知道这是在唱哪一出。江景岩在看我时,我有些尴尬,如实说:“她好像很不喜欢我。”

多振奋人心,我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投了份简历,没想到真的有门儿。

“紧张什么?要做了吗?”他声音平淡的很,平淡的有点过头了。

手指有意无意地抠着伞柄,想起来刚刚逛街,偷偷买的小猪吊坠,顺手就系在了伞柄上。

现在想想,像上辈子生的事情一样,可笑又有些甜蜜,我伸手抚摸照片上他的俊脸,眼睛,鼻子……曾经那样的高贵而又矜持,现在依然这样,不过,被我这个俗人,带得有些不得不沾点地气了。

我清了清嗓子,觉得美色当前,要保持镇定,不能想歪,女人要矜持,于是正色答:“没。”

弓着腰,眯着眼睛,向我这边望,朗声问:“前面是不是大林家的格格呀?”

他的炙热、丰盈几乎淹没我,我的开心不亚于他。没想到一句话后,心就如同长了一对隐形翅膀,可以自由翱翔,可以漫步云端,可以有满满幸福的感觉。此时,我望着他,无法形容我内心的汹涌澎湃。

爸爸一见我哭,跟着眼圈微红的,安慰我说:“哭什么,爸就摔一跤,没事儿,别担心。”

我伸脚踢他,“你才春情,你才待嫁,你从幼儿园开始就待嫁。”

“不怪我!”我戒备地将此事撇得一干二净。

江景岩如此向我概括那部电影的主旨:“这是一场雄性与雄性的战争。雌性只是载体的其中一种。”

病房内,我半躺在床上。左右床边分别坐在江景岩与邵辛昊。江景岩长腿交替,一副骄矜的样子。邵辛昊十指交叉,低头注视着地面。谁也没有说话,安静到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到。我颇为尴尬。

“不疼。”

听他说这件事情,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了,敛息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上面都写了什么信息?”他问。

我真的哭了很久。累了。流不出眼泪了,泪水刷过脸颊,让脸上的皮肤干的有些疼。我伸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站起身来,将包包扔到桌子,走进卫生间放水洗澡。

“林格,我们能谈一谈吗?”他的声音很弱。

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眼神,我才有胆说出这些拒绝的话,不是因为你长得让我心动,不是因为你有钱有势,不是因为你喜欢我……不是以上任何理由,我就非得喜欢你。我要的爱是我的怦然心动,不以任何人力而有所变动,纯天然的心动,像微风吹动心上的和弦,自然颤动,声。

接着我快步上前,挡在江景岩的前面,伸手握住张茵的手,笑着说:“你好,张小姐,许久不见,差点没认出来你,越来越漂亮了。”

餐厅环境好,服务员长的漂亮,各个方面都不错。服务有礼貌地领着我们上了二楼,刚到二楼我就呆住了。靠窗而坐的白色衬衫的男子不是江景岩是谁,我拉着孔乐就要转身下楼。就这个念头,逃。

“嘘!”林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景桐也在里面。别那么大声。”

我忍不住笑他。太保守了吧。开玩笑地笑着说:“总经理,拉你一下你就别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都没谈过恋爱,女生碰一下就害羞地乱掩饰。真可爱呢。”说完我拿过他面前的餐具,用开水重新烫洗一遍。

我赶紧回身,自觉噤声。

现在想想,如果当时我没有冲进去,估计他要杀了我。如果我不接受什么总的敬酒,他估计会说我一点不懂得处世。所以说,挣点钱,真不容易。

这时,听到江景岩的手机震动,他接听,彼端说了一会儿。我抬头看向他,他皱着眉头,十分不悦地说:“谁让你现在回来的?”对方又说了些什么,他无奈地说:“在机场等着,别乱走,我现在去接你。”

江景岩的车子停了数秒后,再次动,驶入车流中。我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他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没想到我会明目张胆地拒绝。

步子比平时快了许多,和来往的同事笑着打招呼,接着进电梯,到楼上,先将江景岩的办公桌擦了一遍,花儿植物什么的,浇水擦叶子,认真地整理收拾了一通。

我被吼得六神无主,感觉像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要生。赶紧推开车门向酒店急急地走去,边走边说:“江爷爷,您别急,我现在就去让总经理电话。”

他们一致认为,林琳一回来,林格就得卷铺盖走人。只是,江景岩一直未表态。

生活千姿百态,我独独只看到了自己的痛苦,放大失恋的痛苦,沉浸其中。

“之前和你说过,争取国外进修,上面已经批下来了。”他顿了一下,“明天一早的飞机。”

来看他舅舅?

事情怎么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如今姑姑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回家。

我感觉到他手上的力度的加大。

到了山底时,夜幕已降临,他放下我,伸手抹掉我的眼泪,借着路灯,深情地望着我:“林格,跟我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