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我禁不住地低喃,明明心里已经认定了江景岩,也想要嫁给他,可是,总觉得来得太顺利,让人隐隐不安。女人总是会在幸福来临之时,瞻前顾后,渴望现实如梦一般美好,又怕真的是一场梦。

紧接着江景桐稍微一用力,我头向下一栽,一片漆黑。

男:就算我再怎么无情、再怎么残酷、再怎么无理取闹,也不会比你更无情、更残酷、更无理取闹。

我冲他暧昧一笑,嗲嗲地问:“孔乐,我真的有曼妙的身材,美丽的脸蛋吗?”

江景岩!我霍地起身,急急地下楼,一心只想见到他。他到底拿我当什么?男人这种东西真不可信,即使现在有了重婚罪的制约,也约束不了他们想娥皇女英,甚至三宫六院的心理。

“我不是故意的。”我小声说完就逃似的向床的另外一般爬,准备下床。

这时杨虹气喘吁吁地自不远处跑过来说江景桐跑的太快了,她没追上。跑什么?见江景岩不在家,就气跑?我在心里暗自揣测,这也太任性了吧。万一江景岩这边没刹住车,她还要命不要?

“祝你好运。”又是这句话。

但是江景岩不在床上,他打了地铺。我们这是践行“你睡地上,我睡床上”这句话,人要诚实守信。

我又捂胸,她都知道!

“好,那你也注意身体。”我握着手机说。大概是因为昨天到f市了,触景生情,想起了已故的父母又加上劳累,所以才会又病了。

“为什么呢?”我想慢慢了解更多的他。

于是他俯身将我放下,我垂下头,视线里是我的板鞋,与两旁的青草萋萋。江景岩不端着自己打击我了,不摆脸色给我看了,于是我开始得瑟了,开始得意忘形了。用奶奶的话讲就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果然我就是这样的,背着背着,我就主动亲他了,此时垂着脑袋小鹿乱撞,风都吹不凉我烫的脸。

他突然用力一带,将我紧紧箍在他怀中,毫无预兆地吻向我。

那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为了一个离我而去的男人和他置气那么久。我此时懊悔的无以复加。

“……”我回了一个省略号。过了几秒钟,我趴在床上,又回了一句:“嗯。晚安。”

他轻笑一声后,很自然上前一步拉着我的手,笑着说:“林格,谢谢你。”

我回身,两人又同时停下。

他步伐稳健地抱着我走进医院。

我心头一激,身子不由地跟着动了。惊动了一直靠着我的江景岩。

江景岩开口:“这两份报纸,一份是一年前民工跳楼事件的报道,原件在我这里,因为时间紧急。你们所拿到的是复印件。另一份是同期景至集团内刊的记录及在场者描述的事情经过。”

小王左顾右盼,在保安与记者的推搡间,终于找了一个缝隙将车子驶了出去,甩开喧闹的人群,我没敢向后面看,也没敢看江景岩。车厢内气氛越来越凝重。

突然又想起江景岩这几天的冷面冷心。我没拒绝他时,他虽嘴毒了一点,到底是为我好。我拒绝他以后,他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仿佛再多付出一点都会付之东流,浪费精力,男人真现实。亏我刚刚那么维护他。真应了辛昊的话,他逢场作戏是温和,事后却是绝情。

“林格,是我。”辛昊自漆黑中走出来。

于是,我握着手机一一和他说,耳边传来他低缓的声音。

正自疑惑之时,迎面来了两个女生,我一眼就认出了是最近因为一部穿越剧大红的主持人张茵与她的助理。她怎么这样就出来了?不应该保镖带上吗?

我一巴掌拍掉他的胳膊,“吃完饭我还要上班。就近。”

她还坐在她原来的办公桌前,也就是我的办公桌对面。俗语说,姑娘打扮娘,儿子折腾娘。林琳生了一个女儿后,比之前更漂亮,作为母亲又多了一层女人的韵味。

“是。”

过了一会儿,从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我眼光很高的。”

要你提醒!我对着江景桐干笑两声。原来这链子上的月牙形的珠子不是她亲手串起来的啊。

其实张茵真不错,那么多和江景岩打交道的姑娘中,她的品性,为人处事还是挺让人欣赏的,大气又光明磊落。没端着自己,不做作,喜欢就喜欢,喜欢就亲自来见江景岩,江景岩待她与其他姑娘是有些不同的。

骂完就现前方灯火明亮的一家酒店门口,江景岩身着黑色西装从中走出来,小王尾随其后,我赶紧捂住嘴巴,伸手拉着孔乐的衣袖往后退。

我脑中盘旋着各种理由,想起之前技术开部一技术姑娘想请假,部门经理不批准,说等忙完这阵子再说。那技术姑娘软磨了许久,部门经理还是不批准。最后技术姑娘急了,当即就说:“经理,我要去相亲!必须去,适合我的男人越来越来少,过了这村没这店,耽误了我的终身大事你赔我,你赔我!”当时,经理手一抖,准了。要不我也来这一招?

“姑娘,到了。”司机转头对我说。

我笑了笑,没接话,不是我心态好,社会分不同层次,既然在一个层次那就过好这个层次的生活。仰望久了脖子会疼,低头久了头会晕。平视很好。这也是爸爸心平气和时常说的务实吧。

他轻咳了一声,头微微偏过去。坐向一旁边的椅子,“你应该也知道我同意林琳回来了。”

辛昊刚离开上海的那些天,每天我睁开眼睛的第一个想法说:“要怎么样才能忘记他?”夜晚会突然惊醒。少年时代的美好被硬生生的腕走一样,常常活在回忆中。几近崩溃。

我时常回想起那天下雨天,如果我措词得当一些,辛昊是不是就不会和我分手?如果我刚到上海那会儿,辛昊让我回f市,我便回去了,是不是也不会分手?如果那天我没有那么卑微地去哀求,是不是某一天他会因为我的骄傲姿态而再回来找我?

走出电梯后,还未按门铃,门就自动打开了。只见江景岩裹了一件半身浴袍,皮肤不黑不白却很好,丝上还沾着细小的水珠,凌乱中带着些随性,精瘦的上半身裸露在外,肌肉线条优美,下面是修长的大长腿,底下穿得是蓝色拖鞋。整个一个“出水芙蓉”。

爸爸喜欢有本事稳重素质的男人,对实力的男人尤其看重,别人敬他一分,他敬别人十分。当然别人若损他一寸,他伤别人十寸。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那样的老子,儿子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我完全被震住了。

那人已秃顶,先一愣,接着露出难得灿烂笑容,“江总真是好记性,不过是五年前见过一次面,你还记得啊!”

自从昨天的事被林琳承担下来以后,他没再说什么,毕竟林琳跟了他五年,他还是有些顾忌情面的。对于今天我的出现,没有排斥,态度上也没有丝毫不同,甚至没抬眼看我一下。也对,我只是小人物而已。做好本职工作!

他再次抬头看我,探究地打量着我的脸,这个男人给人的压迫感真强,正当我无所适从之时,他将目光调向林琳,淡淡地问:“也姓林,你亲戚?”

刚进景至就在穿梭忙碌的西装革履中瞥见了林琳,昨天我撞到的被叫林助理。

事实上,我和辛昊完全可以都回去三线城市。可是,该死的野心在作祟,也是第一次,我讨厌他那么不知足,讨厌他的不服输与野心。

“林格!”他声音提高了,身体突然紧绷,随即压抑着说:“君子也是有欲望的。”

“不惹你爱吗?难道江先生不是人吗?”我玩低级文字游戏。

“……”

我拉着江景岩坐在坝底河坡上的大理石上,面前是波光粼粼的河面,头顶是浓密茂盛白杨树枝叶,身边是绿意盈盈的草地,凉风吹拂,树荫下,我给江景岩翻开相机里,这几天我拍的照片。一张张翻开他看。

他很有兴趣地看完以后说:“拍照技术真差。”

“……”我、我……我调好相机,举在前方,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按下快门。

然后翻给他看,“这张怎么样,这张怎么样?”

他伸手摸了下脸颊,瞟一下照片,将头偏过去说:“还、还可以。”

咦?难道,我一主动,他就害羞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句话叫啥来着,丑媳妇要见公婆,明天江哥哥拜见泰山丈母娘,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