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这么无助害怕过。最近总觉得所有的坏事一件件接踵而至,让我措手不及。我怎么那么笨,什么事情都处理不好。别人能够左右逢源,我却走得吃力,磕磕绊绊的。

我端着一杯白开水,趴在窗户前,看景至的员工66续续的下班,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会突然冒出,小时候在奶奶家附近的大坝上看到的一片地的蒲公英,一团团一簇簇,在风中摇曳,随风而飞舞。

他始终没有将搂着我的双手始终放开,也没有因为我的怒气而感到抱歉,而是十分不礼貌地笑。

“怎么了?”他疑惑地问。

蓦地,一个急刹车,我与辛昊的身子同时向前倾了一下,辛昊紧紧地环住我。紧接着听到自江景岩口中蹦出一句英文低咒声,他气急败坏地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过了一会儿,我稍稍地偏过头,想看一看他。去看不到他熟睡的样子。我伸手生涩地环住身体,手刚触到他的衬衫,内心一阵激荡。指腹隔着衬衫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你怎么承担?”他反问我。

只有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单单是女明星资料这么简单,我不知道那些拍到江景岩与她们在一起,并且打了马赛克的照片是从哪里来的,我开始回想,那本资料里还有多少不能为人所知的内容,我记得江景岩每一次的约会饭局,多是工作的事情,或者不小心偶遇,而且我每次都在场,怎么拍的只有江景岩和别的女人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我将头靠向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回想这几天在工作上受到的冷落。一度陷入自我质疑之中。觉得自己很没用。只要江景岩带着林琳出差或者出去,我就留守在办公室内,无所事事。林琳是有意架空我,很正当的理由。同事评价的很对,我压根不是林琳的对手,处处受制。

我僵硬地对着林琳笑了两下,小声说:“琳姐,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下班了。”

一通电话将我的思绪打断,我看了一眼号码,“你好,总经理。”

“林助理,迟到一分钟十块钱。”前面的江景岩突然声。好好走路你听我们对话干嘛!

林琳见我吞吞吐吐,遮遮掩掩,几乎涨红了脸,狡黠地笑着问:“是不是男朋友呀?”

“所以他几个小时前的行径是酒后乱性,不是有人说男人在床上的话不可信吗?那他酒动时的话也不可信!”这样一想,我心跳正常了。转头骂了一句,“变态,无耻,我就当被狗咬了!”

“好咧!”老板爽快的答应。

我胡乱地拨了几下头,拍拍衣服,掩饰了一会儿情绪,才若无其事地笑着开腔,“伞给总经理了,雨也不大,我跑两步就过来了。”

“拿着吧,她就爱搞这些小玩意儿,你们赞美两句她就满意了,其实很丑。”江景岩笑着说,看得出来,他很疼爱这个妹妹。

“刚刚那句话就往如来佛主和孙悟空上理解,别想太多。”他说这话时,下巴扬得老高了。

很自然地聊起高中的一起趣事、糗事,孔乐话锋一转,“林格,我前段时间出国,碰到辛昊了。”他突然说。

事件就在这里断了,江景岩后来干嘛了,酒驾然后回家了?小王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从小王口中得知,我除了喝醉后死往江景岩身上贴,被他抱上楼,又被他说很重以外,貌似,好像,大概没有别的糗事生。

“林助理。”我未说话,小王倒先开腔了。

“是。”

第一次和他来游泳池边时,我尴尬地连头都不敢抬,他倒是说:“看《色戒》的时候也没见你捂着眼睛。”接着又补上一句:“以后每天都会见。先适应着。以后有用。”

于是,我以这个理由跟张茵说了抱歉。人家姑娘倒温和,只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她可是亲自来的。好歹是明星啊。长得又那么漂亮,多少见一面嘛。

有老板好色专挑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觉得又嫩又好打。有多少女生在职场吃了哑巴亏不敢说,又无门说。要么你直接甩耳光走人,要么你就忍。又有多少忍着忍着就从秘书变小秘再到小蜜。

可是,即便是我淋了雨,吹了风,我身体依然很好。没有生病,连咳嗽都没有咳嗽一声。所以老天是不想让我这么快地解脱。晚上难以入睡。

只是爸爸依然不同意我和邵辛昊继续下去。去上海可以,必须得保证和邵辛昊断了。我不同意。妈妈在中间打岔。套着我说些让爸爸心安的话。

姑姑便是。两人婚后,姑夫在工作生活屡次不顺利之时,会怪到姑姑头上,若不是得罪我爸爸,他觉得他的路子不会这么难走。姑姑的公公婆婆大约是因为姑姑不要彩礼跑去他们家的,待姑姑亦不重视,难听的话、不待见的话想怎么说怎么说。娘家亦没人为她出头。她只能忍着。为她所做的选择付出代价。

其实,江景岩也没那么讨人厌。

闻言,江景岩从容地向左转了一下身,礼貌温和微笑地说:“难得,难得,竟在这里碰到,许总,近来可好?”

晚上的时候,我和辛昊说了一下想法,他虽舍不得但也理解,毕竟他比我更懂得不服输与向上。

我翻了个白眼,将头一偏,“你不怕他们骗我,然后把我给卖了。”

“可大可小。”

我一愣,突然坐起来,质问:“我做错了什么?”

“辛昊。”这晚,我紧贴着他的身体躺着。

此时,我站在坝底,若不是那棵槐树还在,我还真不知道这茫茫的一片土地上,爷爷奶奶的坟墓在哪里。我走到槐树边,按着爸爸的话,捡起一个枯萎的树枝,在沙土上画个圈圈,将纸钱放进去,用火机点燃,向着空地磕三个头。

行礼行完了,待纸钱燃尽,我才轻松的就地而坐,絮絮叨叨地向爷爷奶奶说下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说说爸爸,说说妈妈。

最后说到我自己。我有些伤感地说:“奶奶,您还记得我常提的辛昊吗?现在不是他了。是江景岩,江水的江,风景的景,岩石的岩。”说到江景岩时,不自觉地觉得心里甜甜的,声音也跟着放柔了很多:“江景岩,他很帅,个子很高。好像也很有钱呢。您常对我说,找个对自己好的,知冷知暖的男人。他大概就是,嗯,对我很好。我想等蒲公英满天飞舞的时候,就带来给您看看。他真的很好,您也要保佑他人生得意,平安健康喔。”

接下来我又说了很多关于江景岩的事情给奶奶听,直到河边的风吹的有点冷了。我才起身与他们告别。

上坝的过程中才注意到道路两旁是绿绿,冒着嫩芽的小草,小野花,黄的白的无序交错却不突兀,十分漂亮。

惊奇地现其中有蒲公英正冒着小小的花骨朵。想象着,夏天时,白色的绒毛如一把把小伞,随风飞扬,特别美。我忍不住停下脚步,俯身细看。

“林格!”

一个熟悉的呼喊声,连带着一阵回声,我寻声望去,看到大坝上一个人影,我立时开心地奔上大坝。

江景岩身着深灰色薄薄的风衣,高高的,帅帅的,很潇洒很俊雅。他立在不远处,浅笑,向我伸开双臂。等着我投怀送抱。

我开心地笑出声。就不过去。而是隔空喊道:“江景岩,你今天帅!”